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艙醫院真神奇》這首兒歌突然就掉進輿論漩渦。 那麼它的歌詞說了什麼?主要是說方艙醫院既能治病還能教舞技,各種舞蹈鍛鍊身體,充滿歡樂氣息。 這有什麼問題嗎?沒有。但有人就是特別擅長挑刺。 有評論說,這是疫情下的「跑調」表達;有人比這更刺激,上綱上線,說是「強行歌頌災難」,「消解了抗疫的嚴肅性」。 首先,這首兒歌表達得對不對?這是一個事實問題。我們必須明白,方艙醫院不是抗疫的整體敘事,而是一個特定場景。住在方艙醫院的都是輕症患者,他們的快樂態度贏得國內外觀眾的讚譽,甚至鑽石公主號郵輪和伊朗方艙醫院等國外疫情發生地也歌之舞之。 如果對整個抗議敘事定調為歡樂也許不合適,但是,對一個特定的歡樂場景進行特定表達,沒必要如此撻伐。 其次,這首兒歌表達得好不好?這是一個審美問題。有人說,不如《魯冰花》《同一首歌》《讓世界充滿愛》等等。 藝術沒有止境,藝術也沒有標註答案,各有各的看法,這無可厚非。然而,我們不能因為經典存在,而就此否定非經典作品的創作權利吧。斥之為荒腔走板、跑調、質量低劣,那麼,誰有權力為別人的兒歌創作定調子? 批評者說,抗擊疫情是一件嚴肅而沉重的事情,將方艙醫院化為歡快兒歌的素材少了些敬畏與關懷;還有人說,「一味地對孩子遮擋殘酷,並不見得是對他們的保護。」 這種批評顯然喪失基本的文學常識。兒歌就是兒歌,不是歷史;兒歌的對象是兒童,這種成人的嚴肅腔調(未必就正確)還是和成人去討論吧。 最後,這首兒歌表達得該不該?這是一個價值問題。我們姑且不說正能量話題,因為有些人心態扭曲一說到這個詞就裝出東施效顰的模樣。退一步說,從最基本的社會底線來說,創作是一種自由表達,無論好壞,應該有最基本的寬容。 如果從哲學的終極思考來看,人類對待苦難的態度究竟是什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莊子對待妻子去世這件事,一反常態,毫無悲情,鼓盆而歌,反而創造了一種迥然不同的生命哲學。誰有權力指責莊子這樣做? 人類的苦難史,既是一部苦難的紀實文學,又是一部超越苦難的希望頌歌。沉溺於痛苦的人,沒有權利綁架別人一起沉溺於其中,更沒有權利去指責追尋希望和美好的心靈。
貴州日報當代融媒體記者 肖郎平
編輯 胡銳
編審 李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