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90年代初橫穿歐亞大陸的九天九夜

2020-12-06 湖光秋水

引子

一晃30年過去了,人類已進入了21世紀,世界發生了許多巨大的變化,但我對20世紀90年代初的首次歐亞大陸行至今記憶猶新。當時因為忙於藝術團的組織和安排,未能及時將那段難忘的經歷寫出來;後來一忙別的團組就無限期的拖下去了。一拖就是十年,新聞早已成為舊聞,再寫出來也無人看了。所以這些年我特別注意看這方面的文章和報導,遺憾的是寥寥無幾,即使有,也沒有我的經歷那麼豐富和有趣。基於這種考慮,我還是拿起了筆,記下了那段令人終生難忘的經歷。

我於1990年5月以國家民委外事司翻譯的身份,隨中國呼倫貝爾盟民族歌舞團一行30人,攜帶10多個道具箱由滿洲裡直接出境,乘前蘇聯國內火車經莫斯科赴西歐諸國參加國際民間藝術節。先後展轉前蘇聯、波蘭、荷蘭、瑞典、芬蘭等5個國家,歷時70餘天。其中有驚有險,有苦有甜,有幸福也有辛酸,不寫出來實在讓我於心不甘,大有不吐不快之感。只是我的拙筆未必能把那些精彩片段完美地展現出來,我只有一個想法:盡全力把真情實感寫出來,已了卻我這樁心事。

一、 海拉爾全團集結待命

我最早聽說海拉爾這個名字是在天氣預報節目中,那時每當大風降溫,就能聽到「一股冷空氣從西伯利亞海拉爾進入我國」的預報語。我當時沒心,以為是天氣預報的常用術語。沒想到90年代初當我們去呼倫貝爾盟審查節目時,我才知道,海拉爾原來是呼盟的首府所在地,是一個城市的名字。我從此對它產生了興趣。

我們這個中國少數民族藝術團雖然手續都在北京辦,但成團並出發是在海拉爾市。藝術團就是由呼倫貝爾歌舞團組成的,其突出特點是節目不僅有蒙古族的,還有達翰爾、鄂溫克和鄂倫春等三個小民族的,代表性較為廣泛。當時還有一個考慮就是路費和路線。經費緊張是眾所周知的,全團30人若從北京乘飛機去歐洲,每人至少需1萬元左右;如果從北京坐國際列車去歐洲,該團就要先去北京,再折回滿洲裡出境,即費時又費錢;如果就在滿洲裡上國際列呢,由於不是始發站,這麼大一個團的空座位很難保證。思前想後,唯一的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就是從滿洲裡陸路出境,到前蘇聯後再乘蘇國內列車趕到莫斯科。呼盟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一直與前蘇聯赤塔地區有貿易往來,積蓄了一些盧布,拿回國又不能用,只能在前蘇花費,用這筆錢購買其國內的火車票可以說為盟裡即節省了外匯,又節省了人民幣,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但是這樣做也有風險。

中蘇兩國雖然在90年代初已經解凍,雙方關係開始正常化,但對陸路入境仍要求很嚴,即雙方人員必須乘國際列車入境,絕不允許乘其他交通工具入境(貨車司機除外)。而我團欲乘大轎車入境,蘇邊防是否能放行還是個未知數?要知道當時我團與藝術節有關國家的籤證已辦好,藝術節的活動也安排好,廣告都做了;有關國家之間的船票和火車票均已訂好;如果過不了境,將影響後面一系列的活動,損失就大得多了。可以說這在當時是一招險棋。為了不影響全團的情緒,這個所謂的「核心機密」只有團部的很少幾個人知道。

5月初的一個清晨,我和國家民委人事司司長、藝術團副團長馬澤原同志按計劃登上了前往海拉爾的「草原列車」,去海拉爾和大部隊匯合。這是我第二次去海拉爾。我們帶著全團的「細軟」,心情略感沉重;這哪是一次出訪,分明是一次結果未卜的冒險呀!望著窗外一會是荒漠一會是草原的景色,我不僅想起了我們的目的地──海拉爾市。

海拉爾市位於大興安嶺西麓低山丘陵與呼倫貝爾高平原連接處,海拔在603─776.6米,東高西低,伊敏河縱貫市區。海拉爾市屬於寒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為-2.3—2.0。年平均降水量350.9毫米。

就地貌而言,整個呼盟可以說是非常獨特的,它幾乎集地球上所有的地貌特徵為一身。這裡有茂密的大興安嶺原始森林(山川),有世界第三、中國第一的呼倫貝爾大草原(草原),有海拉爾河和伊敏河(河流),有達賴湖(湖泊),還有可以農耕的土地(田野)。從生產結構上講,它又包括了農、林、牧、副、漁等各項產業。真可以說是得天獨厚,無怪當年的天氣預報老是提到「海拉爾」這個名字呢!

作為呼盟首府的海拉爾市更是土地肥沃,草場豐滿,水資源異常豐富,日照充足。海拉爾河平均年流量為33.9億立方米,人均佔有水資源居全盟、全自治區乃至全國之首。

海拉爾於清雍正12年(1734年)建城,當時稱呼倫貝爾城。由於它位於海拉爾河附近,民間也稱之為海拉爾城,海拉爾市就得名於海拉爾河。另一種說法是:1901年東清鐵路在今火車站址建成火車站,更名為海拉爾站,後來由站名演變為城市的地理名稱而沿用至今。

