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按照國務院第七次大督查的統一部署，14個國務院督查組分赴14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開展實地督查。從督查情況看，今年以來，各地著力推動穩就業保民生各項政策舉措落地見效，就業形勢總體穩定，民生保障有力有效。但督查也發現，部分地方仍存在就業幫扶政策落實不到位、拖欠基層工資和欠繳社會保險費、違規辦學收費等問題。按照2020年11月11日國務院常務會議部署要求，現將有關典型問題通報如下。
一、一些地方就業創業、穩崗拓崗工作落實不到位
今年以來，國家將穩就業放在做好「六穩」工作首位，出臺一系列支持重點群體就業創業、促進穩崗拓崗等政策措施，千方百計穩定和擴大就業，取得良好效果。督查發現，一些地方在推進工作過程中設置不合理限制條件，抬高就業門檻，有的職業培訓項目流於形式，導致幫扶政策落實不到位。北京市創業擔保貸款設置戶籍限制，發放規模偏小。北京市創業擔保貸款僅面向北京市戶籍人口，外地在京創業人員不能享受創業擔保貸款優惠政策。該市創業擔保貸款擔保基金規模為1.68億元，按照撬動5倍資金規模測算，可支持發放創業擔保貸款8.4億元。督查發現，截至2020年9月，北京市創業擔保貸款餘額僅有7184萬元，只佔基金可支持貸款規模的8.6%。河南省鄭州市社保中心違規設置援企穩崗資金返還申報期。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財政部《關於實施企業穩崗擴崗專項支持計劃的通知》要求，「提高審核發放效率，做到隨報隨審，不得設定集中申報期和資金撥付期」。督查發現，鄭州市社保中心將援企穩崗資金返還申報期設定為2020年1月1日至10月31日，為企業申領設置障礙。陝西省西安市有關單位落實非全日制研究生就業政策不到位。教育部等5部門辦公廳《關於進一步做好非全日制研究生就業工作的通知》要求，事業單位公開招聘要根據崗位需求合理制定招聘條件，對不同教育形式研究生提供平等就業機會。督查發現，2020年10月，西安市人力資源社會保障局向西安交通大學等高校印發的事業單位校園招聘公告中，涉及研究生崗位均要求為全日制畢業生。湖南省個別地方職業技能培訓流於形式、違規發放資金。邵陽市洞口縣組織多名無勞動能力人員參加職業技能培訓，純粹做樣子走形式。嶽陽、婁底等6個市通過培訓機構向144名不符合條件人員發放職業培訓補貼和生活費補貼共計14.42萬元。
二、有的地方、單位拖欠基層工資和欠繳社會保險費
督查發現，各地著力做好保基層運轉工作，工資和社會保險費按時足額發放，保障力度較大。同時，一些財力不足、重視不夠的地方仍不同程度存在拖欠工資和欠繳基本養老保險費等問題，有的屬於長期拖欠，損害職工利益。河北萬德環境工程有限公司拖欠環衛工人工資900餘萬元，當地監管部門履職不到位。河北萬德環境工程有限公司通過政府公開招標方式承接衡水市安平縣城區衛生保潔和環保降塵項目，2020年6月至9月拖欠610餘名環衛工人工資900餘萬元。期間，環衛工人多次反映，當地綜合執法等監管部門只是簡單過問，未及時跟蹤督辦拖欠工資問題。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呼蘭區部分醫院欠繳醫護人員基本養老保險費和職業年金。機關事業單位養老保險改革實施以來，哈爾濱市呼蘭區紅十字醫院、中醫醫院、婦幼保健院在醫護人員工資中代扣了職工社會保險和職業年金個人繳費部分，卻一直未向當地社會保險中心正常繳費。截至2020年9月，3家醫院累計欠繳醫護人員基本養老保險費和職業年金3000餘萬元。青海省人民醫院欠繳904名醫務人員9年基本養老保險費。《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法》規定，用人單位應當自行申報、按時足額繳納社會保險費。青海省人民醫院對2007年11月至2015年12月期間入職的904名編外醫務人員，僅從2017年開始為其繳納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費，未繳納2007年11月至2016年12月期間的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費，累計金額達5965萬元，其中單位應繳納部分為4261萬元。