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網文旅特約作者 米廣弘】
那一簾垂掛、白練凌空的圖案廣泛見諸各大媒介,撩撥得人心旌搖蕩。
未見瀑布,已先聞其聲。沿白水河畔的人工棧道往前走,瀑布轟鳴聲越來越大,峽谷前方瀰漫的白霧越來越濃。繞過棧道走廊,來到觀瀑臺前,「一溪懸搗、萬練飛空」的大瀑布一下子到了眼前。
踏進黃果樹景區,才知黃果樹瀑布並不是孤立的,獨特的喀斯特地貌在這裡形成了風格各異的大小瀑布18座,而黃果樹瀑布以其70餘米的高度和百米的寬度,被列為亞洲第一、世界第三大瀑布,也是唯一可以從上、下、左、右、前、後6個方位觀賞的瀑布。
如此壯觀的瀑布,氣勢磅礴,令人震撼。壁立千仞的懸崖讓一路奔湧的白水河在這裡「站」了起來。洶湧而來的河水以一瀉千裡的氣勢從崖頂縱情一跳,那寬闊的銀簾被撕成幾十條絹布,拋向深不可測的犀牛潭,騰起陣陣水霧,似絲雨般飄落在周圍。浩蕩的水流、寬闊的瀑面、巨大的落差,形成一幅銀河倒掛、滔滔不絕的動態壁畫。訇然作響的水擊石頭聲震得山回谷應,感覺到腳下架空的棧道在顫抖,空氣也在顫抖。絕壁下的水流如蛟龍出洞,從潭底湧出,沿著怪石嶙峋的峽谷河床,以排山倒海的磅礴氣勢一路飛奔。「黃果飛瀑千堆雪,舞陽湍流萬朵雲。」看慣了太多人造景觀,聽慣了太多市井喧囂,見慣了不會舞蹈的平湖和平鋪直敘的河流,當站在黃果樹大瀑布前,於蒙蒙水霧中仰望高天飛瀑,不禁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同一掛瀑布,站在不同的視角欣賞,會有不同的發現。譬如往山上走,視角由仰視變為平視和俯視,視野會更加立體飽滿。拾級而上,山道旁長滿了野草,清風夾著水霧迎面撲來。行至山腰與瀑布平視,雨後初晴,瀑布上架起一道亮麗的彩虹,賞心悅目。
白水河的水量不是特別大,棧道上行,水簾洞位於瀑布40至47米處,全長134米。洞頂的鐘乳石在燈光的映襯下五彩斑斕。漫步洞內,猶如鑽進瀑布的腹中,瀑布從頭頂上、從眼前傾瀉而下。透過6個洞窗,可以看到6種瀑布景觀,或壯美,或秀麗,或如水牆,或如水簾,從每個洞窗向外望去,都能看到犀牛潭上縹緲的彩虹,這裡的彩虹不僅有七彩俱全的雙道,而且是動態的,隨人的走動而變化,真是「一步一重天」。
洞中第三個洞窗向外突出一塊,像個陽臺,被稱為「摸瀑臺」。站在臺前,一伸手就能抓住瀑布,瀑布水像條條閃亮的飛箭,帶著絲絲呼嘯聲飛速而過,打得人手心生痛。抬頭仰望,只見窗前水珠飛揚,似萬縷銀絲披掛,滿天的水和陽光混合在一起,飛瀉而下,砸向深潭。此情此景,恨不能變成孫悟空,從洞窗攜瀑布縱身一躍,騰空飛翔。
出洞口,俯瞰腳下的瀑布,只見深潭中濺起無數浪花,激起一串串漩渦。走進觀瀑亭,讀清代著名書法家嚴寅亮名聯:「白水如棉,不用弓彈花自散;紅霞似錦,何須梭織天生成。」眼觀瀑布飛流直下,竟有騰雲駕霧之感。一泓瀑布如千萬匹雪白的奔馬,躍過壁立的懸崖,一齊驚慌失措地從懸崖上翻滾而下,朝我們猛撲過來。聽著驚天動地的轟鳴,看著撲面而來的「駿馬」,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心裡滋長,奔流不息。
(作者:米廣弘,文化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