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垂,在一座丘陵的山頭,我曾目睹昏黃之暮,清冷的月亮凝懸天宇,丘陵起伏如線,鎖陽城坐落在戈壁的胸懷,冰戈鐵馬,號角連營。幾百年幾千年後沉靜如水,在歲月沉浮的大地上一片安詳,歷史跳躍不息。縱觀時空,以第三維俯瞰,這本是荒蕪的大地卻也顯出幾分毓秀來,風沙侵蝕的痕跡成了它行雲流水般的線條,幾處沙蒿和乾涸的河床點綴其中成了不可多得的色彩。如今這青黃的畫卷上又增添了一抹硃砂色,那是立於自然之中的大地藝術,是瓜州戈壁上的極致藝術。
戈壁並不稀奇,雕塑亦然。但若能看到二者合二為一則就顯得稀奇,更令人稀奇的是這強烈的對比產生出的巨大衝擊力。走近大地之子,本應是稚嫩幼小身軀形象的嬰兒卻以如此比例呈現,已然令人嘆為觀止。嬰兒本身應是稚嫩、本真、嬌弱的生命存在,當嬰兒雕塑形象以紅砂巖這種粗礫石材,使作品既有震撼的生命力表達及對生命自身的尊重,同時兼具強烈的視覺效果。
歷史長河中的西域,雖也同今日是一片廣袤的大漠戈壁,但與今天之相比卻遠沒有這般的荒蕪。彼時的甘肅,毫不誇張地說,就是此刻摩登的上海,今時開放的深圳。昨日的沙漠正是今天的海洋,駝隊仿若就是遠洋的艦隊,東西方的往來交流,就在那一聲聲漸行漸遠的駝鈴聲中,就在那一行行往返的駝隊的行囊之中。那是一個世界了解中國世界的窗口,一個中國認識世界中國的通道。曾經的光華都已掩埋在塵土之下。而這新生於荒漠上的大地之子讓那塵封於沙海礫山之下的歲月重新回歸人們的視野。就這樣,流淌在八千年歷史長河中的血脈重新翻騰,久去已遠的過往在全新的架構和解讀中復活了。
倘若有這樣一件作品,它的存在並不為了「討好」觀者,也不為尋得「知己」,那麼它到底為何而作?愚見而談,其本身已經是以獨特的存在場所與形式對「雕塑」這一古老的藝術形式提出了最能探究本質的追問。究竟本質是所謂「立體主義」還是「觀者主義」?亦或是「存在」的本身?無論答案幾何,雕塑本身的物理存在,其遠大於其他藝術形式的意義在《大地之子》作品裡已有所體現。
瓜州風勁,吹不亂他伏地而聆的聲響,那聲響滿帶歷史的餘溫,因為大漠深處塵封著先祖的輝煌。瓜州沙勁,填不滿他悠然的長夢,那夢中儘是當世的昌盛,因為如梭的遊人正表述著當今的繁榮。
傾斜而來的日光令鐵骨錚錚的祁連雪山也變得溫柔了起來,七月流火,何不來到肅北看雪。這裡沒有冬季的嚴寒,卻有著夏季少有的涼爽與旖旎。若說夏日甘肅的美有十分,那麼酒泉則佔去了八分,若說這酒泉佔去的八分,肅北則也有六分可談。
甘肅境內直延伸到青海長達2000多公裡的祁連山脈,是青藏高原的北部邊緣。在古匈奴語中,祁連意為「天」,祁連山因此而得名「天山」,又因位於河西走廊以南也稱南山。山脈西接阿爾金山山脈,東至蘭州興隆山,南界柴達木盆地和青海湖。祁連山脈走向西北至東南,由數條近似平行的山脈組成。
大雪山共有冰川203條,面積159.4平方公裡。大雪山的老虎溝地區共有冰川44條,面積54.3平方公裡。老虎溝內的12號冰川,又名「透明夢柯」冰川,於1959年被中國科學院高山冰川研究站的專家們發現。「透明夢柯」是蒙古語,意為高大寬廣的大雪山。該冰川長10.1公裡,面積21.9平方公裡,是祁連山區最大的山谷冰川,屬於極大陸型的雙支山谷冰川,有寬大的粒雪積累區。冰川末端海拔4260米,最高峰海拔5483米。
雪山、戈壁和草原,養育了獨特的肅北蒙古族同胞。他們因為常年生活在雪山之下,形成了與內蒙古的蒙古族同胞有所差別的習俗,所以被稱為雪山蒙古族。肅北之名,始於1938年在肅州(今酒泉)之北的馬鬃山地區成立的馬鬃山設置局。蒙古族人在這裡的故居,分為南北兩地。北部是馬鬃山地區,東臨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西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哈密市,南連瓜州、敦煌、玉門三市,北與蒙古國相鄰,是甘肅省唯一的外貿口岸,北山塊斷帶,由一系列雁行狀山脈組成。見證著絲綢之路上滄桑變遷,繁榮發展。逐水草而居,肅北蒙古人緊緊追隨著雪山,追隨著養育了這片土地的母親河黨河。細細柔柔的黨河在這片草原上時而細流,時而寬闊,時而匯聚成海子,時而奔流洶湧,將大地劈成兩半,穿越地平線。有了草原、溼地、河流,大雪山還孕育了祁連山區最大的山谷冰川——透明夢柯冰川,即使是在炙熱的夏季,山谷內的冰川也是經年不消,漫山的冰層像乾淨的鏡子,像透亮的琉璃。。
遼闊的草原容納下所有的愛恨情仇,高大雄壯的大雪山將遊牧人內心的豪情託升到頂峰,然後隨著展翅的雄鷹躍入天際。勤勞勇敢的蒙古族人在這裡會生活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多的雪山蒙古人走出雪山,走出肅北,把蒙古人的精神發揚在祖國大地,去接受新鮮的事物,又回到家鄉,回到草原,回到魂牽夢繞的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