1944年底，面對越來越嚴重的帝國防空戰形勢，德國空軍戰鬥機部隊總監加蘭德將軍一直在籌集一支兵力龐大的戰鬥機部隊，準備在空中重創美國陸航的晝間空襲力量。但是，在11月中旬，他的希望破滅了——希特勒把他的部隊抽調走，參加他親自計劃的「阿登反擊戰」。
▲佩爾茨少將的狂想——底板行動示意圖
為配合希特勒的地面攻勢，野心勃勃的迪特裡希·佩爾茨（DietrichPeltz）少將策劃了「底板行動」。該作戰核心就是：除了北部的Ⅳ./JG 5大隊，以及保衛帝國領空的JG 300聯隊和JG 301聯隊外，德國空軍其它的戰鬥機單位全部參戰，戰鬥機在低空進入，採用了打了就跑的戰術攻擊荷蘭、比利時和法國北部的11個盟軍機場。
「阿登反擊戰」的地面行動在12月16日開始進行，由於氣候惡劣，佩爾茨將軍的「底板行動」直到來年元旦才正式發動，對於Fw-190部隊的飛行員來說，「屠夫之鳥」的新年任務開始了。
▲描繪JG 3在底板行動中攻擊盟軍機場的藝術畫
1945年1月1日天剛剛亮，德國空軍各個單位飛機起飛直奔自己的目標，其中很多飛機都由少量Ju88夜間戰鬥機帶路。當天最成功的攻擊行動是JG3聯隊執行的，在早上7時整，Ⅳ./JG 3大隊代理指揮官齊格菲爾德·穆勒（Siegfried Müller）少尉放出該大隊飛機，直取荷蘭埃因霍溫機場，此地駐紮著八個皇家空軍「颱風」戰鬥機中隊和三個「噴火」戰鬥機中隊。但是，攻擊行動開始進展並不好，穆勒後來解釋稱：
「1月1日早晨，計劃為我們引路的2架Ju 88引導飛機因故無法出航，我們只得在沒有引導飛機的帶領下出擊。早在兩個星期前，我接到聯隊指揮官巴爾少校的命令，為JG 3聯隊準備此次攻擊行動，為此，我仔細研究了埃因霍溫機場的1×2米航空照片，我還必須對作戰每個細節了如指掌，這就是為什麼巴爾少校請求我執行早晨第一波作戰任務，因為我有能力引導編隊到達目標。巴爾少校和他的四機編隊將在我們編隊上方飛行，如果出現什麼錯誤，他會及時幹預（接管編隊指揮權）。」
聯隊的作戰飛機飛抵目標沒多少問題，Ⅲ./JG3大隊的Bf109戰鬥機在英國空軍一個「颱風」飛機中隊正要起飛時實施了攻擊，緊隨其後的是趕到的是Ⅳ./JG 3大隊的Fw 190A-8/R2，這些突襲者用30毫米機炮將英國皇家空軍的戰鬥機一一打爆。儘管盟軍的高炮火力密集，被擊落的德國飛機仍然是少數，埃因霍溫機場的英國戰鬥機損失慘重，好在飛行員躲過一劫，損失飛機包括16架「颱風」、15架「噴火」和2架「野馬」戰鬥機，另有50多架飛機不同程度受損。與之對比，Ⅳ./JG 3大隊在行動中僅損失5架Fw 190飛機，其中一人是14./JG3中隊飛行員奧斯卡·布施（Oskar Bsch）上士，他描述當天埃因霍溫機場的混亂場景稱：
「在穆勒少尉的帶領下，我們抵達了埃因霍溫上空，隨後我們拉起開始攻擊當地機場。不久，機場一片混亂：旁邊停放著1架『颱風』戰鬥機的油庫被擊中起火，很快在我的Fw 190座機前爆炸。在極短的時間內，整個機場被火焰和黑煙所覆蓋，在經過4－5輪的攻擊後，這裡的能見度幾乎下降到零，1架Fw 190飛機在我的前方幾米處穿插而過。在第一次或第二次攻擊後，每個人都獨自穿越機場實施了攻擊，這種情況下活著逃出去簡直就是奇蹟！」