「海拉爾」是蒙古語「哈利亞爾」一詞音譯而來。「哈利亞爾」意為「野蔥」,也稱「野韭」,也就是俗稱的野韭菜之一種。按習慣說法,「海拉爾」的含義也可解釋為「野韭菜」。

2天2夜的內蒙之行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呼盟領導、文化處還有團裡的領導都來車站迎接我們這兩位肩負重要使命的北京團員。就此開始,藝術團算是正式成立了。通過一系列必要的出國教育和動員活動,送行宴照例是不能少的。團員們並不知道將要面臨的危機,開懷暢飲。藝術團的團長叫王允庭,是呼盟的老盟長,也當過滿洲裡的市長,為人隨和而又威嚴;他的擔子最重,但表現得卻是鎮定自若,他雖然自己不喝酒,鼓動著別人一杯接一杯地給我們北京來的團員敬酒。馬副團長大有招架不住的感覺,無奈我自己不勝酒力愛莫能助。有時我也想,酒這玩意的確是好東西,再大的難事,一喝就全沒了。看著大家那股開心的樣子,我心裡真不是滋味,我知道這是呼盟自成立40多年以來第一次派藝術團出訪,在盟裡可以說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如果後天過境不成,整個出訪計劃將全部泡湯;這對他們又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呀!王團長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端著酒杯走過來說:「小吳,別想了,我已派滿洲裡的同志和蘇方聯繫了,估計問題不大。來,我敬你一杯,喝!!」聽了他的話,我心裡算是有了底了。想那麼多也沒用,下面的事全靠王團長他們了。於是我平生第一次一口喝完了一杯白酒,在寂靜的海拉爾市睡了一個大好覺!!!

二、 滿洲裡中蘇邊境會晤

次日清晨,天上下著濛濛細雨。呼盟主要領導和團員的家屬,全都趕到火車站送行,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徵程的艱難和充滿風險,完全是帶著一種羨慕的神情來送行的。團員們也不知道還有可能走不成的危機,滿心歡喜地與親人告別。列車在送行人與被送行人的歡呼聲中徐徐駛離了海拉爾車站。團員們仍未從興奮中安靜下來,大家說說笑笑,有的人還情不自禁地唱起「送戰友」的歌來。真可謂歡聲笑語滿車廂呀!

5月的呼盟春意盎然。列車在菲菲細雨中穿過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巴爾虎地區,窗外綠草茵茵,十分茂盛,足有40多公分高,沒過膝蓋。可以想像在這樣的草原上放牧、開那達慕大會是多麼的爽意呀!「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我曾不止一次地夢想著: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躺在綠草如茵的草原上,嘴裡哼著悅耳的「牧歌」和王洛賓的那首名曲《在那遙遠的地方》。正所謂天老大,我老二,人世間的一切憂慮統統丟到腦後,天、地、人溶為一體,與自然和睦相處。只是不知現在這片草原的命運如何?聽說前一陣子也搞了變草場為農田的違反自然生態規律的行動,後又還田於草。我只能為這片草原而祈禱,祝她永遠茂密、旺盛吧!!

這片草原實在太大了,列車行進了一個多小時,仍沒有走出草原。據說巴爾虎是蒙古族的一部。元朝滅亡後,先後遊牧於呼倫貝爾草原。清朝建立後,由巴爾虎蒙古、鄂溫克、達翰爾、鄂倫春人組成的八旗兵,勇猛善戰,鎮守著邊疆。

呼盟現設陳巴爾虎旗、新巴爾虎左旗及新巴爾虎右旗。陳是舊或老之意,新巴爾虎旗是新設之意。現在的陳巴爾虎旗和新巴爾虎旗是縣級行政單位,其名稱是沿用巴爾虎蒙古部族在呼倫貝爾遊牧和屯兵守邊而來。

列車行進了3個小時,終於到達了滿洲裡市。這是一個很有特色的恬靜的邊境小城。一排排黃色的小樓據說是白俄留下的建築,很有點異國情調。當時滿洲裡口岸還沒有向旅遊者開放,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十分幽靜。

根據資料介紹,滿洲裡位於呼盟大草原西部,地處中國東北部邊陲,是中國重要的陸路口岸城市。整個城市坐落在丘陵西部的低洼地帶,全市面積697平方公裡,人口僅為15萬左右,有蒙古、回、朝鮮和漢等20個民族。

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清政府設滿洲總管掌邊關。宣統六年(1909年)滿洲裡設臚臏府。1927年3月滿洲裡被認定為市。

日本侵略者投降後,濱洲鐵路成為中共和人民軍隊對外聯絡的公開通道。西滿軍區還在滿洲裡設辦事處(亦稱供給處),成為解放戰爭時期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東北戰場的重要後勤基地。

抗美援朝後,滿洲裡設軍事管制委員會,直屬東北人民政府領導。50年代,在蘇聯和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對中國經濟建設援助及中國同上述諸國的貿易往來中,濱洲鐵路線和滿洲裏海關發揮了重要作用。

我們大隊人馬照例是受到滿洲裡市領導的熱烈歡迎。入住後,最擔心的仍是明天是否可以順利過境。王團長此時也有點緊張了,過境畢竟是兩國之間的事,成與不成全看蘇方的態度。在團員們滿心歡喜地休息時,王團長的房間一下子成了臨時指揮所。前方在為此事會晤,各種消息源源不斷,一會說蘇方不同意,堅持我團乘國際列過境;一會又說蘇方表示可以通融,但需請示。在焦急的等待中,呼盟外貿局的同志又介紹情況說,蘇邊防人員對我乘國際列回國人員檢查如何嚴格,態度如何蠻橫,有的甚至連手上戴的戒指也給擼下來,因為他們不允許金屬品出境。這更增添了我們緊張的氣氛。晚上10:30分左右,終於傳來最後的消息:蘇方破例同意我團一行30人乘大巴士過境。我們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王團長趕緊催促大家說:「快睡覺吧,明天還要過境呢,這是大事。」

三、 稱「達瓦力什」(同志)

次日清晨,陽光普照,空氣特別清新。這是一個絕好的兆頭。全團人員早早集合在我方一側,海關、邊檢等部門用最快的時間辦完各種手續,大家登上旅行社的一輛大巴士等待著蘇方的消息,翹首以待。看來這的確是一次非同尋常的過境,每一步都需要會晤和溝通。約半小時後,蘇方終於傳來可以過境的信息,我邊防人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紛紛和我們握手告別並預祝我們一切順利。

