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刷《寄生蟲》:藏在一閃而過畫面裡,細思極恐的細節鋪墊與隱喻

2020-12-05 長了鹿角的兔子

(PS:本文是超級細節控,歡迎反駁和補充。)

一夜之間,《寄生蟲》以四獎"橫掃"奧斯卡的消息,把奉俊昊"封神",而對於同樣身處亞洲的我們,似乎也與有榮焉,無他,自2001年李安憑藉《臥虎藏龍》於奧斯卡斬獲四項大獎之後,直到今日才被此片"追平"。

就此預示亞洲電影崛起?至少有玉珠在前,才有後人堅持不懈的努力。

都說《寄生蟲》是講所謂窮人與所謂富人的"階級鴻溝",但其實於千萬人而言,看到的或許不經相同。

九個月前上映之初是和同事看的,身處當下的背景,感受身邊"真實"而模糊的"窮人"、"富人"和地下室、屋塔房,以及繁華的"江南",結合剛過去的一百多分鐘,更多的感覺居然是"恐懼"和"不安",來源於那些從"角落"裡偶爾"看"到的,充滿麻木而冷漠目光。

而這次"休息"之下的二刷,感受又有點不一樣了,把整個框架打破,去追尋細節和"畫面"之下的鋪墊和隱喻,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細思極恐的《寄生蟲》。

1. 財運"奇石"

整個故事可以說從金家得到"奇石"為開始,而又以浮起來的"奇石"引發的"幻想"作為結束,在這部電影中,是一個極其重要的階層連接和隱喻。

首先,朋友之所以送來代表"財運"的奇石,看似很突兀,很不合理,但其實就是一種為了後續劇情連接的鋪墊"物品",從他送過來時"慎重"包裝的木箱子和帶著"底座"的剛好嵌入的空間看出,朋友是"真心"的,所以於基宇和整個金家後面的"際遇"而言,也是真的帶著"財運"的奇石。

但"奇石"這種最普通又以"奇"寄生上層家的擺件,也隱喻著想要"一飛沖天"得到高財富背後的高風險,所以基宇才如此"看重"還帶著奇石去做"命運"的抗爭,不過沒想到被反殺。

而"最後"又巧妙地通過"浮"起來的奇石的"象徵",隱喻後一段基宇心中那美好的"夢想",就如居然可以浮起來的石頭一般,只是幻想而已。(奇石本就沒有真與假之說,區別在於被富人"賦予"的與眾不同的"外在形態"而已。)

2. 兩張被抽出的"五萬"紙幣

黃色五萬塊的紙幣,其實是"普通人"通用的"錢",也是一種對比之下潛在"窮人"的象徵。(在韓國,所謂"富人"之間的對等"交易",一般是直接打款,或者給一種類似支票的高額"紙幣",價值為十萬到百萬左右。)

容筆者猜想一下,樸太太在"參觀"女兒和"老師"之間的親密互動,而老師卻沒有"接收"到"自己"的暗示,而無動於衷之後,最後去而復返地從薪水袋裡抽出的"辛苦費",而特地強調"調高時薪"的舉動。

或許可以說明被拿出來的錢,就是"默認"的辛苦費,基宇之所以沒察覺是因為"階級"不同,所以不明白"規矩",但在樸太太看來,就是不情願的"拒絕"。(很多人猜想樸太太"出軌",其實對於韓國上層來說叫你情我願,各玩各的,尤其剛見面時樸太太就不斷"暗示"基宇,她和其朋友之間的曖昧。)

3."喜歡"印第安與童子軍

這裡其實可以一分為二地看。

一面是相對"正面"的,就是導演在整部電影中,為"人性"埋下的一束希望之光——多頌的聰明與善良。

從劇中可以看出,多頌十分喜歡印第安(為自己壯膽)與童子軍(了解摩斯密碼)是在"那件事"發生,受到驚嚇之後,也就是說,不管是那兩幅"發洩",象徵對"地下人"的恐懼與同情,還是後續堅持於大雨中夜宿帳篷,只為"等待"那帶著摩斯密碼的燈光,都是一種"善良"。