▲另外一個視角的藝術畫，展現JG 3的空襲
當天另一個成功的行動是JG 26聯隊和Ⅲ./JG 54大隊的Fw 190D-9飛機對比利時布魯塞爾赫林貝亨和布魯塞爾埃韋勒（Evere）機場的攻擊。由於德國空軍情報部門未及時掌握情況，布魯塞爾赫林貝亨的英國皇家空軍第132聯隊的「噴火」戰鬥機已經在幾天前撤出，只留下幾架沒用的飛機用於迷惑德國飛行員。在當天8時15分，Ⅰ./JG 26大隊和Ⅲ./JG 54大隊60餘架Fw190D-9飛機在普瑞勒中校的率領下從福斯特瑙（Fürstenau）機場起飛，鮑裡斯少校的Ⅰ./JG 26大隊先起飛，緊隨其後的是Ⅲ./JG 54大隊。這兩個大隊的飛行航線非常靠近荷蘭南部地區，在這裡，德國的V-2飛彈也在發射攻擊英國境內盟軍目標。顯然，這裡是高度保密和禁飛的地區，地面高炮林立，德國飛機途經該地時，德國地面高炮立即開火，很快2./JG 26中隊指揮官昆茨（Kunz）中尉在豪達（Gouda）上空被擊落，他雖然倖存，但傷勢嚴重。Ⅲ./JG 54大隊在該空域也被已方高炮擊落幾架飛機，之後，該大隊飛機靠近布魯塞爾赫林貝亨。隨著目標的靠近，德國飛機遭遇英國一個中隊「噴火」戰鬥機，英國的攔截只是暫時打亂了德國飛機航線，之後，德國飛機開始攻擊皇家空軍地面高炮，一位Fw 190D-9飛機飛行員尼貝爾（Nibel）少尉被擊中後實施了迫降，他後來回憶：
「我率領的四機編隊作戰任務是消滅赫林貝亨機場的地面高炮，我們對敵人高炮陣地實施了三輪攻擊，攻擊時敵人的火力相當猛烈。當我第三次攻擊後拉起飛機時，我的座機發動機被擊中，我猜想發動機被高炮炮彈擊中。我爬升到100米高度（逃離高炮射擊空域），我必須立即決定是跳傘還是迫降。我的飛行高度損失很快，最後我只得實施迫降。我發現一處家舍旁邊有一塊剛剛翻整的空地，我成功地實施了迫降。」
實際上，尼貝爾少尉的發動機散熱器被一隻灰山鶉鳥擊中了，不管怎麼說，尼貝爾成功迫降讓盟軍得到1架完整的Fw 190D-9飛機，之後這架飛機被送到英國進行仔細檢查。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這最後一個冬天，JG 26的Fw 190D正在雪地中起飛
跟Ⅰ./JG 26大隊飛行員一樣，Ⅱ./JG 26大隊的飛行員也在新年第一天的早晨5時整起床準備參加戰鬥，後者的攻擊目標是布魯塞爾埃韋勒機場，英國皇家空軍幾個「噴火」戰鬥機中隊駐紮在這裡。在Ⅱ./NJG 6大隊的2架Ju 88飛機的引導下，哈克爾少校率領他的大隊在低空途經荷蘭鹿特丹，飛越斯凱爾特河（Scheldt）直奔布魯塞爾埃韋勒機場。隨著抵達目標空域，德國飛行員看到英國皇家空軍第416中隊的「噴火」戰鬥機正開始滑行升空。穿過密集火力的高炮陣地，德國Fw 190飛機用機載武器掃射機場地面目標，還有一部分Fw 190飛機專門驅趕少量已經艱難升空的「噴火」戰鬥機，8./JG 26中隊維爾納·莫爾格代理下士的作戰報告稱：