我邊境站的欄杆緩緩升起,我們乘的巴士在戰士們的列隊歡送中,徐徐向蘇方邊境站弛去。這是一個8公裡的無人區,道路兩旁雜草叢生。我們的車與鐵路並列行駛。約15分鐘後,鐵路上豎著P字型的兩個國門一個是我國的,看上去很莊嚴威武;另一個上面寫著CCCP,是蘇方的,雖然顯得舊了點,但氣勢也不一般。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樣既緊張,又激動,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走出國門。車過了蘇方的國門就算進入了蘇方國境了,不一會蘇邊防站就出現在我們眼前。大家閉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等待著那最激動人心的一刻的到來。

雖然經過中蘇邊境會晤同意我團過境,但蘇邊防人員仍然保持著警惕的目光,好象我們中夾雜著個把犯罪分子想矇混過關。大巴停在蘇方的護欄前,蘇邊防人員上前看了一下,很快就開起護欄,示意我們把車停在一個小樓旁邊。這就是蘇方的邊境檢查站。車停穩後,大家都沒有動。一個蘇軍士兵上車來,表情嚴肅地嘰裡咕嚕說了一通俄語。大家把目光同時投向藝術團的一個蒙古族團員。據說他來蘇聯探過親,懂一點俄語。沒想到他壓根就聽不懂,也是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那個士兵看沒反映,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並做了一個下車的手勢。還是王團長反映快,嘴裡也能蹦幾個俄文單詞,連忙一邊衝大家說下車排隊過關,一邊衝那個士兵說「哈勒碩、哈勒碩」(是的、好的)。我是學英文的,雖聽不懂俄文,但分明聽到那個蘇方士兵仍稱我們為「達瓦力什」(同志),那就說明他們對我們的基本態度還是友好的!這我就心裡有底了。

蘇邊防站對我團的檢查的確嚴格,每一個人的護照照片與本人都要仔細對照,有時把護照舉起來目光越過護照與本人對照。每一個人的箱子都要打開檢查。他們對於我們帶的道具和禮品提出置疑,看得出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是一個演出團體。由於語言不通,我們的演員一邊比劃,一邊用外國味的中國語說:「演出用的道具,道具,你們明白?」那個蘇聯士兵還是不明白,看著我們比比劃劃更感到莫名其妙。這時過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突然說了一句英語:「Dance group?」(舞蹈團?)我一聽趕緊用英文接過來說「Yes, Dance Group to European Country for International folklore festival".(是的,我們是去歐洲參加國際民間藝術節的舞蹈團)。當知道我們是藝術家後,那個軍官肅然起敬,非常友好地向我們做了一個舞蹈動作,看得出來俄羅斯民族有尊重藝術家、崇尚藝術的傳統,這個軍官本人也一定受過舞蹈訓練。經過這一溝通,下面的事就好辦多了,後面的人乾脆連箱子也不用開了,呼嚕呼嚕全過去了。為了感謝蘇方的合作,王團長給這個軍官送了一個蒙古族的銀碗和幾瓶二鍋頭酒作為紀念。他有點受寵若驚,一邊讓身邊的士兵拿著禮品,一邊拍著王團長的肩膀連連說:「希吧斯吧」(謝謝)「達瓦力什」(同志)。

等我們全部過關完畢,重新回到大巴士上時,蘇邊防軍竟情不自禁地列隊與我們揮手告別,那個軍官還親自登上車來與王團長握手擁抱並預祝我們在歐洲的藝術節上演出成功!此情此景,簡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原來對蘇方的誡心和最壞的思想準備早已蕩然無存。我想中蘇兩國無論怎麼樣,人民永遠是友好的。

我們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蘇方邊防站。沒走多遠就來到蘇邊防小鎮後貝加爾斯克火車站。後貝加爾斯克位於中蒙俄三國交界地帶,是俄羅斯通往中國滿洲裡的口岸小鎮,距滿洲裡市區9公裡,人口7000餘人,主要是鐵路職工、商業和涉外人員及家屬。

我們下了車、卸完了行李道具,大巴車也完成了使命原路返回。盟外貿局的同志一直在火車站焦急地等著我們,去赤塔的火車票早已買好。由於火車還沒到,我們在車站餐廳先吃了一頓午飯。

這裡是一個傳統的俄羅斯式的小餐廳,只有2-3個服務員。雖然有點簡陋,但程序一點都不簡單。我們按照國內的習慣先去櫃檯前問這問那。一個老大媽服務員一邊比劃,一邊大聲吼道:「全都找座位坐好,我會去你們的桌子為你們服務的」。大家一聽全傻了眼了,紛紛找地方坐好,等著她的服務。看著少得可憐的老大媽服務員為我們一趟一趟地端菜,根本忙不過來。幾個好心的小夥子離開座位幫助他們端菜,沒想到又遭到那個老大媽的斥責:「回你們位子上坐好,這是我的工作,不用你們幫忙」。由此不難看出蘇聯仍沒有擺脫死板地程式化的模式。好心沒好報,那就讓她受累去吧!

四、過境後的首場演出

從後貝加爾小鎮登上去赤塔的蘇國內火車,從窗外放眼望去,丘陵、樹林一片綠茵。西伯利亞地廣人稀,火車走出好遠竟見不到一個人,只有零星的廢舊輪胎扔在路邊,反而成了人氣的點綴。大約13個小時左右就到了赤塔城。我們被安排在城裡較為「豪華「的一個飯店,其設施還不如我們一個縣的招待所。不知是為了我們的安全還是對我們存有敵意,飯店服務員在登記時將我們的護照全部收走,說是「有用」。

赤塔是當年沙俄流放「十二月黨「人的地方,當時的赤塔只是一個荒漠小鎮,十二月黨人在這裡艱辛開拓,奠定了這座城市的基礎,也留下了這段「紅色的歷史」,故赤塔又常常被解釋為紅色的燈塔。

作為赤塔州的首府,全市共有38萬人口,分4個行政區,居民分屬俄羅斯、布利亞特、哥薩克、達斡爾等幾十個民族。雖然俄羅斯人最多,但滿大街走的仍是蒙古人種居多。在市中心也有一個公共廣場,廣場中央有列寧塑像和永不熄滅的無名烈士之火,後面是一座高牆,上面刻著在衛國戰爭中捐軀的烈士的姓名。一隊少先隊員正在老師的帶領下向烈士紀念碑獻花,宣誓。此情此景我是再熟悉不過了。

