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W Waterhouse, 賽姬進入朱庇特的花園
Psyche Entering Cupid's Garden (1903)
這些年,花了不少的時間沉浸於英國前拉斐爾派(Pre-Raphaelite Brotherhood, PRB)的繪畫,這群藝術家的美學理念在他們離開後一百年左右才真正受到世界大眾的追捧。但與他們同時代、偉大的英國藝術評論家羅斯金 ( John Ruskin,1819-1900)早已慧眼識珠,並參與其中加以介紹和推動(參見前文,《雅(Grace) — 兼談英國前拉斐爾派》)。羅金斯知道,前拉斐爾派的藝術不僅是緊貼自然之最真實的描繪,更是真實中的象徵主義,這種象徵主義肯定與他們的時代有關,但絕不會受他們所處時代、社會和個人的限制。前拉斐爾派關注的是過去,現在及未來大自然中最永恆的情感緯度。
而靈魂正是人類所有情感染色體之最難以捉摸、最易折斷、但永遠都在的著絲點。
古希臘和古羅馬的神話裡,靈魂以帶有蝴蝶翅膀的少女賽姬(Psyche)的美麗面孔浮現於世,她的美麗美到讓她沒有追求者,只有當丘比特的箭誤傷了他自己,他才敢於愛上她。賽姬,靈魂之神,她到底應該快樂還是悲哀呢!
Francois Gerard, 賽姬與愛神
(又譯,賽姬第一次接受丘比特親吻,1799)
注意賽姬頭上的蝴蝶
現代人離神遠矣,中國人距離神尤其遠。然而,腳踏黃土,舟泛五湖,篤信男覡女巫的華夏先人對鬼靈異怪卻情有獨鍾。鬼怪靈異與神的距離有多遠呢? 前者在地,後者在天。弄懂了這一點,就大概明白了中西古典藝術的分野。
Edward C Burne-Jones, 朱庇特發現賽姬 (1865-87)
現代人還能與遙遠的神親近,從而獲得最朝氣蓬勃的原始藝術創造力嗎?答案是,難,非常難! 人與神的共性早已分離,這大概正是人類難以複製古希臘古典時期(公元前5–4世紀)藝術之高度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Edward Burne-Jones, 賽姬與如地之天堂
(Psyche and the Earthly Paradise,1870)
人還是神的子孫嗎?也許是,也許不是。可以肯定的是,人是有靈的動物,至於為什麼人早已忘記自己半人半神的身份,那是人自認為已經長大,能超越神的驕傲使然吧。
神到底在哪裡呢?他/她在天上,但常常來如地之天堂(the earthly paradise)遊蕩,冷不丁,就在你我靈之最深處閃現。
如果你和我一樣還是看不清自己和自己頭上隱約的光,那就和藝術家畫筆下美麗的賽姬一起神遊吧,即使像賽姬那樣充滿好奇打開了那裝著睡神的盒子,那不過是人註定的運命而已,說不定,你沾上賽姬的美麗,轉頭就因愛而獲得永生呢。再不濟,不是還有賽姬的女兒歡愉之神Hedone跟在母親的身旁飛舞嗎!
John W Waterhouse, 賽姬打開金盒子 (1903)
Edward C Burne-Jones, 賽姬的婚禮 (1895)
John RS Stanhope,賽姬與卡戎 (Psyche and Charon, 1883)
亞里斯多德: "Let the emotions be all those things on account of which people change their minds and differ in regard to their judgments, and upon which attend pain and pleasure." (就讓熱烈的情感成為人們改變意識、做出不同判斷,並因此而痛苦和享受的萬事吧。)
---THE END---
長按二維碼可加俺的公眾號
~ 如果你和你的朋友欣賞美,可轉發之~
既往舊文(點擊題目即可閱讀):
01/11/2020 焚心以火
22/03/2020 病毒感染者與石頭的哲學
10/03/2020 《雜記》之雜記
05/01/2020 Violeta Parra 維萊塔.帕拉
01/01/2020 琵芭行之斯倩
10/12/2019, 趕擺路上
28/11/2019,輕撫之於大海
22/11/2019, 芝麻,開門吧
15/11/2019, 雅(Grace) — 兼談英國前拉斐爾派
11/11/2019, 「Belle」,伊芙琳·內斯比特 —「Woman:The Eternal Ques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