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是腐敗的溫床,是走向腐敗的通行證;自律,是廉潔的沃土,是廉潔從政的安全閥。有的黨員幹部在這個問題上,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自己「破紀」「破法」了,不認真反思己過,反而抱著一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消極心態,怪罪於現實環境,說什麼「社會風氣不好」,「現實環境中完全做到廉潔自律、潔身自好幾乎不可能」,甚至認為腐敗是一種傳染病,身邊有這種病毒,被傳染了是很正常的。事實上,這根本是不正常的。
「樂不可極,極樂成哀;欲不可縱,縱慾成災。」唯物辯證法關於內因和外因在事物發展中的相互作用,說的非常清楚。不是每一個雞蛋都能孵出小雞來,有種蛋,才能孵小雞,有貪婪,才能生出貪官。腐敗原本就是一種理性行為,不是被動行為,其根本原因就在於,一些黨員幹部自我放縱、貪慾膨脹,導致思想變質、信仰變異、行為變形,成為權錢色的俘虜。東窗事發之時,卻歸咎於環境,怪罪於社會風氣不好,這種強詞奪理的荒謬邏輯,一點也站不住腳。
東晉時候,有一個名叫吳隱之的官員,曾任中書侍郎,左衛將軍,廣州刺史等職,官至度支尚書。女兒出嫁,對於每個家庭來說,都是一件大事,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要熱鬧一番,當時的吳隱之官職為衛將軍主簿,也就是衛將軍的秘書長,響噹噹的官宦人家,但是,吳隱之嫁女卻極為冷清。吳隱之的好友知道他一向清貧,便派管家帶著廚子到他家幫忙張羅,誰知剛到他家門口,就看見他家的侍女牽著一條狗去賣,要用賣狗的錢來張羅女兒的婚事。
吳隱之所處的時代,誰敢說沒有橫行的腐敗?沒有肆虐的歪風?歷史上有名的何曾父子日食萬錢、石崇與王愷比闊鬥富等醜聞,就發生在這個時代。然而,吳隱之卻始終不為所動,潔身自好,清廉自守,兩袖清風,做官的俸祿除了日常家庭開支之外,全部接濟了周圍的鄉鄰和親友。假如他能借用自己的地位和影響,隨便撈點、刮點,也不至於窮到賣狗嫁女的地步?再者說了,他當時的頂頭上司謝石是東晉著名人物,曾任淝水之戰的晉軍司令。這個人戰功顯赫,但並非清廉,也是聚斂無度,吳隱之隨侍其左右,無師自通,也能「混」個腰纏萬貫。吳隱之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始終保持清廉的操守,不義之財不拿,不當之利不得,不法之事不為,這是多麼令人敬佩和景仰。
「賣狗嫁女」的吳隱之用一生的堅守,印證了一個道理:清廉與貪腐,其決定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真正的清廉之士,不管處在何種環境和條件下,也不管他手中有權還是無權,都不會改變其道德操守、不會改變其人生走向。也就是說,一個人能否清正廉潔、珍重名節,堂堂正正做人,乾乾淨淨幹事,關鍵在於安守本分、內心堅韌,在私底下、無人時、細微處都能穩得住心神、管得住行為、守得住清白,視操守如生命,慎獨慎微,不放縱、不越軌、不逾矩,走好自己的從政路、人生路。
習近平總書記曾深刻指出:「一個人能否廉潔自律,最大的誘惑是自己,最難戰勝的敵人也是自己。」時下,毋庸置疑,不正之風樹倒根存,深層次問題還沒有完全破解,病原體並沒有根除,身處紛繁複雜的社會,黨員幹部面臨的誘惑多,被拉攏腐蝕和「圍獵」的風險更大。要戰勝自己,不為名薰心,不為利伸手,不為色失節,就要以吳隱之「賣狗嫁女」為鏡,清除思想上的塵埃,洗滌心靈上的汙垢,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靈魂不能浮躁,步子不能亂套,要心有定見、行不越矩,始終保持「出淤泥而不染」的自省,把從政之時、入黨之時建立起來的底線牢牢守住,轉化為內化於心、外化於行的堅定信仰。只有這樣,面對誘惑和「圍獵」,才能「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