當我們還沒來得及看清赤塔城的全貌、充分領略到這裡濃濃的風土人情時,我們就被安排到離赤塔城不遠的一個布利亞特自治大區為當地居民演出,這是我們入境蘇聯後的第一次演出,也是唯一的一次。

汽車開出赤塔城不遠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草原,這裡世代生活著一個獨特的民族──布利亞特人。

布利亞特人是西伯利亞南部的居民,又稱「布利亞特蒙古人」,約40萬人口,主要分布在蘇聯俄羅斯聯邦布利亞特自治共和國,部分分布在赤塔、伊爾庫茨克等地;蒙古人民共和國和我國內蒙古的呼倫貝爾盟也有少數布利亞特人。據說當時俄國十月革命波及到布利亞特地區,布利亞特人中掀起了搬遷到呼倫貝爾與不搬遷的激烈鬥爭。正在爭論不休之際,俄國白匪阿塔曼*謝苗諾夫等殘部被蘇聯紅軍擊敗,退到布利亞特地區頑抗,使這裡變成戰場。在這種形勢下,在一些上層人物的鼓動下,1918年初有一部分布利亞特牧民在其首領那木德格率領下,帶著家眷,趕著畜群,進入了呼倫貝爾邊界。那木德格等人面見呼倫貝爾副都統要求遷住。副都統衙門派出總管吉布僧格代辦額爾欽巴圖等人在中國新右旗阿拉坦額莫勒附近召集布利亞特頭面人物及部分牧民,宣布將這批布利亞特人安置在錫尼河地區(今內蒙古呼倫貝爾盟鄂溫克旗西蘇木)。我在海拉爾時,就曾看到這種獨特裝束的布利亞特蒙古人。

布利亞特人的遠祖可追溯為新石器時代就已分布在貝加爾湖沿岸的居民。13-14世紀時,他們又吸收了一些北方蒙古族部落的成分。17世紀,由貝加爾湖西岸的布拉加特人、埃希裡特人、杭格多爾人與東岸的霍林人相結合,形成散居在西伯利亞南部地區的布利亞特部族。傳說,古代的貝加爾湖附近住著一位叫巴爾虎巴特爾的人,他有2個兒子,長子布利亞特,次子浩裡太。布利亞特的後裔們分布在貝加爾湖的北部和魯古、勒拿河流域,靠漁獵為生;次子浩裡太的後裔遊牧於從貝加爾湖南岸到黑龍江的廣闊地區。布利亞特就源於巴特爾長子的名字。

我們的車停在一個大鎮,可能是區府所在地。演出的禮堂還算可以,能裝1000多人。趁演員裝臺化妝時,我們團部幾個人來到城外一座喇嘛廟參觀。這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喇嘛廟,其規模當然比不上北京的雍和宮,但香火還是很旺的。布利亞特老鄉進進出出,喇嘛們忙裡忙外。喇嘛中還有幾個俄羅斯人,團長戲稱他們為「洋和尚」。

晚上7:30演出準時開始。由於語言沒有障礙,風俗習慣和服飾又驚人的相似,所以整個演出場地的氣氛還是非常火爆的。劇場裡不僅座位上坐滿了人,走道上也都站滿了人,濟濟一堂。這裡的群眾受俄羅斯文化影響較深,非常懂得劇場禮貌,演出期間無人說話、無人走動,每一個節目結束後,都報以熱烈的掌聲。特別是當我團最後一個群舞節目《歡樂的布利亞特》演完時,觀眾的掌聲如雷鳴一般,經久不息。演員一次次謝幕,觀眾還是不答應,最後只好又重新跳了一遍這個舞蹈才算了事。演出結束後很多觀眾湧到後臺的門口,拿著一束束小花獻給我們的演員,有的還要求籤名併合影留念。看到這個情景,王團長激動地說:「看來文化是最好的語言,越是民族的就越有世界性。」

五 蘇聯老大哥、老大姐

從赤塔登上直達莫斯科的列車,我們漫長的列車生涯就算拉開帷幕了。從此時開始,呼盟外貿局懂俄文的同志就不跟團活動了。我們一行30人,帶著10多個道具箱,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坐著蘇聯火車橫穿整個蘇聯全境,其難度是可想而知的。果然,車還沒啟動我們就遇到了第一道難題。我們團買的是硬臥車票,幾乎佔了一節車廂。蘇制列車的硬臥同國內軟臥車廂的布局一樣,4人一間,只是座有點硬罷了。我們的道具箱由於體積很大根本無法放到車廂,辦託運手續又十分麻煩,很可能不在同一列車上。這時王團長發現車廂結合處有一個門始終鎖著,正好可以堆道具箱,便指揮人往那搬運。蘇聯的火車站是開放型的,開車後才開始檢票,所以我們的搬運沒碰到什麼阻攔。可能是我們的東西過多,動靜過大,還是引來了車廂女管理員。她一看我們把道具箱堆在那,連忙搖頭,嘴裡嘰裡咕嚕說著什麼,可能是讓我們辦理託運手續。王團長故意裝做不明白的樣子,一邊把她引開,一邊讓人繼續搬;她一看不行,馬上找到了一個穿制服的男子,可能是車長,一塊來阻攔我們。這個男的態度更是堅決,甚至手舞足蹈大聲吼叫著。我一看不行,連忙建議團長使用「第二套方案」,團長心領神會,向一個善於公關的女演員使了個眼色。她象一個撒嬌的女兒一樣,一邊搖著列車長的胳膊,一邊不斷地央求著。列車長一看到如此漂亮的中國姑娘,態度果然馬上好轉,但仍不放行;我們的姑娘一邊央求,一邊給列車長遞去兩瓶國內帶來的白酒。一看到酒,好象中了魔一樣,列車長的態度馬上就大不一樣了,連忙點頭說:「哈勒碩,哈勒碩」。為了安撫那個女乘務員,團長囑咐人也順手給她塞了點女用禮品。她一看到列車長都同意了就更不管了。列車長拍著團長的肩,指著那兩瓶酒,連連伸大拇指,最後還抱著團長和那個女演員親了又親。親團長倒沒什麼,親那個女演員時,我分明見她在向我們做出無奈的鬼臉。想不到如此難的問題兩瓶白酒就解決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列車啟動後,兩名蘇聯女乘務員也不像國內乘務員那樣殷勤,又倒水又打掃衛生什麼的;而且崩著臉,給每人發一個枕巾一個床單,前提是每人要各交一盧布的押金。此後就忙自己販運東西的私活去了,再也見不到她們提供什麼服務了。不過列車上的設施十分完善,電水瓶裡始終有開水,自己打就行了。

