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做夢,我是正人君子,仁義道德,我很高貴,無絲毫奴性;夢醒了,我掉入深淵,流浪徘徊,死寂一片。我鄙夷自己的靈魂麼?試問,快樂會嫌多的麼?
當我空虛,我選擇用愛欲填充。熱血在不足半寸的血管裡奔流,散出溫熱。於是各以這溫熱互相蠱惑,煽動,牽引,拚命地希求偎倚,接吻,擁抱,以得生命的沉酣的大歡喜。
生於自然,自然賦予我自然的愛的本性。這是人的靈魂,我愛這樣的靈魂。喜悅我的肉體,喜悅我的靈魂。撲倒完畢……性麼?愛麼?虛無麼?腎虧麼?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我至少得到虛無!
怎樣一份喜歡才能細水長水?在愛情裡不丟掉自己,也不試圖去佔有別人。正義的神,你要降臨制裁我麼?我直率地敞開懷抱,正義的閃電,正義的雨水,你們來麼?你們把我甩向豬圈,我自愛我的靈魂與肉體。我感受著排便物,泥汙,如野獸般爬行。我笑,我燦爛地笑:這人間,我來過一趟!熱情摟住黑暗,他是光明的朋友。生命僅此一次,呻吟吟和仇痛,交給阿Q。
二零二零年九月二十四日,初亦記於圖書館。
後記:我不樂意!我不喜歡!不肯塗脂抹粉的青年們的魂靈便依次屹立在我眼前。他們是綽約的,是純真的,——阿,然而他們苦惱了,呻吟了,憤怒,而且終於粗暴了,我的可愛的青年們!——魯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