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周刊記者 羅燕倩
回首從醫路,張羽腦中跳出來的畫面滿是溫情細語:第一次病人叫我醫生,第一次得到一句「謝謝」,第一次被患兒家長在朋友圈裡點讚,第一次收到小病人送給我他們自己製作的禮物……這些「第一次」給了張羽莫大的鼓舞,這麼一步步在病人的信賴中,從一個醫學生成長為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兒童口腔科的職業醫師。
有愛的工作
2007年,張羽帶著實現夢想的喜悅跨入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大門,沒能高興太久,就一頭扎進了醫書的瀚海之中。辛苦七年後,這個畢業季她拿到了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口腔醫學專業七年制(本碩連讀)的畢業證書。可近來,陸續聽到看到身在各行各業的高中校友們生活得十分精彩,有的開了個人畫展,有的辦了吉他個演,有的悠閒地在國外生活,有的在很棒的企業擔任要職,還有的生完了二胎……回頭看看自己和身邊同伴的生活,似乎已經被考試、值班和看門診佔據了絕大部分,接下來等待她的還有艱苦的博士學習和繁忙的臨床工作。
「醫生是一份可以給人很大成就感的職業,病人從被疾病困擾找到你,到你把他們治癒後送出醫院。這都是一般人、一般職業體驗不到的快樂。」雖然學醫之初只是為了應承父母之命,但七年的醫學生生活卻讓張羽心中的醫學夢逐漸堅固起來,「從心底覺得醫生這個職業最無私,很有愛。」
因為熱愛,所以執著。
兒科是特殊的科室,醫生除了要面對幾歲、十幾歲的孩子,還要面對呱呱墜地的嬰兒,在臨床治療工作中遇到的最大困難就是患兒不能準確敘述病情和查體不配合,因此工作之難、繁瑣、風險可想而知。「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小孩子,從讀大學開始,我就對兒科有著濃厚的興趣。」張羽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充滿了對孩子的憐惜和對兒科的熱愛之情。
從來,兒童口腔科就是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最吵的一個科室,小患兒們都喜歡拉開嗓門,用自己的最高分貝來表示內心的恐懼,科室裡的老醫生長期在高分貝的環境下工作,幾乎都落下了耳背的毛病。面對艱苦的環境,有時同伴間的相互鼓勵顯得至關重要。每天清晨,從辦公室走到診室的路上,張羽和她的小夥伴們總是調侃著說:「把這些小怪獸都打完,我們就能升級了。」看似戲謔的話語,卻也映射出身為兒科醫生的不易。
將一個個患兒的病牙、蟲牙治好,讓張羽享受到了做醫生的成就感,也讓她真正愛上了這份時時需要智慧、勇氣和信任的職業。
擄獲小患者的方法
直至今日,張羽依然清楚記得自己第一次獨立坐診時的手忙腳亂,同時她也感慨患兒家長所給予的完全信任。「患兒父母信任我所做的一切。當時每個步驟我都操作得很仔細,磨牙5秒鐘就停頓一次,時不時還要請導師看一下才敢做下一步操作,為小朋友看的這顆六齡牙,居然用了2小時,但家長卻毫無怨言。」張羽笑稱,當三個月後小朋友來複查時她用了半小時就看完了,而最近這個患兒再來複查,10分鐘就搞定了。這位家長更由衷地表示她這個醫生的技術有很大進步。在張羽看來,作為一名年輕醫生,她就是在病人的信任中成長起來的。
「大多數人對醫生產生誤解是因為很少去醫院,偶爾生病才去看醫生。」張羽坦言,通常兒童牙齒的治療周期很長,那些長期要和醫生打交道的病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與醫生的關係是親如一家的。
張羽的辦公桌上就擺滿了小患者送她的各類精緻禮物:有小患者親手畫的張醫生蠟筆畫,雖然筆觸很稚嫩,但用心很真切;也有小患者花一上午做的手工小餅乾;更有小患者精心裝裱後的幼兒園畢業照。說起和小患者間的友誼,張羽如數家珍。
身為兒科醫生,每天都要面對哭鬧不止的患兒,所以一定是耐心極佳的。而除了等待到患兒平靜下來,張羽也總結出了一套「第一時間『擄獲』小患者」的方法:如果孩子只是害怕,那張羽會主動展示器械,讓孩子知道其實不疼,孩子也就沒有恐懼了,通常只要2分鐘便能哄好一個孩子。而更多的時候,張羽會變身為超人,為孩子們捉蟲。她會告訴長蛀牙的孩子,因為嘴巴裡有蟲子,蟲子會把牙齒吃掉,現在只吃掉一顆牙齒,慢慢會把所有牙齒吃掉,隨後蟲子會鑽到肚子裡把肚子也吃掉,如果不把蟲子抓出來,蟲蟲就會把整個身體吃掉,最後只剩下一顆腦袋。
經過張羽這一番溝通,多數孩子都會乖乖配合,在她看來,「人與人的交往,第一眼是看外觀和服飾,接觸久了是看心。」家長們或許也都感受到她的這份善良、正直、努力,總有家長在看完張羽的門診後,在朋友圈裡為她點讚,於是,無論是孩子的同學還是家長的朋友,口耳相傳來找張羽看病的人特別多。
「我們面對的是病人,更確切地說是生命,因此心中要時刻保留一份愛。倘若心中無愛,那麼我們會變得麻木,會不斷打破道德的底線。」張羽始終認為,身為一張嶄新的白紙,從第一筆起就要認真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