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雲波
大二的《外國著名作家研究》課結課了。這是繼《外國文學史》之後的一門選修課，原來開在大四第七個學期。這個年級開始挪到大二了，八周，32學時。
課是本部和興湘漢語言文學專業同時上，本部這邊3個班，興湘2個班。於是，周二、周三兩個上午，1、2節上完本部的課，3、4節急急忙忙趕往興湘，成了一個定式。
課除概述，分了六個作家專題。每個專題，讓學生先來講、討論，然後我再展開。每個專題有一個課題組，分工負責。有的負責收集資料，有的做PPT，有的到臺上主講，有的分享閱讀感受……因為大班上課，儘量讓每個同學都有參與的機會。我跟學生說，平時成績，就看每個組的表現了。
起初，上臺來講的學生，可能還有點緊張，有的講的內容還擺脫不了教科書的模式，我鼓勵他們在充分收集資料的基礎上，大膽講出自己的閱讀感受。後來，上來講的學生越來越自如了，準備也越來越充分，作品分析越來越細緻……有次，興湘一個班的同學講《簡愛》，他們還自己編了個小話劇，自編自演，把同學們都逗樂了。
就這樣，半個學期一晃而過。最後一次課。跟學生分享準備發在自己公眾號的文章《教書就像婚了也，甘苦只自知》，其實這是多年前寫的文字，名《書緣》，談自己讀書、買書、藏書、寫書、教書的經歷。前一天分享了《書緣(上)：讀書就像談戀愛》。然後我跟學生說，何老師想講的許多告別的話，都在這文章裡了。記得有一年給大四的學生上完《外國著名作家研究》課，有一個學生寫考試作業，名《最後一課》，說：何老師的課結束了，我的大學也結束了。我說，這也許就是作為一名老師的最大的成就感吧。好在你們現在都還是大二，大學才剛剛開始。讀書就像談戀愛，何苦之有，好好珍惜這美好的戀愛時光吧!
課就這樣結束了，學生的掌聲持續了很長時間。心裡滿是不舍，說：如有緣，就再見!興湘1班的班長拎著一個小禮品袋，上來，說：老師，這是全部同學的一點心意。我說：謝謝!
中午就在興湘的食堂用餐。孩子見我的禮品袋，問：爸爸，這是什麼。看她那期待的眼神，我說：學生送的禮物，轉送給你了。
回來。孩子急不可待地翻出禮物：一支鋼筆。又拿出一樣東西，說：還有這個。我一看，一摞小卡片和兩張大卡片，結成同心串。這應該是每個學生的留言。
我頗為意外。有時教師節會收到某個班或某個學生送的卡片，像這樣全班性的留言，可是幾十年教書生涯的第一次。況且，如果說本部這邊的學生，一年級給他們上過寫作課，中間他們很多學生也選了全校性的素質教育精品課《西方文學欣賞》，我還指導過一個小組的「專業寫作訓練」，也有學生對我做過訪談……相對來說更熟悉一些。而興湘這邊，就上了半個學期的課，除了課堂，平時也基本上沒有交流的機會，他們卻如此用心……
感動!
好奇!
他們會說些什麼呢?
一張一張卡片翻過來。最大的二張，一張來自全班同學的祝福：
致最美教師：師恩似海，永世難忘
親愛的何老師：
您好，馬上就要結課了，大家都非常捨不得您!這個學期上您的課，我們確實學到了很多，不僅是書本的專業知識，更精彩的是獲得了許多課本之外的驚喜。也被您身上優秀的品質和獨有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您是我們心中永遠的榜樣，是我們的最美教師。
為了表達我們對您的喜歡和感謝，我們特意為您挑選了一支鋼筆。您的文筆讓我們既欽佩又羨慕。才華橫溢、博學多才的您所寫的文章總能讓我們百看不厭，收穫頗多，受益匪淺。希望您會喜歡我們的一點點的心意。
最後，17漢語語言文學1班的同學想對您說：您辛苦了!謝謝您的教導，我們永遠愛您
還有一張，是他們班長寫的：致最美教師：愛您
尊敬的何老師：
您好!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就到了第九周，馬上就要結課了。真想您的課可以上到17周。希望以後還有機會上您的課，能和您有更多的交流。
還記得第一堂課初次見您，就覺得您是一位特別平易近人的老師。之前就在學校聽說過您的大名，知道您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老師。見到您本人，甚至可以成為您的學生，我真的深感榮幸和幸運。在課堂上，對您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越來越喜歡您。還記得第一節課上您分享您的求學經歷，讓我印象深刻，也頗受啟發。還有大學時代您的青春之照，老師年輕時真的好帥吖。當然，現在也帥，而且更有魅力了，哈哈。在我們心裡，您一直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人民教師，博學多才。我喜歡您寫的文章，讀來親切又富有內涵。文中真摯的感情每每都能打動我，感染我。也很開心能在課堂上朗誦您寫的《南山南北山北》。在我的心裡，您就是良師益友，總能在很多方面點撥到我，讓我有所啟發和收穫。優秀的您不僅在文學與教育領域發揮了您的價值，您也是一位為人稱道的好父親。看著您為記錄小寶寶而寫的書，真心覺得能成為您的孩子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您是「圍棋博士」，也是可愛的寶寶的「圍棋爸爸」，太有愛了耶。
在您的課堂上，我不僅學到了很多知識，也學到了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您身上優秀的品質，深深地感染和吸引著我們。您是我們心目中的榜樣。我們以您為傲!最後，想對您說：「謝謝您，您辛苦了」。老師平時工作別太辛苦了，也要注意休息。祝您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天天開心!