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伊寧縣、尼勒克縣拖欠教師工資福利。《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要求，依法保障教師權益和待遇，落實鄉村教師鄉鎮工作補貼、集中連片特困地區生活補助和艱苦邊遠地區津貼等政策。督查發現，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伊寧縣共拖欠教師工資和福利2072.41萬元，涉及教師7925人；尼勒克縣拖欠教師績效工資和福利308.49萬元，涉及教師298人。
三、一些地方違規辦學、教育亂收費問題突出
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治理違規辦學、教育亂收費現象，要求對辦學過程中出現弄虛作假、違法違規等行為依法依規嚴肅處理。督查發現，一些學校仍存在違規招生、違規收費等問題。河北省燕京理工學院校園網絡價格超出三大電信運營商市場價格1倍。燕京理工學院校內行動網路運行速度慢，學生只能購買校方提供的校園網絡服務，價格超出三大電信運營商市場價格1倍。該校2019年校園網絡收費超過800萬元，2020年9月份超過100萬元。江蘇省南京交通科技學校變換花樣違規辦學招生收費。2018年以來，南京市人力資源社會保障局多次對南京交通科技學校違規辦學行為採取取消招生資格、下達整改通知等處罰措施，但該校仍通過與中央廣播電視中等專業學校合作招生、假借其他公司名義在已被停止辦學的原校區招生辦學、聘用部分無相應資格教師等方式，違規招生授課，共累計招生3819人，收費6374萬元。南京市人力資源社會保障局對該校假借其他公司名義辦學、安排無相應資格人員上崗等違規行為查處不力，未能有效落實監管責任。浙江省嘉興市多所學校變相強制學生購買指定品牌的平板電腦，違規收取教輔軟體服務費。教育部等5部門《關於進一步加強和規範教育收費管理的意見》要求，「不得強制或者暗示學生及家長購買指定的教輔軟體或資料」。嘉興市實驗初級中學、秀洲現代實驗學校等多所初中學校通過開展「平板教學」分班等方式，變相強制學生購買指定品牌的平板電腦，捆綁搭售教輔軟體，並違規收取軟體服務費。嘉興市2.2萬餘名初中生參加「平板教學」，以人均支付費用5000元估算，花費超過1億元，其中平板電腦硬體花費近7000萬元。河南省周口市天立學校虛假宣傳非法招生違規收費致近百名高中生成「黑戶」。《中華人民共和國民辦教育促進法》、教育部等3部門《營利性民辦學校監督管理實施細則》規定，審批機關對批准正式設立的民辦學校發給辦學許可證，營利性民辦學校在籌設期內不得招生。然而，2019年9月周口市天立學校在尚未取得民辦學校辦學許可的情況下違規招生；在未取得政府部門核發的收費標準批文情況下，向學生收取2019—2020學年費用2143.5萬元以及其他費用。周口市、區兩級教育部門未對天立學校非法招生辦學行為及時查處，導致103名學生無法辦理學籍；市場監管等部門未對該校違規收費等行為進行制止、處理。湖南省部分學校違規收取「補課費」、「培訓費」、「就業服務費」等。教育部《嚴禁中小學校和在職中小學教師有償補課的規定》要求，堅決杜絕學校組織或參與有償補課行為。嶽陽市華容縣第一中學自2019年下學期以來，按照每學期高一學生每人950元、高二學生每人980元的標準收取補課費，今年上半年因群眾舉報被通報處理後，虛假整改，暑期繼續按照每名學生670元的標準向部分學生收取補課費。2019年下學期至2020年上半學期累計違規收取補課費約632.3萬元。教育部《高等學校收費管理暫行辦法》規定，高等學校除收取學費和住宿費以外，未經財政、發改、教育部門聯合批准或省級人民政府批准，不得再向學生收取任何費用。湖南藝術職業學院與湖南軍敏舞苑合作開設舞蹈表演專業，在收取每名學生每學年7500元的學費之外，該校違規允許軍敏舞苑以「培訓費」、「就業服務費」等名義向該專業2018級106名學生、2019級111名學生每人收取1萬元。廣東省部分學校借普通話測試、空調安裝等名義違規收費。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關於普通話水平測試費和國家普通話水平等級證書工本費收費標準的通知》規定，普通話測試費用收費標準為每人次不超過50元，在校學生減半收費，貧困生免收。東莞理工學院城市學院借組織在校學生參加普通話測試之機，違規將普通話測試收費標準從每人次25元提高到每人次80元，僅2019年就多收取費用45萬餘元。東莞市教育部門、價格管理部門、市場監管部門未對該學院的違規收費行為及時進行糾正和查處。廣東建設職業技術學院在沒有文件依據、沒有經過審批的情況下，以高出合同金額1倍的價格向學生收取空調安裝服務費，並將違規多收的費用納入學校帳戶。廣州市教育部門、市場監管部門未對該學院的違規收費行為及時進行糾正和查處。