「在第一波的攻擊中，敵人所有的地面高炮就被消滅，隨後我們自由地（放心大膽地）掃射停在地面的飛機，這些飛機整齊地排好隊伍等著我們（的到來）。在我第二波攻擊行動中，地面到處可見火焰，黑煙開始騰空而起。第三波的攻擊幾乎就自殺性質的，因為我不得不俯衝到黑煙中去攻擊目標，幾乎是最後一刻我才看到目標。第四波攻擊中，我改出俯衝都十分困難，我離地面太近了（改出俯衝根據速度不同有最低改出高度）。這種情況下，我只得放棄攻擊返回基地。」
隨著Ⅱ./JG 26大隊返回諾德豪恩基地，魯塞爾埃韋勒機場留下9架「噴火」戰鬥機和16架「安森」通訊飛機的殘骸，機場設施和其它機械設備大量被損毀。
▲底板行動，被德國空軍戰鬥機摧毀的P-47，所幸飛行員損失輕微
JG 3聯隊和JG 26聯隊的當天戰鬥相當成功，損失極其輕微，但是，其它單位的戰鬥中損失相當嚴重，比如JG 2「裡希特霍芬」聯隊當天攻擊的目標是比利時聖特雷登（St. Trond）機場，這個機場駐紮著美國陸航第48和第404戰鬥機大隊的P-47戰鬥機。首先起飛出擊的是Ⅰ./JG 2大隊，緊隨其後的是執行對地攻擊任務的Ⅲ./JG 2大隊，裝備Fw 190F飛機的Ⅲ./SG 4大隊殿後。隨著德國飛機編隊靠近聖特雷登機場，他們遭受盟軍地面高炮猛烈的射擊，所有12個中隊都有飛機被擊落。2./JG 2中隊1架由漢斯·威索拉下士的Fw 190D-9飛機被擊中，這位飛行員後來回憶稱：
「大約在小鎮馬爾默迪（Malmedy）和奧伊彭（Eupen）之間，我們飛越一座森林覆蓋的小山，這時，我們突然遭到美國地面高炮的射擊，敵人高炮部隊裝備了四聯高炮。此後，一切都變得很快，我感覺我的座機有兩下或三下撞擊，座艙前半部分立即被滑油覆蓋，黑煙開始冒出，而且越來越大，此時發動機仍在運轉。我並不想隨著飛機墜落，因此我決定跳傘逃生。我開始打開座艙罩，但是我座艙裡爬出去並不容易，（當我爬出座艙後）我的大腿上部撞到了飛機垂直尾翼上。是時候打開降落傘了，我向下看了看森林覆蓋的地面，計劃著在哪裡降落。從我的左腳位置判斷，我確信我的左側大腿上部（被撞擊的位置）已經骨折，因為我的腳趾朝後。但是，當時我處在這種狀態（緊張狀態），我沒有感覺到疼。降落傘纏在一棵樹頂上，我被掛在離地面2－3米處，我解開降落傘上束帶，臉朝下栽到地面。」
漢斯·威索拉被美國士兵發現並被帶到奧伊彭的醫院。當德國三個大隊完成任務返回基地，作戰損失統計發現，Ⅰ./JG 2大隊和Ⅲ./JG 2大隊有三十二名飛行員要麼陣亡，要麼被俘，再或者受傷，其中12./JG 2中隊指揮官弗裡茨·斯沃伯達少尉喪生。SG 4聯隊只損失四名飛行員，包括聯隊指揮官阿爾弗雷德·德魯塞爾（Alfred Druschel）上校陣亡。德魯塞爾上校生前執行過800多次作戰任務，戰績為7架，他一直在對地攻擊單位任職，戰績比不上戰鬥機飛行員。德魯塞爾在1944年12月25日被任命為SG 4聯隊指揮官，他喪生的當天（1945年1月1日）晉升為上校，他曾獲得「寶劍加橡樹葉加騎士十字勳章」。當天戰鬥中，他的聯隊在JG 2聯隊戰鬥機的掩護下攻擊聖特雷登機場，由於盟軍高炮火力猛烈，他在躲避炮火時跟編隊失散失蹤，可以肯定他被高炮擊落，他的遺體至今未找到。