蘇聯火車全部是電氣化了,車頭的馬力很大,可以拉20多節車廂,速度也比國內的快,平穩度也不錯。包廂4人一個,我們30人分完7個包廂以外還多出兩個人,第8個包廂是我們的2名男演員與兩個俄羅斯小夥子共用。還有2個包廂全是俄羅斯人和布裡亞特人。我們的2名男演員起初還有點拘束,但俄羅斯人素來以熱情、豪放、勇敢、耿直而著稱於世。果然沒有一會第8包箱便傳來爽朗的笑聲並夾雜著俄語、蒙語和漢語的喝彩聲。我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個俄羅斯小夥正和我們的演員掰手腕,誰輸了誰喝酒。我們帶的二鍋頭就夠厲害了,俄羅斯人竟拿出食用酒精,一邊兌水,一邊開懷暢飲。如此遙遠的旅途他們帶的食品,只有一個大麵包,幾根黃瓜,兩三盒罐頭,再就是奉為珍寶的酒精了。當我們拿出我們帶的香腸、方便麵、花生米等各種小吃給他們吃時,他們竟高興地同我們又是擁抱又是貼臉。我們的笑聲把那兩個女乘務員也吸引來了,她們一看有那麼多好吃好喝的,也不含糊,坐下就吃,一邊吃一邊不住的誇獎。就這樣我們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竟天南海北地侃了起來。談到戈巴契夫,這幾個蘇聯人都搖頭,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一個說的動作,然後「Nie Nie"地搖著頭,意思是說的太多,做的太少,老百姓還是得不到實惠。最後大家一起唱起了蘇聯民歌《喀秋莎》、《紅梅花兒開》、《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可能是酒精燒的,俄羅斯小夥竟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又唱又跳。看得出來他們對那段生活還是很懷念的。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了。各個包廂的人都開始進入夢鄉了,惟獨第8包廂還在說笑。我們的演員早已頂不住了,而俄羅斯人還像一部機器一樣毫無倦意。王團長只好過去裝出嚴肅的神態,對俄羅斯人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他們才安靜下來,漸漸進入夢鄉。我們的列車在東西伯利亞平原上狂奔著,一個個城市被拋在了後面:「彼德洛夫扎沃德」、「烏蘭烏德」、「梅索瓦亞」、「斯柳迪撥卡」**

六、 貝加爾湖隨想

「嘿,快看,外邊有一個大湖。」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把大家從夢中叫醒。外邊已經蒙蒙發亮了。昨晚可能是下了雨,外面溼漉漉的,顯得樹葉更加綠了。火車一直沿著湖邊走著,有時鑽山洞,有時過橋梁。但不管怎麼走,始終是沿著湖邊行駛。湖岸上長滿綠樹,湖水輕拍著沿岸的石塊,遠遠望去,煙波浩渺,水天一線,像汪洋一般,但又遠比海洋顯得平靜。

王團長指著地圖說:「不用說,這就是貝加爾湖了。」我早就醒了,一直看著這個大湖。「你看,他指著表說,「我們的車都走了快3個小時了,還沒有超過這個湖,簡直太大了!」

望著窗外美麗的貝加爾湖,大家竊竊私語著,議論著什麼。突然,不知是誰用馬頭琴拉起了悽涼的《蘇武牧羊》。那悲壯、婉娩的旋律把我一下子拉回了2000年前的西漢時代,一位胸懷大志的青年軍官奉命出使匈奴,因他的助手參與了匈奴的內部鬥爭而受牽連,匈奴多方威脅誘降不成,將這位名叫蘇武的西漢使臣發送到北海(也就是眼前的貝加爾湖)邊牧羊。整整十九年,蘇武與嚴寒、孤獨、冷漠為伍,但他始終不屈服於匈奴的壓力,誓死不降,最後終於以勝利者的身份平安回到了家鄉。蘇武的氣節在我國歷史上傳為佳話,他本人也是效忠祖國的楷模之一。

很快到吃早飯的時間了,雖然我們自備了足夠的食品在火車上吃,但是老吃方便麵也不是個事,必須吃點鮮熱的食品。於是團部決定輪流到餐車吃飯。我和大部分同志先來到餐車。根據國內的習慣,凡餐車的東西肯定很貴,我讓管錢的同志帶足了盧布。沒想到蘇聯餐車的早餐按份供應,每份主要50戈比,也就是半個盧布。我們心裡一喜,這麼便宜!轉而又一想,恐怕沒什麼可吃的吧?等服務員把份飯端上來一看:一碗熱乎乎的蘇伯湯,一塊黃油,2個圓麵包,一盤生菜色拉,最後還有一大塊牛排;此外紅茶管夠。簡直太豐盛了!即便按照當時的官價1盧布兌換0.6美元,1美元兌換3.8人民幣來計算,這頓飯每人不過1元多人民幣。更何況在黑市,1美元能換15盧布。要是讓美國人吃這頓早飯,還不樂掉了大牙?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蘇式計劃經濟的優點。這頓早飯,決沒有缺斤短兩的現象,服務也很周到,一切都是按照一定的模式運行的;雖然死板了點,但讓人能感受到自己就是「上帝」,一個幾乎沒花錢就享受到如此服務的「開心上帝」,恐怕在哪個社會都碰不上這等好事吧!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我們原本在餐車上偶爾打打牙祭,改善一下的計劃,變為每天都去餐車吃兩頓飯了。等我們吃完早餐回到包廂時,一看外面,仍然是貝加爾湖。已經走了4個小時了,真不愧是世界最深、蓄水量最大的淡水湖。根據資料,貝加爾湖長636公裡,平均寬48公裡,最寬處79.4公裡,面積31500平方公裡,平均水深730米,中部最深達1620米,蓄水量達23000立方公裡,約佔世界地表淡水總量的1/5,蘇聯地表淡水總量的4/5,湖岸線長2200公裡。整個貝加爾湖東北至西南走向,呈月牙形。我們僅僅是乘火車圍著湖的最南端的一角,就走了整整5個小時。這麼豐富的淡水資源真是太令人羨慕了。我真誠的期望,它能夠為整個蘇聯人民帶來好運!上帝保佑俄羅斯吧!