四、一些地方民生工作不落實損害群眾切身利益
督查發現，各地將民生工作擺在突出位置，著力優化服務、強化保障、狠抓政策落實，辦了一批好事、實事，增強了群眾獲得感。但同時也有一些地方存在殘疾評定不及時、公積金辦理違規設限、民辦幼兒園扶持政策不落實等問題，損害了群眾切身利益。北京市殘聯殘疾評定積壓多，影響當事人享受相關權益。北京市殘聯曾下發通知，明確提出於2020年1月31日至5月31日、6月16日至7月19日暫停殘疾評定工作。實際上，北京市殘聯直到10月初才正式恢復正常受理評定工作。截至10月12日，全市累計等待殘疾評定3694人，其中預約在11月評定的1259人，預約在12月評定的446人，預約期到2021年以後的45人，影響了當事人及時享受相關權益。河北省機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養老保險管理系統功能不完備。河北省2017年上線的省機關事業單位養老保險管理系統設計存在漏洞，導致養老保險金餘額繼承業務無法辦理。有的當事人家人已去世3年，截至督查時仍然無法領取養老金帳戶餘額。黑龍江省綏化市北林區、海倫市普惠性民辦幼兒園扶持政策落實不到位。2014年教育部等3部門《關於實施第二期學前教育三年行動計劃的意見》要求，各地認定一批普惠性民辦幼兒園，通過政府購買服務、減免租金、派駐公辦教師、培訓教師等方式，支持民辦幼兒園提供普惠性服務。但黑龍江省綏化市北林區一直未開展普惠性民辦幼兒園認定工作，海倫市直到2019年6月才完成認定工作。2016年至2019年，綏化市北林區、海倫市每年均以普惠性民辦幼兒園為部分基數，申請中央財政學前教育發展專項資金，但該專項資金基本用於改擴建公立幼兒園等項目，未用於扶持普惠性民辦幼兒園。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對異地住房公積金貸款辦理設置附加條件。住房城鄉建設部等3部門《關於發展住房公積金個人住房貸款業務的通知》規定，職工在就業地繳存住房公積金，在戶籍所在地購買自住住房的，可持就業地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出具的繳存證明，向戶籍所在地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申請住房公積金個人住房貸款。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擅自對職工辦理異地住房公積金貸款設置附加條件，在群眾已經提交繳存證明後，額外要求群眾自行聯繫繳存地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在其製作的《異地貸款職工住房公積金貸款告知函》上蓋章，否則不予辦理貸款，導致1名在上海繳存公積金的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龍山縣戶籍群眾用時近5個月，在上海與龍山之間跑了6趟，仍然沒辦成異地住房公積金貸款業務。
各地區、各部門要引以為戒、舉一反三，對照通報所列問題自查自糾。有關地方和單位要對督查發現的問題列出清單，限期整改，整改情況於2020年12月31日前集中報國辦督查室。國辦督查室將持續跟蹤督辦，對敷衍了事、虛假應付、整改不到位的予以曝光追責。遭遇類似政策不落實的企業和群眾，可繼續通過國務院「網際網路+督查」平臺向國辦督查室反映。
國務院辦公廳督查室
2020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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