▲珍貴的底板行動現場照片，熊熊燃燒的噴火戰鬥機
另一個在當天戰鬥中遭受巨大損失的是JG 1聯隊，該聯隊隊部和Ⅰ./JG 1大隊的目標是比利時馬爾德海姆（Maldeghem）機場，這裡駐紮著英國皇家空軍第349和第485（紐西蘭）中隊的「噴火」戰鬥機。在哈克巴特上尉的率領下，Fw 190D-9戰鬥機攻擊了英軍駐紮機場，當場擊毀12架「噴火」飛機，擊傷2架。但是不久，哈克巴特上尉被英國皇家空軍第308中隊的斯塔諾基（Stanowky）上士擊落，前者的Fw 190飛機墜毀在比利時根特聖彼得（St. Pierre）火車站附近一座鮮花店。另一位飛行員，即4./JG 1中隊指揮官美因霍夫（Meinhof）中尉也在戰鬥中陣亡。JG 1聯隊指揮官赫爾伯特·伊勒費爾德中校被擊中後在鹿特丹附近實施了迫降，所幸他什麼傷也沒有。
與此同時，Ⅱ./JG 1大隊攻擊了聖迪尼斯韋斯特裡姆機場，這裡駐紮有英國皇家空軍第302、第308和第317中隊。就在德國飛機抵達機場上空準備實施攻擊時，英國第308和第317中隊的「噴火」戰鬥機編隊剛剛執行完任務返航，這些「噴火」飛機對德國Fw 190飛機展開攻擊。在混戰中，德國Ⅱ./JG 1大隊有13架Fw 190飛機被擊落，其中至少7架飛機被英國皇家空軍戰鬥機擊落，另外6架是被英國地面高炮擊落的，被擊落的飛行員中包括5./JG 1中隊指揮官厄恩斯特·馮·約翰尼德斯（Ernst von Johannides）少尉。此地，德國空軍取得了一定戰果，共有15架「噴火」飛機被摧毀，但是此次戰鬥對德國人來說很難稱之為成功。
比利時中部的利庫勒特（Le Culot）機場是德國JG 4聯隊的目標，這個聯隊只有Ⅱ./JG 4大隊裝備了Fw 190戰鬥機，跟其它單位一樣，該大隊的出航編隊也是由1架NJG 101聯隊的Ju 88G飛機帶領出擊，第一個升空的是埃哈德·尼澤（Erhard Niese）中尉的7./JG 4中隊，之後的是漢斯-馬丁·馬克霍夫（Hans-Martin Markhoff）中尉8./JG 4中隊和由弗蘭茨·薩爾（Franz Schaar）候補中士率領的5./JG 4中隊。6./JG 4中隊沒有加入前三個中隊的編隊，之後該中隊單獨出擊。隨著Ⅱ./JG 4大隊的三個中隊飛機靠近目標，盟軍的防空炮火是德國飛機必須逾越的第一道障礙，當即有幾架飛機被高炮擊落。遭到地面高炮射擊導致了Fw 190戰鬥機編隊沒能抵達利庫勒特主要目標，大隊唯一的成功就是摧毀了1架「奧斯特」（Auster）觀察飛機，取得這個戰果的是漢斯-馬丁·馬克霍夫中尉。然而，該部付出的代價是損失12架Fw 190！
▲底板行動過後，彈痕累累的英軍機場
最近剛剛組建的JG 6聯隊分配的目標是芬蘭南部的沃爾克（Volkel）機場，駐紮在這裡的是英國皇家空軍「颱風」和「暴風」戰鬥機單位。這次攻擊編隊由Ⅱ./JG 6大隊率領，緊隨其後的是裝備Bf 109戰鬥機的Ⅲ./JG 6大隊，Ⅰ./JG 6大隊在後面壓陣。不幸的是，領航的Ju 88出現失誤，它將JG 6聯隊引導到了很遠的西部海斯（Heesch）和 海爾蒙德（Helmond），錯過了沃爾克機場。Ⅰ./JG 6大隊的Fw 190飛機還攻擊了埃因霍恩機場，因為此前德國JG 3聯隊已經光顧這裡，英國皇家空軍已經完全有所準備，因此，Ⅰ./JG 6大隊此時趕來就是自找苦吃了，其中一個犧牲者是2./JG 6中隊指揮官埃瓦爾德·特羅斯特（Ewald Trost）上尉。