前方到站──伊爾庫茨克。

七、廣袤的西伯利亞大平原

伊爾庫茨克市是東西伯利亞第二大城市,位於伊爾庫特河與安加拉河匯合處,人口約60萬。安加拉河從貝加爾湖流出後,形成一個大的湖灣,又稱伊爾庫茨克海。伊市就坐落在安加拉河西岸。它是伊爾庫茨克州的首府。整個伊州在俄羅斯聯邦中,資源非常豐富。在火車臨近伊市的時候,我看到了大片的森林。據說伊州的森林面積佔全州總面積的75%,木材總蓄量80億立方米。無怪我從上火車起只要向窗外望去,不是森林就是湖泊。這個神奇的西伯利亞大平原簡直太美麗了!

車在伊市站要停較長一段時間,我們紛紛下車呼吸新鮮空氣,伸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車站上的乘客明顯多於赤塔和烏蘭烏德,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高加索人種。車站上的小販也不失時機地兜售他們手中的物品,其中最吸引我們的是熱乎乎的燒雞。一問:一盧布一個還加兩個熟雞蛋。我們紛紛買開了燒雞,但不時地回頭望望我們的火車,因為蘇聯火車不象國內,每次啟動前都要鳴笛放氣,乘務員還催促提醒;正相反,蘇聯火車每次幾乎都是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悄悄啟動,估計事先也廣播了,但因語言不通,白搭!火車離站時開的很慢,車門也不關,好象故意給乘客留出追車的時間,常有乘客大步流星地追車,也常有人因追不上車而望車興嘆的!真好玩,只是這種事千萬別發生在我們團員身上,否則那就真是悲劇一場了。

提起西伯利亞,人們總是把它同大漠、寒冷、荒涼聯繫在一起。沙俄時代,可怕流放懲罰把它和死亡、孤寂,甚至是與世隔絕等同起來。也許是季節的原因,也許是蘇聯人民環保工作做的好的原因,我所看到的西伯利亞,卻是山清水秀,綠草茵茵,人煙稀少。如果可以選擇,我倒真願意在這「流放」一段時間,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的綺麗風光!

從地理上劃分,蘇聯境內的烏拉爾山脈向東延伸,一直到太平洋海岸的俄羅斯遠東地區,統稱西伯利亞。烏拉爾山脈也是歐亞兩大洲的天然分界線。俄羅斯人習慣上把西伯利亞一分為二,「西西伯利亞」和「東西伯利亞」。這一區域總計1100萬平方公裡,幾乎佔原蘇聯的一半,人口僅為1000多萬,只相當於原蘇聯的3.5%,名副其實的「地廣人稀」。乘火車行進在西伯利亞,滿目儘是森林、丘陵、原野──無邊無際。列車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要整整奔馳三天三夜,才能到達蘇聯的歐洲地區!繼續向莫斯科行進,一座座城市,被我們的列車拋在了後面:安岡爾斯克、集馬、圖隆、克拉斯諾雅爾斯克、馬林斯克------

八、 有驚無險的新西伯利亞總站

新西伯利亞原名叫「諾夫斯勃斯克」。1893年以前,這裡是一片荒涼,永久凍層上下都死寂沉沉。自從修建了西伯利亞大鐵路以來,大量移民源源不斷地湧到這裡。二次世界大戰中,蘇聯實行戰略轉移,大批西部的工廠和居民又帶來了新一輪的移民潮。經過近百年幾代人的開拓,如今這裡已是一座具有一百萬人口的現代化的大城市了。

當我們的列車進入新西伯利亞城時,印入眼帘的再也不是莽原荒野,森林樹叢,而是現代化的工廠和高樓大廈。新西伯利亞的「新」字,在這座充滿現代氣息的城市裡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從而也使「西伯利亞」這個概念得到了更新和重釋。

新西伯利亞又是鐵路線的中心樞紐,有點象我國的中原城市鄭州。西伯利亞大鐵路在這裡與通往庫茲巴斯和阿爾泰的鐵路連接、中轉。每四分鐘就有一列火車從這裡駛過。此外號稱世界第七大河、南北走向的鄂畢河也從城區穿過。它把新西伯利亞城與北方若干城市及原野貫通起來,一直流到北冰洋的喀拉海。

