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珍藏的張國榮黑膠唱片、刻版的演唱會、CD等
每一年都會想起一些張國榮的舊事,不只要在每年4月1日這天,但零零散散的舊事、小事,卻拿來放在4月1日集中用來想念哥哥,是一件挺不失禮貌的事。
《大富之家》、《花田喜事》這些舊日的港式賀歲片,每到春節,總值得拿出來再回味看看;而三不五時地,三石還會在其他時節,翻看一些哥哥的其他作品。
前陣子因為要寫莫文蔚,三石刻意翻看了一下1996年的《色情男女》,導演是爾冬陞,哥哥張國榮在影片中飾演男主。結尾處字幕非常有趣,出現了「客串導演:張國榮」字樣,後來扒料才知道,張國榮在片中扮演一個三級片導演,為了追求真實和自然的想法,片中徐錦江和舒淇的激情戲部分,當真是由哥哥親自指導拍攝的,甚至還把剪輯、配樂都一起搞定了,面對當時還在新人階段的兩位女主角舒淇和莫文蔚,哥哥親自幫助她們,反而並沒有在當時被拿來宣傳用——這樣以前輩提攜晚輩的做法,哥哥還做過不止一次。
插話一句,三石非常推薦《色情男女》這部三級喜劇片,如果你未滿18歲,就再等等,過些年再看;如果你年滿了18歲卻沒看過這片子,請一定留意全片莫文蔚的第一句開場白,有驚喜。
話回哥哥張國榮。
2012年林憶蓮在香港開演唱會時,唱了一首誕生於1994年的《赤裸的秘密》。此時現場的忠實歌迷差不多分兩種心態,一是坐等林憶蓮常態演唱完成,二則是坐等哥哥在這首前奏處的O.S先出,果不其然,林憶蓮當時選唱的版本是這首歌的劇場版,是有哥哥在曲子前中後各有獻聲O.S的版本,現場連一向不愛哭的金牛女林憶蓮聽到哥哥的聲音都還是哭了。
《赤裸的秘密》就是哥哥在1994年曾幫助林憶蓮友情獻聲的一首歌。但是請注意這個時間,1994年,那時哥哥是已經退出歌壇了,卻肯幫林憶蓮獻聲,還是以音樂故事裡林憶蓮男朋友的身份,這至少說明了兩點:
1.哥哥對晚輩的提攜與照顧一早就有;
2.哥哥是真的很喜歡林憶蓮的作品——別忘了林憶蓮出演的第一部電影就是和哥哥合作演出的《龍鳳智多星》。
當然,嘴饞的三石覺得還有可能是第三個原因,那就是哥哥被林憶蓮的廚藝打動了。
圈內都知道祖籍來自上海的林憶蓮做得一手好菜,香港詞人黃偉文甚至早年出書,就暗許能夠吃到一顆林憶蓮親手包的上海雲吞,就此生無憾了,不知道黃先生到現在有沒有完成這個心願。
1994年在歌壇隱退的哥哥,人還在加拿大休息;彼時的林憶蓮也和李宗盛偶爾到加拿大生活,《赤裸的秘密》的original版本已經發行,市場反響也不錯,公司再發精選集時,就想把這首歌做些新的處理,想來想去,覺得加一段男聲O.S進去,也算是給了這首歌女主角明目張胆的暗戀一個很好的交待。
《赤裸的秘密》本身是一首粵語歌,O.S一定也要是廣東話才比較對味,總不可能用臺灣人李宗盛吧(雖然老李迄今為止的兩任妻子都是香港人,說幾句廣東話是沒問題的);剛好這時,哥哥張國榮在加拿大的住處放鬆休假,林憶蓮李宗盛也在加拿大,林憶蓮就試著給哥哥打電話講了這個訴求,哥哥一口就答應了,很快錄好了歌中的O.S.傳給Sandy和製作人,這首《赤裸的秘密》劇場版就這麼誕生了。
哥哥是來免費幫腔的,但林憶蓮又覺得比較過意不去,就邀請哥哥來家裡做客,親自燒了一桌好菜答謝哥哥——想想看現在歌手與歌手之間合作動輒幾十萬的酬勞,哥哥還真是個人善又熱情的前輩,難怪在後來林憶蓮再於演唱會上唱起這首歌會哭吧。
至於林憶蓮的私房菜,有過此口福的還不止張國榮、李宗盛,張信哲和李宗盛合作過幾張專輯,後來阿哲去加拿大休假時,也曾到過林憶蓮李宗盛的家裡做客,阿哲還不止一次吃林憶蓮燒的菜,吃一次上癮的阿哲後來經常跑去蹭飯,可見林憶蓮的手藝有多好。
作者珍藏的張國榮黑膠唱片、刻版的演唱會、CD等
1995年,哥哥又復出歌壇了,第一首翻唱的曲目就是曾由林憶蓮和李宗盛合唱的《當愛已成往事》,畢竟在1993年拍攝電影《霸王別姬》時,哥哥作為男主角演唱主題曲再合適不過,但那時哥哥處於「封麥」狀態,歌曲的演唱便由李宗盛林憶蓮來完成了。再到哥哥復出,選擇翻唱這首歌,除了因為電影本身之於哥哥的意義重大,恐怕也和哥哥與林憶蓮的交情甚好有關。
2012年林憶蓮除了在演唱會上唱到《赤裸的秘密》時想念哥哥,她還參與了當年一張名為《ReImagineLeslie Cheung》的翻唱合輯,在其中翻唱了哥哥的《路過蜻蜓》;而在這張專輯中,陳奕迅也有獻聲,翻唱哥哥的《最冷一天》。
陳奕迅有在一次演唱《最冷一天》時講過,他還是新人時,和哥哥在一次演出後臺遇見,打過招呼之後,Eason便到一旁去抽菸了,哥哥看到,主動走過來勸他不要抽那麼多的煙,還以一個前輩的經驗之談來告訴陳奕迅如何保護好嗓子,後來陳奕迅每每提到這件事,言語中都充滿了對哥哥的感激之情。
三石還想起讀中學時,哥哥親自寫歌給陳冠希這件事。那時陳冠希剛從國外回來,發行第一張音樂作品,主打歌《極愛自己》的作曲者一欄赫然寫著「張國榮」,三石我才因此對陳冠希有了更多的注意;我們也會好奇到底陳冠希哪裡打動了哥哥,哥哥後來有在採訪中說過,他覺得陳冠希是個很有藝人潛質的人,所以會願意出手相助這樣資質好的新人。
不同於現在大牌寫歌總會開出天價,哥哥當年賣給陳冠希《極愛自己》的作曲費用,不過是普通作曲者賣出一首歌的市場價,可以說是非常對新人用心了。
不只寫歌,哥哥張國榮在2002年自導自演的電影短片《煙飛煙滅》中,也找來陳冠希飾演一個角色,對這位晚輩的提攜不只一星半點。
2002年,哥哥還在當時出道都不滿一年的TwinsMV《你最紅》中客串,同樣沒談酬勞,只是象徵性地收了一個紅包而已,當時是在過年期間,收紅包也就討個吉利。《你最紅》之後,Twins果然越來越紅,只是哥哥張國榮卻不能再看到他幫過的這些晚輩如今成為娛樂圈一線藝人的場面了。
我們總說哥哥張國榮有魅力,的確,他的魅力還不只在音樂和電影作品裡,甚至是在他的人格魅力中,在他與人接洽的人情世故中,他的溫暖和熱心,都時常令晚輩們想起來,還總有說不完的感恩。
(文/三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