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近40億年前,我們的地球上出現了第一個生物。經過了差不多40億年的演化,如今的生物已經變得豐富多彩,五花八門。僅僅在今天,世界上就有上百萬個物種與我們一起呼吸著地球上的空氣。
生物圈之所以會變得這麼精彩,得益於生物的進化。在漫長的歷史中,生物不斷進化,改變著自己的行為、能力和習性,以適應不斷變化的地球環境。在300萬年前,地球生物最成功的一次進化出現了,一隻古猿站了起來,它就是人類的祖先。
到了今天,人類已經當之無愧地成為了地球的霸主,牢牢佔據著食物鏈的頂端。現在的人類,似乎不再需要為了環境的改變而作出極端的調整了,反而在改造著世界的環境。隨著地球環境趨勢的單一,人類生活的穩定,很多人不禁發出疑問:已經走到食物鏈頂端、不再面臨其他生物威脅的人類,還會進化嗎?如果還會進化,為何看不出人體的任何變化呢?
在國外,有人向12個專家提出了這個問題,結果得到了專家的一致回覆:會,而且人類正在進化!
對於進化,我們還有太多的誤解。
首先是針對我們中國人的一個誤解(這不是外國專家指出的,但有必要在本文介紹),那就是對evolution這個詞語的翻譯。我們都習慣於翻譯為進化了,但是生物的基因突變是沒有方向的,好和壞的概念也是相對的,適應環境才能夠生存下來,而「進」這個詞卻只代表著一個方向。因此,現在越來越多的專家已經開始提倡,我們應該用演化這個詞語來翻譯evolution的含義。
舉個例子,我們的祖先有一些站了起來,有一些依然靠四肢走路。其結果是,直立的祖先學會了使用工具,能夠更好地在當時殺機四伏的環境中生存,所以不會直立的祖先滅絕了,直立行走的祖先存活了下來。當所有不會直立行走的祖先都滅絕了,只留下會直立行走的祖先後,從表象上看就是人類進化了。
另一方面,不是所有直立的祖先都能存活下來,那些不會使用工具的祖先白白站得更高,更容易被天敵發現,更容易被捕殺。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還不如不會直立行走,何談直立就是「進」化呢?
這麼說來,生物的演化好像離不開一個法則,那就是自然篩選。但實際情況是,即使沒有自然篩選,演化仍然是會發生的。因為,所謂的篩選,也不一定非要來自於自然,只要還活著,生物面臨的壓力就會一直存在。今天,我們仍然要面臨著其他方面的壓力,比如病毒或細菌。
以天花為例,這種給人類帶來最深重災難的一種病毒,也不是能夠殺死所有人。有些人比較幸運,沒有被天花殺死,反而獲得了永久的抵抗力,比如康熙皇帝。我們以極限思維來思考,如果沒有疫苗而且天花傳播到全世界,那麼人類就會再次經歷一種篩選過程,能夠抵抗天花的人都活下來,不能抵抗的人都病死,看起來也像是一種進化。
而且,即使沒有任何壓力,演化的過程依然存在。因為演化的根本,在於基因突變,而這種突變和環境無關。
伊利諾伊大學的人類學家Stanley Ambrose指出:「隨著時間的推移,任何基因或者突變基因所佔的比例也可以看作是一種演化。這些突變可能在功能上沒有高下之分,所以我們不要自然而然地把演化看作是改進。」
也就是說,有些基因的突變,對於我們來說可能沒有任何實際的變化。同時,基因學上還有一種有趣的現象,叫做遺傳漂變,也被稱為基因漂移。在遺傳漂變的作用下,雖然某個功能的基因並不直接影響生物的生存能力,但是由於機緣巧合導致某幾個性狀在遺傳時不幸沒能保存下來,導致物種集中為其他性狀。
比如說有一群貓,白色、灰色、黑色、黃色都有。但是,由於父母都只有一半基因能夠遺傳給後代,所以如果這一群貓在自己內部互相交配,那麼最終可能出現只有白貓和灰貓的情況。這不需要篩選,也不面臨任何生存壓力,但它們還是變化了。
另外,再回到最初的條件上來,即使到了今天,人類依然面臨著自然篩選的壓力。你可能聽說過,世界上有一些人對牛奶過敏,但是他們也是喝母乳長大的。同樣是奶,為什麼牛奶就不行了呢?
其實,牛奶過敏的根本,在於對其中的乳蛋白過敏。我們和很多哺乳動物一樣,在結束哺乳之後,用於分解乳糖的乳糖酶。然後在人生中的其他階段,再喝牛奶就會出現過敏症狀。
不過,對於有些人來說,他們已經獲得了乳糖酶持久性。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在長大後繼續毫無顧忌地喝牛奶,而不必擔心過敏症狀。研究表明,這是因為這些人體內有一個和原始人不一樣的基因,叫做-13910*T。
在對古人和現代人的DNA進行分析後,科學家發現,自從人類意識到牛奶可以飲用開始,這個基因就開始廣泛傳播。我們可以理解為人類自己給自己創造了這樣一個篩選條件,然後迫使自己演化到可以喝一輩子牛奶。
還有一個例子,是生活在東南亞的巴瑤族人。這個民族的人以潛水捕魚或者貝類為生。科學家通過超聲波成像發現,他們的脾臟比其他地區的人要更大一些,這可以讓他們在水下停留的時間更久一些,工作效率因此也變得更高。
由此可見,儘管我們已經不再生活在真正的自然環境中了,但是篩選過程仍然沒有結束,甚至我們會自己篩選自己。
總之,人類還處於進化中的說法是毋庸置疑的,正如劍橋大學的進化和遺傳學專家Alywyn Scally博士所說:「只要人類的繁衍還是隨機的(基因隨機遺傳),只要基因突變還在,每一代和下一代之間就會有差別,這也就是說,演化的過程永遠都不會結束。」
至於為什麼我們看不到人類的演化,是因為演化過程終究還是非常漫長的,我們一生的時間遠遠不足以見證這樣的變化。遺憾的是,我們也不知道幾百年前或者幾千年前的人是什麼模樣。不過,如果一千年後的人通過照片或者視頻看到我們今天的樣子,可能也會覺得我們長得有點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