列車停穩後,在這裡下車的人比較多,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從這裡轉車去其他地方的。我們當然也不放過這個機會,下車呼呼新鮮空氣,活動活動;從乘務員的動作和手勢中,我們知道這裡停車的時間肯定要長一點,因為他們已把沿途帶的東西主要是食品和蔬菜,向門口搬移,好象等著什麼人在這裡接貨、上貨。真夠難為他們的了!一路上除了忙於搗騰這些東西,與乘客聊天以外,幾乎沒見他們提供什麼服務。但對我團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這裡的車站明顯的大的多了,各種買東西的攤點、攤販也多了起來。我們對一些小玩意還是挺感興趣的,大家紛紛挑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並與灘主討價還價。我看上了一套金屬茶具,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一個可以放玻璃杯並帶把兒的小託罐,有了它,再燙的水端杯子時也不怕了。我問賣貨的老大媽多少錢,她比畫著好象是一套三個盧布,我又問單買託罐行不行,她搖了搖頭;本來我想掏錢買了就算了,這時一個女演員剛買完東西過來給我幫忙,看來她很善於討價還價。一聽說這個價錢就連連對老大媽說:「Nie Nie!」出口就殺了一半價。老大媽當然也不相讓,兩人打著手勢,你來我往,吵的格外熱鬧,引來不少看客。我也被這精彩一幕吸引住了,竟忘了是幫我在買東西,更忘了時間。突然老大媽好象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似的,眼睛看著我們身後,嘴裡嘰裡咕嚕,一副十分焦急的樣子。我們回頭一看,傻了!原來我們的列車已經啟動了,王團長正站在車門口衝我們大聲喊叫呢!我和幾個掉車的團員撒腿就跑,拼命追趕列車。正如我前面提到的蘇聯列車常常沒有任何跡象就啟動,而且啟動後不久就加速、越加越快。任憑我們怎麼追還是趕不上飛奔的列車。只見王團長拼命地向我們呼喊、打著手勢,兩個女乘務員為了安全起見,把他死命往裡拽。我們累得一屁股坐在站臺上,呼呼直喘氣。回頭一清點人數,足足有1/3的人被列車甩下了。這下可好了,我們身上除了少許的盧布以外,護照等貴重物品全在車上。身處異國他鄉,語言又不通,這時離莫斯科還有一半的路呢,使館也沒有,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被無情地拋在西伯利亞了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頭不語,剛才買東西的那股高興勁全沒了。還是那位老大媽好,她走過來向我們解釋著什麼,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象是有救了。突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看,我們的火車又回來了,在站臺另一側」。大家順聲看去,果然如此。不一會兒火車就又重新停在了站臺另一側。為了感謝那位蘇聯老大媽給我們的幫助,我以每套5盧布的價錢買了兩套茶具,看得出來她也很高興,抱著我的腦袋「啃」個沒完。我們上車後,王團長一臉嚴肅的表情,說:「好險啊,要不是列車在這有換車道,我們這個隊伍就無法完整地帶到莫斯科了,更不要說參加西歐幾國的藝術節了。」接著,他宣布了一條紀律:今後誰也不許下車!

列車又重新啟動了,我們懷著極為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座城市。只見那個賣貨的老大媽還在向我們不停地揮手,直到看不見了為止。這使我想起了一個故事的名字:祖國處處有親人。現在應可以引申為:世界處處有好人!

九、莫斯科在召喚

列車雖然還在西伯利亞地區飛馳,但外面的景色已明顯地變了,田野、村莊、公路、樓房,時不時地還能看到行人在行走。唯獨沒變的是鐵路兩旁仍是兩行綠樹。經過兩天兩夜的顛簸,大家都感到很疲勞了。再好的景致也無心欣賞了。一座座城市悄悄從我們身邊溜過,他們是「巴拉賓斯克、歐木斯克、納捷瓦也夫斯卡亞**

列車漸漸接近蘇聯的歐洲部分,其中最著名的標誌城市是油都秋明。秋明代表著西伯利亞的富有和奉獻。60年代隨著油田的大規模開發,秋明開始繁榮起來。秋明人口約40多萬,城市附近擁有全國最大的油田和世界重大的天然氣田,它的儲量是美國阿拉斯加、德克薩斯和加裡福尼亞3大油田的總和。1964年開始出油,現年產2.5億噸,天然氣近1500億立方米,佔原蘇聯石油產量的44%,天然氣產量佔1/3。由於秋明油田的開發,原蘇聯石油產量迅速超過美國,成了世界最大的石油生產國和石油出口大國。

兩個蘇聯女乘務員,似乎對車快到歐洲地區了感到十分興奮,4天3夜的長途旅行對她們來說的確十分枯燥,也非常的寂寞。我看到她們時常到有男乘客的包廂裡,一坐就是好半天,有時晚上也在裡面;次日清晨當她們從男乘客的包廂裡出來時,頭髮亂轟轟的,衣冠也不整。她們對我們投去的奇怪眼光似乎並不感到難為情,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在秋明停車時,包廂裡一個小夥子拎著包要下車,在門口與女乘務員又擁抱又親吻,好象一對即將分別的戀人似的。小夥子下車後像女乘務員揮了揮手,扭頭就消失在出站的人群中,而女乘務員也沒有用目光久久相送,若無其事的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車到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就進入蘇聯歐洲地區了。這一段路隧道比較多,主要是穿越烏拉爾山脈。烏拉爾山脈是亞洲與歐洲的天然界限,從車窗外的景觀和乘客的結構上都能看出歐洲的樣子了。

也許是司機急於回家,或是路況更好的原因,火車的車速好象比在西伯利亞地區行使時要快得多。別爾米、巴列集諾等城市一晃而過。大約是下午三點左右,我們的列車終於到了終點站──莫斯科。但這還不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在這裡修整一天後,還要乘蘇聯國際火車繼續西行。

使館的同志派車來接大家,安頓在使館住下後,就吃晚飯休息了。晚上睡在床上,似乎還有在火車上睡覺來回搖晃的感覺。4天3夜呀!一下子哪能恢復。

次日,使館同志領著我們參觀了紅場、列寧墓,觀看了一號哨位的換崗儀式。當然最吸引大家的還是紅場對面的百貨公司。使館的同志詳細交代了回住地乘地鐵的情況後,就先回去了。全團規定好集合時間後,即就地解散,逛商場購物。

我對紅場還沒轉夠,也不想買什麼東西,就繼續在紅場轉。我記得從一本書上曾看到莫斯科的介紹,說莫斯科來自莫斯科河。在斯拉夫語中,它的含義有「沼澤地」、「潮溼」、「架有大橋的河流」等等。在芬蘭──烏戈爾語裡,它的含義是「牛涉場」。而在卡巴爾區語裡,它則含有「茂密的森林」之意。每當克裡姆林宮的大時鐘快敲響時,就會有3個身著淺蘭色軍禮服的俄羅斯哨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從克裡姆林宮旁門走出來,在接近列寧墓時,三人的腿高高抬起又輕輕放下,好象怕吵醒了長眠的列寧和其他無數的英烈們。他們三人來到三個正在上崗哨兵的對面停住,待整點的時鐘敲響,幾乎是在幾秒鐘的時間,隨著整齊的動作交換儀式結束,三個下崗的哨兵仍按原來的程序返回克裡姆林宮。可惜現在這個儀式給取消了。我個人覺得它絲毫不比白金漢宮前的換崗儀式遜色,而且寓意是遠遠超過後者的。不管俄領導人是怎麼想的,難道紀念死去的先烈不應該嗎?