被錯誤地引導到海爾蒙德後，JG 6聯隊和Ⅱ./JG 6大隊的飛行員驚訝地發現這裡的機場沒有敵機，儘管如此，德國飛行員還是實施攻擊行動——機場沒飛機，高炮竟然有兩個團靜候著，可以想像此次行動的德國慘狀。被擊中的飛機包括聯隊指揮官約翰·克格勒中校座機，親自目睹指揮官飛機被擊中墜毀的喬治·格拉夫·馮·凱勒（Georg Graf von Keller）候補軍官回憶稱：
「沒想到敵人的高炮這麼猛烈，但是我們的指揮官繼續做左轉彎，並且再次穿過機場跑道上空。冒著密集的高炮火力，我們也跟著指揮官做左轉彎，飛機傾斜著機身，這樣敵人高炮射手瞄準就十分困難，因此，所有的炮彈都在我們前方爆炸，甚至在發動機螺旋槳和機翼的空檔兒穿過！敵人的炮彈離我的座機很近的距離划過，可能是本能我猛向右蹬舵，突然我的座機衝向指揮官約翰·克格勒中校座機，他當時就在我的右側，就在這時，我發現1發炮彈擊中了指揮官的座機。」
約翰·克格勒中校座機成功地迫降，但是成了盟軍的戰俘。Ⅱ./JG 6大隊遭到英國皇家空軍第486中隊的「暴風」戰鬥機攔截，又有幾架Fw 190飛機被擊落。不一會兒，英國皇家空軍第442中隊和緊隨其後的第411中隊「噴火」戰鬥機也趕到戰場虐殺正準備返航的德國戰鬥機，第411中隊的奧達特（Audat）上尉擊落1架Fw 190戰鬥機，後者的飛行員是5./JG 6中隊指揮官卡茨（Katz）上尉。這天計劃攻擊沃爾克機場的行動徹徹底底地失敗了，JG 6聯隊兩個裝備Fw 190戰鬥機的大隊共損失15架飛機。
▲「新年快樂」——用電腦CG重現的底板行動
在「底板行動」中遭受重大損失的另一個德國空軍單位是JG11聯隊，這個聯隊計劃攻擊的目標是比利時阿施（美國稱Y-29基地）機場，這裡駐紮著美國陸航第352戰鬥機大隊的「野馬」戰鬥機和第366戰鬥機大的「雷電」戰鬥機，以及英國皇家空軍第41、第130、第350和第610中隊的「噴火」戰鬥機。當天早晨8時剛過，JG 11聯隊部4架Fw 190戰鬥機在斯佩希特少校的四機編隊率領下首先升空，緊隨其後的是Ⅰ./JG 11大隊和Ⅲ./JG 11大隊，Ⅱ./JG 11大隊的Bf 109戰鬥機負責在Fw 190飛機編隊上方護航。進入盟軍控制的區域不久，德國飛機編隊就遭到盟軍高炮的射擊，在馬斯垂克附近，費德勒（Fiedler）中尉和巴裡恩下士被擊落。JG 11聯隊的作戰航線被引導正好穿過奧弗汶機場——英國皇家空軍第125聯隊的基地，德國飛行員誤以為這裡就是西南方10公裡外的阿施機場，因此立即展開攻擊，用機槍掃射機場地面目標，結果2架Fw 190飛機被英國高炮擊落，另有4架飛機被擊傷。
▲Y-29機場，Fw 190被緊急起飛的野馬擊落