之所以不說,或許一是不忍心大叔被驅趕,二是解讀信息錯誤。其實從提前"通知"前保姆雯光就可看出,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真相",所以即使害怕,出於同情也幫忙舉動。

另一面,則是同為"富人"的"好玩",對多頌而言,一切都是遊戲而已,得到一個"只有"自己知曉的秘密,是非常刺激且好玩的,尤其看著"窮人"使勁掙扎,卻始終徒勞無功的表現,更是"有趣"。

或許可以做這麼一種"偏見"的猜想,早熟的孩子才是"惡童",巧妙地點醒父母窮人的"味道",間接引導兩家有利益衝突的"窮人"見面爭鬥,暗示性的"畫",以及明明解讀出的"求救信息"卻選擇隱瞞等等,都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3. "地下室"的書房:

這個場景遠不止單單為兩家"衝突"提供發洩場地這麼簡單,而是對另一種"寄生"的"窮人"的隱喻。

仔細看書架上的"書",諸如《刑法總論》、《新商法總論》、《經濟學講義》、《人體生理學》等等,而"貼"在其上的還有一些如曼德拉、金大中等"名人"照片。(共同特徵為皆做過勞的"偉人"。)

最"特別"的是,還有和保姆雯光的合照與「」《婚姻申告書》。(相當於我國的結婚證。)

以及"最重要"的已經泛黃的摩爾斯密碼錶。如此種種,雖大多是一閃而過,且看似包羅萬象,實則皆有"深意"和對後面的鋪墊與隱喻。

前"客人"雯光丈夫在這裡"學習"摩斯密碼,對外"求救",用這些"知識"去安撫自己惶惶不可終日的"心",去忍受暗無天日的寂寞。

而後"主人"金家爸爸金基澤,或許在這裡,在這些"精神食糧"的啟示下,達成"階級"的跨越,還是暗無天日的沉淪?

(PS:另一層關於"地下書房"的隱喻——韓國被日本殖民的歷史,別墅的前"主人"是日本人,為什麼要建這樣一間地下書房,書架上這些書的意義,其實就是隱喻日本犯下的"罪"的延續影響。)

4. 留在車上的"內褲"

首先,樸先生發現內褲,第一反應居然是聞!味道不對,而後才是裝進信封對樸太太說起自己對"變態"司機的猜想,這些都是基於"常理",而樸太太居然可以"秒懂",可想而知所謂富人之間的相處"關係",從來不是根據"愛情"、"親情"等感情,而是"利益"。

於是日常"經驗"的驅使下,就知道了遺留"普通"內褲的不合理,與對"女方"身份的猜想。

比如樸太太看見那條內褲的反應,看似很"正常",實則結合樸先生的話,是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其實如果逛過韓國"百貨"的女生,或許可以細看,高檔的"內褲"的樣式和"普通"的樣式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其實樸太太......)

但最後他們兩夫妻居然又以"幻想"的方式,去模仿他們猜想出來的,關於變態司機車上"運動"的場景,尋求一種另類的刺激,可以想像電影劇情裡想表達卻"不能",意猶未盡的"富人"隱喻。

還有比較淺的一層則是"窮人"與"富人"世界的"生活"隔閡,基婷栽贓之所以選擇內褲,而不是其他,是因為以她的想法看來,這個更能作為直觀證明的"證據",雖沒有"實踐過",但也屬理所當然。

但是作為"完全"不同的"富人"生活中,其實這種事是"正常"的,於是樸先生才會說出年輕人有需要很正常,他厭惡的是"逾越"前、後座的"身份"間隔,以及對內褲的放大猜想的矛盾,一方面"噁心",一方面"渴望"。

可見所謂窮人和富人之間絕對不是簡單的階級鴻溝,而是根本生活和觀念上天壤之別的"隔膜"。

以上,算是筆者"放大"的細節理解和猜想,歡迎大家來反駁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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