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口述;雷雨整理
愛做夢的人都很喜歡流星,尤其在我這種年齡,似乎永遠無法抵制流星的魅力。流星帶給我們的是幻想與希望,是瞬間的輝煌和永恆的回憶。
記得那一年初夏,聽說午夜會有流星雨,全省大部分地區都可以看到。於是,我幻想著能有一個男生陪我一起等待。只是外表從來都有些冷漠的我,想達成這一願望難於上青天。我對著天空許下心願:「流星,請讓我預約一個願望,在你出現之前讓我撞上我的浪漫吧!」
但或許是老天故意看我的笑話,那天上午還晴空萬裡,下午卻有些陰了,晚上還颳起了些風,接著,竟下起雨來。同學們都無限嘆息,惟我不動聲色。他們鬧夠了,怨夠了,見我並不為之所動,便大聲說我是木頭樁子,不知道惋惜。聽煩了,我便冷冷地回擊道:「你們的怨氣能把雨衝回天上去嗎?」
一下子靜得有些怕人。我冷笑一聲,在眾人詫異的目肖中離開了。只有我知道,失去了流星,我的心有多痛,有多失落。晚上,天空依舊飄著團結互助雨,我在寢室呆不住了,便偷偷跑出去也許奇蹟會出現呢。頂樓的門給拴住了,我只好坐在小凳上,對著樓梯處的一扇窗戶看外面的細雨。一道光從我臉上划過,我不由一驚,再一看,才發現對面的男生宿舍裡竟有人和我一樣坐在樓頂。
天很暗,我只能感覺到有個黑科科的身影在晃動,還有他手中的電筒散射出朦朧的光。「喂,小妹!」他開口了,」天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說著,他將電筒在我眼前掃來掃去。「你不也一樣嗎?」我沒好氣,被電筒照在臉上的感覺猶如被當場抓苗頭住的小偷。」你不會是在等流星吧」我的話有些刺刺的。 「還真讓你說對了。」聲音從對面傳來。手電熄了,大概是怕吵醒了其他人,驚動管理員。」你也是吧?」他笑了起來.。我沉默了,我的確不知道,面對一個可能根本不認識的男生,我是否該繼續和他聊下去。
過了許久,也許是一會兒,他又說話了「你是哪個班的?」我頓時很不舒服,我討厭第一次見面便查戶口似的問班級問姓名。我恢復了我的冷漠,話語冷冰冰的:「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以為你是誰!」 「哈哈哈……」他笑了起來:」你真是塊石頭……」「什麼」我追問,「像塊 石頭,硬邦邦,冷冰冰,不過,我喜歡!」
我不覺心頭一震,第一次聽見男生對我說喜歡兩個字,儘管這樣的喜歡並無它意。我閉上嘴巴 ,不再說話,只聽見他的笑聲,還有偶爾的幾句無關痛癢的問話。 「你還在嗎?「他又問道。「嗯」我不覺應了一聲。「算了吧,」他說,「看來今天等不到流 星雨了,早點回去啦。」我躊躇了一陣,回答他:「我不困,再說我來這兒並不是為了等待流 星雨。」我撒謊了。 「騙小孩的。要知道,這一招我小時候經常用,不過現在懂事了長大了,也就不悄再用了,你真落後。哈哈哈……」這一回,他真的笑得有些得意忘形。 「有沒有撒謊關你什麼事?」我有些惱怒。很少能有人撕下我的面具,今天也不知為什麼,竟有些語無論次。他依舊笑著問我:「有沒有流星雨對你很重要麼?」我沉默,算是默認。良久 ,我說:「我不奢望有流星雨,只要一顆便足夠了。」
雨還在下著,那邊也開始沉默。我以為他已經走了,或許困了,或許膩了。沒想到,過了一會 ,又有聲音傳過來:「我能讓你看到流星雨,你信麼?「聲音那樣堅定,似乎不像是開玩笑。 「我相信。」我回答了他,聲音同樣堅定,這畢竟是一次機會。 「那麼,你看著天空。」他說。我控出頭,只覺得雨絲撫過我的面頰,有點涼,但柔柔的。天空仍是灰黑一片,疑惑之際,突然看見一道光柱射向天空,雨絲經過光的照射,晶瑩剔透,真好似一顆顆閃亮的流星劃破天空。好浪漫!我不禁讚嘆起來。他說話了:「流星雨只是一瞬, 這裡卻是永恆。」 電筒滅了,那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輕喊了一聲:「謝謝!」笑聲又傳 了過來,算是對我的回答。
第二天,同學們又抱怨整晚的雨,我仍然不說一個字。同桌卻驚奇地告訴我,她從我臉上找到 了一絲笑意。 為什麼不笑呢?我的願望真的實現了,曾經有一個男孩陪著我看了一場沒有流星的流星雨!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流星雨是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