與此同時，剩餘的JG 11聯隊飛機繼續向阿施機場飛行，這裡讓德國人大大意外：美國陸航第366戰鬥機大隊的390戰鬥機中隊兩個戰鬥機編隊已經升空。德國飛機編隊剛剛抵達目標，美國戰鬥機立即率先發起攻擊，讓德國人心痛的是聯隊指揮官斯佩希特少校被擊中，他駕駛Fw 190D-9飛機試圖迫降，結果失敗身亡。不久，美國陸航第352戰鬥機大隊的第486戰鬥機中隊12架「野馬」戰鬥機緊急起飛，也加入攔截戰鬥中。接下來，德國空軍又有更多的飛機被擊落，總的來說，JG 11聯隊總損失18架Fw 190飛機，美國方面只有1架P-47戰鬥機被擊落，另有1架P-51戰鬥機被擊傷。除了聯隊指揮官，其它損失包括Ⅲ./JG 11大隊指揮官馮·法松上尉，他被1架P-47飛機擊落；2./JG 11中隊指揮官都卜勒（Doppler）少尉，被擊落陣亡。
最後一個參加「底板行動」的Fw 190大隊是Ⅳ./JG 54，該大隊臨時歸屬裝備Bf 109戰鬥機的JG 27聯隊指揮，它們的共同攻擊目標是布魯塞爾梅爾斯布羅克機場，因為此前JG 27聯隊的Bf 109戰鬥機已經攻擊過該機場，並且給其造成很嚴重的破壞，Ⅳ./JG 54大隊的Fw 190戰鬥機只是再次用20毫米機炮掃射了機場旁的盟軍飛機。此次行動是「底板行動」第一天行動中最成功的一次戰鬥，梅爾斯布羅克機場的英國皇家空軍第69中隊損失11架「威靈頓」轟炸機，第140中隊的幾乎全部「蚊子」戰鬥機被摧毀，至少5架「噴火」戰鬥機和7架「哈羅」（Harrow）滑翔機牽引機悉數被毀。與之對比，德國Ⅳ./JG 54大隊只損失3架Fw 190戰鬥機。
▲Ⅳ./JG 54損失的三架長鼻子多拉之一，被盟軍繳獲研究
加蘭德將軍的「底板行動」是成功還是失敗？對比數據我們便可一目了然：盟軍損失305架飛機（空戰中被擊落80架），190架飛機被擊傷，而德國空軍損失271架戰鬥機，65架不同程度受損。僅僅從這組數據判斷盟軍損失似乎大一些，但是，相比之下德國更經不起損失，更何況，盟軍損失的是飛機，飛行員的傷亡極少（飛機在機場被毀，大部分情況飛行員不在飛機上），而德國戰鬥機單位有一百四十三名飛行員喪生或失蹤，七十人被俘，二十一人受傷，傷亡中包括十九位單位指揮官，這是最致命的。
飛行員損失的數字遠遠不是在一兩個星期之內能夠彌補的，已經奄奄一息的德國空軍再次遭受重創。迴光返照的新年攻勢過後，「屠夫之鳥」部隊也即將迎來自己的末日。
本文改編自《屠夫之鳥——二戰德國Fw 190戰鬥機戰史》。作者高智，江蘇省金湖人，資深軍事作者。2005年開始在國內多家雜誌社和出版社投稿，題材以武器研製歷史和戰史為主。至今發表的文稿共計400餘萬字，包括米格戰鬥機系列叢書、《長空鷹隼——二戰德國Bf 109戰鬥機戰史》、《尖叫死神——二戰德國「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全史》等著述。《屠夫之鳥——二戰德國Fw 190戰鬥機戰史》由武漢大學出版社出版。
本文來源：點兵堂 作者：高智 責任編輯： 鄒德懷_NN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