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28 15:57 | 浙江新聞客戶端見習記者 | 周夢潔
「媽媽我離開家鄉這麼多年/今天我又發現自己還是在漂泊/生活這一件事我一直做不好/他有時很沉重有時卻很虛空。」一條肥大的褲子,一件簡單的T恤,掛在脖子上的口琴,再加上一把被使用得發亮的吉他,這就是日常生活中的搖滾歌手許多了,瀟灑而隨性。低沉而又有爆發力的嗓音訴說內心的渴望,也歌唱著勞動者的心聲。
△為工人表演
從雜工到搖滾歌手,從不妥協
出生於海寧市鹽官郭店集鎮的許多,高中就讀於海寧市高級中學。整個高中時期,繁重的學業和千篇一律的課程都讓許多感到壓力很大,他迫切地希望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高三的某一天,他突發奇想,覺得電影導演很不錯,可以通過畫面來表達自己的青春。可惜後來由於高考成績不理想,中意的大學導演系不招生,就沒有接著讀大學。
△許多
「在90年代末沒有考上大學,似乎就是處在一種社會邊緣化的一種狀態,但自己又不想妥協。」後來迫於家裡的壓力,自己也想體驗生活,為接下來的高復沉澱積累,許多就嘗試了很多工作。有去建築工地打過工,做過車工,還去杭州臨平當過戶籍協警。那段時間對許多來說,最大的慰藉的來自搖滾音樂。「當時被搖滾的張力所吸引,發現它能夠更加直接地來表達青春的狀態並且操作性更強。」
搖滾就像一束光芒,從黑暗的天空從天而降。「它給我提供了表達的渠道,讓我開始思考生活,讓我發現人生還有別的可能性。」就這樣,1999年下半年,許多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辭去工作,前往「中國搖滾音樂的搖籃」——北京迷笛音樂學校學習。
許多(右二)和他的樂隊
學校很簡陋,但是在那個學校似乎讓許多找到一種烏託邦的感覺。大家一起學習,一起聽搖滾聊音樂。相較於其他同學,許多幾乎沒有任何音樂基礎,每天八個小時的練習不但沒有讓他感覺辛苦,反而樂在其中。「那種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對學習的渴望,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就算剛開始不會彈吉他,光是亂撥就已經讓我足夠興奮。」兩年多的校園生活,帶給許多的不僅是音樂表達的能力,內心情感的抒發,更是一種明確的生活態度。
從「我」到「我們」,為勞動者發聲
畢業後,許多和一些玩搖滾的樂隊朋友一樣住在北京郊區的一個農村,靠賣唱為生。北京各個地下通道、地鐵站、酒吧……都有過他抱著吉他彈唱的身影。那時候的許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像著外面世界的浮華與喧囂,孤獨地唱著自己也不懂的憤怒和迷茫。「沒來北京之前,我就像一隻鳥兒,被束縛在枝蔓叢生的林間,拼命地尋找著展翅高飛的機會。可是當我似乎真的自由自在地飛翔,卻發現四處滿是望不到頭的迷茫。」
2001年的某天,許多背著吉他正在西直門附近的一個地下通道唱歌。一個不認識的哥們跑來借錢,跟他說:賣唱時,吉他被警察沒收,需要100元贖回。「出於一種階級感情,我非常爽快地把當時掙的錢都給了他。」許多說,不久後,在這位哥們的介紹下,許多認識了孫恆。那年冬天,幾個人開始商量組建了打工青年文藝演出隊,專門為工人演出。一年後,工友之家成立,作為一個公益性的組織,為在城市打拼的工友提供各方面的幫助。
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許多慢慢開始關注「三農問題」以及與之密切相關的工人問題。他開始慢慢建立自己和社會之間的連接,開始從全新的社會學角度來看待這個繁華的世界和辛勤的勞動者。
「起初我認為自己和他們不一樣,把自己看成所謂的藝術家,直到真正的走近他們,了解他們,才發現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勞動者。」這種認知讓許多從天空又重新回到了地面。許多感嘆到,原來生活的意義不在於自由得只剩自己的天空,而在於腳踏實地的前行中。我們也不是什麼藝術家,而是要靠雙手來養活自己的勞動者。
「我們進城來打工/挺起胸膛把活幹/誰也不比誰高貴/我們唱自己的歌。」這是2002年下半年,許多為工人寫的第一首歌《打工號子》。這首歌最大的改變是,以前寫歌,歌詞都是我怎麼樣,而這首歌用了「我們」。
九張歌曲專輯,上千場公益演出,工友之家蓬勃發展,許多也越來越忙碌,但是再辛苦也從未想過放棄。「因為我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還有這麼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與我一起砥礪前行。」許多表示,目前工友之家也鼓勵同志去各個地方設立同類的機構,比如杭州的「草根之家」、蘇州的「蘇州工友家園」等等。如果條件合適,希望工友之家也能走進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