其它都是小卡片，來自每個學生的心聲：
親愛的何老師，外國文學這門課一直都很吸引我。老師的教學方式很輕鬆愉快，而且感覺老師賊親切，很喜歡聽老師講課喔。希望老師越來越年輕、帥氣。
何雲波老師：現在仍對你第一次課時奶油小生的照片記憶猶新，確實是帥帥的小鮮肉。老師現在也很帥，哈哈哈，天天開心哦!
何雲波老師：第一次上你的課就有被吸引到，而且你的課一點也沒有讓人想睡覺哦!
常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何老師您給我的感覺便是如此。
敬愛的何老師：您的課真的很有趣哦，寫的文章也超有意思。
好!不愧是您!
快要結課了，對您十分不舍。祝您開心快樂每一天!
何老師：很榮幸能夠上您的課。每堂課都能強烈地感受到您作為傑出教師的魅力，並能學到很多東西。最大的感受就是人生有無限的可能，大膽去做就好。感謝您哦!
何老師：您好鴨，很開心也很幸運這學期做你的學生。仔細想一想，我們都沒講過話。今天本來有機會讓你聽一下我的PPT講解的，至少讓你知道一下我。嘻嘻，我是興湘漢語言一班的王昱璇。今年很開心，您的授課，您的文章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他日回想大學時光，一定會為有您這樣一位優秀的老師而自豪的。
再次表達感謝與感恩之情。九周很快，快到我還沒跟您講過話;九周又很慢，慢到這一輩子我都會為上過您的課而感到自豪。祝您越來越好鴨……
何老師：您好!很高興上您的課。您打開了我的視野，讓我明白原來興趣和專業是真的可以兩不誤的，甚至可以相輔相成。
有了您的帶動，我相信我也可以堅持我的興趣，熱愛我的專業。祝幸福美滿，平安無憂。
尊敬的雲波老師：您是一個風趣有趣的老師。您上課時，臉上永遠帶著微微笑容，讓我每次看到都覺得很親近。您還是一位好父親，記錄您的寶寶的成長，讓我很羨慕您的寶寶有您這麼用心並愛她的父親。很開心能成為您的學生，讓我學習到很多。圍棋的玩法我從您的課堂上學習到了。最後，祝您心想事成，天天開心!
何雲波老師：老師上課自由隨性，給我們充分發揮的空間，讓同學們可以完美融合課堂。我們需要更多你這樣的老師!祝老師可以一直開心。
才華橫溢的何老師：很開心這學期您能成為我們的教授，很喜歡您分享的自己的文章《南山南北山北》，能感受到您發自內心的對湘大的熱愛，尋求知識的渴望。後來又知道老師在圍棋方面的造詣，更是喜歡您了。哈哈哈，應該是對優秀的人的敬愛吧，遇見一個真心喜歡的老師是件幸運的事。希望自己以後能像您一樣把生活過成詩，品其甜，享其苦!
雲波老師：雖說與老師相處不過一學期而已，但老師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
風趣幽默，才華橫溢，圍棋博士，特別喜歡老師的上課風格，老師的笑容真的特別有魅力。願今後的日子，老師諸事順利，教學事業再創巔峰。
老師：時光就是這樣不近人情，不管是否願意，總要揮手告別。您的思想，您的話語，充滿著詩意，蘊含著哲理，又顯得那麼神奇。我想對您說一聲：「老師，您辛苦了!」
……
翻看這一張張的卡片，一張張年輕的面容在腦海裡閃過，陌生而又熟悉。眼睛也漸漸模糊，心裡想著：為師如此，夫復何求?
——寫於2019年4月28日凌晨，時夜色朦朧，窗外鳥鳴，聲聲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