集合時間到了,大家收穫不小,很多人都買了不少東西,尤其是蘇式海軍尼大衣才十幾個盧布一件,折合當時的人民幣不過幾十塊錢。購物中還鬧出不少笑話,其中最有趣的是一個男演員急於上廁所,又找不到,語言不通,又說不清楚,最後他只好在商店外找了一個蘇聯老大叔,一邊比劃一邊求助,比劃了半天看對方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於是乾脆自己蹲下,讓那個老大叔也蹲下,然後他用手指做了一個拋物線的動作,嘴裡還伴著給小孩把尿的噓噓聲。那個大叔突然反應過來,知道他要上廁所,很快帶他找到了廁所。當他把這個笑話說給大家聽時,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後來就不斷地誇張、演繹,變成他把一個蘇聯老大嬸叫來一塊蹲到地上比劃著自己要上廁所,等等**

十 阿姆斯特丹的曙光

蘇聯的國際列車有個奇怪的規定,團體票一次只能買24張,也就是旅遊團最多只能是24個人,超過這個數,對不起,分兩天走。經過反覆交涉均不行,我們只好24人先出發。

國際列的乘務員是兩個老頭,聽說我們是中國人,對我們非常熱情,服務很規範。當檢票的時候,我們說我們去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他們連忙解釋說本車不去阿姆斯特丹,而是到荷蘭的另一個城市海牙。我們說我們票買的是去阿姆斯特丹的,他說,沒錯,但你們要在荷蘭的一個叫阿姆斯特福特的城市轉車,去阿姆斯特丹也就不到半小時。他怕我們不明白,還拿出一支筆來在一張紙上不厭其煩地畫著,解釋著。我們最後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中途需轉車,可明天還要走六個人呢,他們怎麼辦?如果一直去了海牙又怎麼辦?嗨,顧不了這麼多了,先把這24人安全帶到吧。

列車出了莫斯科市,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白俄羅斯首府明斯克,二戰中這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城市,同時也意味著我們的國際間的旅行真正開始了。列車在靠近波蘭的一個小站停下,所有人均不允許下車,先由蘇方邊防人員上車驗證。中國護照是免籤的,蘇方人員上來很客氣地看了看就去別的車廂了,沒有滿洲裡入境時那麼嚴。蘇方人員檢完證後,整個列車退到一個大車間裡,然後發出咣鐺的響聲。我們感到整個車廂已被吊了起來,車廂下的輪子正在更換,原來是為了防禦對方波蘭和其他歐洲國家的鐵軌比蘇聯的要窄。如果乘我國的國際列去莫斯科,在滿洲裡也要換輪。

列車繼續向西行駛。波蘭邊防和海關上車驗證,當時我國護照在東歐諸國都是免籤的,所以比較順利。列車穿過波蘭後又繼續在東德的土地上飛奔,因為是晚上,所以沒有什麼感覺。一覺醒來突然發現進入了一個童話世界:車窗外一座座小洋房,像是用積木堆的,五光十色,家家的窗戶上都是鮮花;遠處田野上黑白花大奶牛正在悠閒地吃草。不用說,我們最後的目的地國,也是參加第一個國際民間藝術節的國家──荷蘭到了。一看就感覺這裡的發達程度遠遠高於蘇聯、東歐諸國。

我們在阿姆斯特福特小站下了車,幾乎每隔1小時就有一班去阿姆斯特丹的列車,非常方便。轉車後不久,我們終於到了此行目的地阿姆斯特丹。藝術節安排人在車站接我們,我們被分配到每個藝術節組委會成員的家裡住。次日,我又趕到阿姆斯特福特小站,把那六位演員接到,一起轉車來到阿姆斯特丹。到此為止,這場不同凡響、橫跨亞歐大陸,穿越幾個國家的長途旅行才算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一晃30多年過去了,這段經歷一直在我腦海裡翻騰。雖然後來的藝術節也很精彩,荷蘭人對我們這些中國人非常友好,視為他們自己家人,但我仍覺得從海拉爾出髮帶這麼多人,一直走到阿姆斯特丹的經歷實在太令人難忘了。屈指算了一下,如果把在赤塔和莫斯科的停留都加上,我們這個團整整走了9天9夜。如果再加上我和馬澤原副團長從北京到海拉爾的2天2夜,那就是11天11夜了!我清楚地意識到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國內很多人恐怕很少有這種相同或相似的經歷吧!!這就是我寫此篇文章的初衷。

謹將此篇文章獻給那些與我同甘苦共命運的好友們吧!同時,特別感謝為我提供素材的呼盟計生局的潘鐵巖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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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界主要前溝牙及管牙毒蛇的地理分布(1)——歐亞大陸
    世界上共有七大洲,除南極洲外,其他六大洲均有毒蛇分布。我把這六大洲分成四個大陸,分別介紹各個大陸最具代表性的毒蛇種類。
  • 東北地理所歐亞大陸湖泊溫度變化遙感研究取得進展
    歐亞大陸分布著較多湖泊和水庫,該大陸地形複雜,氣候帶分布廣泛,湖泊存在梯度差異。儘管世界範圍內已開展了不同規模的湖泊溫度研究,但湖泊溫度在歐亞大陸湖泊中的分布模式和湖泊溫度差異驅動因素尚待分析。中國科學院東北地理與農業生態研究所水環境遙感團隊利用MOD11A2產品,提取湖泊表面溫度信息;根據柯本氣候分區和湖泊面積,在歐亞大陸選擇了861個湖泊和237個水庫,研究了歐亞大陸湖泊溫度分布格局,分析了長時間序列湖泊溫度變化趨勢。研究發現,相比於其他湖泊,高緯度和青藏高原的湖溫更低;相比於白天,湖泊的夜晚溫度空間異質性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