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巴黎抗議活動裡的火災照片是假的
法國巴黎的「黃背心」活動已持續數周,巴黎街頭也爆發了多種騷亂。近日,世界各地的網友都在分享一組「黃背心」的照片,照片中是凱旋門前的熊熊大火。很快事情出現了反轉,一組名為「你看到的和真實的」照片在社交媒體上刷屏,直指「法國記者擺拍騷亂照片」。
網傳的兩張照片中均出現了法國凱旋門,左邊的照片顯示了凱旋門前燃起了大火,而右邊一張照片中是四個舉著相機的人蹲在地上,將鏡頭對準起火滑板車所形成的小火堆。這組對比照片最先是由推特用戶@doveywan 發布。@doveywan將兩張照片放在一起配以「視角至關重要」的主題,藉此表達記者扭曲事實操縱輿論的意思,她的這條推文被分享了3.5萬多次,隨後紅遍全球,眾網友紛紛譴責拍照的「記者」通過擺拍製造恐慌。
但據法新社旗下的社交媒體帳號「AFP Fact Check」核實,這兩張照片其實是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拍攝的,甚至都不能確定其是否出自新聞攝影記者之手。凱旋門前熊熊燃燒的大火的照片是由一家名為「漢斯⋅盧卡斯圖片社」的一位名叫Katerine Pierre的攝影師於12月1日在巴黎福煦大街拍攝,而燃燒滑板車的照片則是由法國雜誌LePoint的攝影師於12月8日在巴黎弗裡德蘭大道拍攝。
2、社交網絡上的個人照片也不是免費的
隨著社交媒體和照片共享的爆炸式增長,個人發布的照片常常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用在主流新聞網站上。
2017年6月11日,美國總統川普在新澤西州一家高爾夫俱樂部參加婚禮。婚禮上,川普與新娘互動的瞬間被德意志銀行副總裁喬納森·奧託用iPhone拍了下來,並發送給了其他賓客。隨後,新娘的家人將照片發布在自己的Instagram上。媒體發現後,這張照片立刻出現在了《華盛頓郵報》、《每日郵報》、CNN和TMZ等網站上,但所有的使用都未經過拍攝者喬納森·奧託的許可。
喬納森·奧託發現照片被盜用之後立刻進行了版權訴訟。最近,這起訴訟終於有了結果。四家媒體公司與喬納森·奧託達成和解。而其中一起訴訟是關於Esquire雜誌及其母公司,即大眾傳媒巨頭赫斯特通訊公司。Esquire在一張名為「婚禮終極破壞者川普總統」的故事(已刪除)中用了這些照片。赫斯特通訊公司的律師認為Esquire將喬納森·奧託拍攝的照片用作新聞配圖,屬於合理使用的範疇,而且將個人照片用作新聞用途,具有變革性。不過,美國地方法院法官沒有接受這一觀點,他在判決中寫道:「盜用受版權保護的照片用作新聞配圖,不會增加對照片本身的理解,也不會改變其目的,無論該照片是為商業用途還是個人用途。此外,如果允許媒體將個人照片用在新聞配圖中,那麼大部分新聞圖片都可以通過這種』搜集』的方式獲得,業餘攝影師會因為氣餒而放棄創作。這些照片被極大的傳播之後,喬納森·奧託是可以從中獲利的,但是媒體免費使用的行為讓他受到了極大的損失。」
這起案件已經解決了,也警告了新聞行業,照片不是「拿來即用」的。
3、谷歌搜索「蠢貨」卻出現了川普的照片,CEO回應:沒有人為幹擾
美國時間12月11日,谷歌CEO桑達爾·皮查伊在美國國會參加聽證會,就谷歌搜索美國保守派內容是否遭到歧視、數據安全、假新聞、仇恨言論等議題展開討論。
一位美國國會議員提出:用谷歌搜索「蠢貨(idiot)」卻出現了川普的照片,為什麼會這樣?對於這個問題,桑達爾·皮查伊給出了一個長而籠統的答案,解釋了谷歌是如何運行的。皮查伊表示:「任何時候輸入一個關鍵詞,谷歌就會從我們的索引中抓取並儲存高達幾十億個網頁的信息內容,然後我們會根據超過200個檢索點,比如關聯性、新鮮度、流行度和人們如何使用的規律,將該關鍵詞和網頁進行匹配,再把排名高的網頁內容放在搜索結果前面。基於這個運算模式,我們能夠根據問題,提供最優的搜索結果。然後,我們會聘用一些外部人員對我們的搜索結果進行評估,他們會根據客觀的標準給出評判。這就是我們如何保證谷歌的搜尋引擎是有效的方法。」
顯然議員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隨後尖銳地發問「所以沒有一些小人躲在帘子後面,決定什麼內容適合出現嗎?」桑達爾·皮查伊回答:「搜索是一個大規模的運算過程,我們也不會人為幹擾任何搜索結果。」
其實,無論桑達爾·皮查伊給出怎樣的答案,川普早已對自己在谷歌上的負面新聞十分不滿了。今年8月川普說道:「我覺得谷歌欺騙誤導了很多人,這是件特別嚴重的事…...他們最好小心點。」不過川普並不是第一個被谷歌」重新定義」的人。在21世紀初,搜索「慘敗(miserable failure)」,結果就會出現當時的美國總統小布希。
4、歐洲航天局發布火星北極冰層照片
在人類探索火星50年的時間裡,各國的探測器每次登陸火星後,執行的最重要的一項任務就是尋找水源,因為有水就意味著有生命的存在。12月20日,歐洲航天局(ESA)發布了一張「火星快車」探測器拍攝的照片。照片上清晰顯示火星北極附近環形山山口內冰層,估計厚達1.8千米。ESA計火山口包含528立方英裡(2,200立方千米)的水冰。
科羅廖夫隕石坑的照片由「火星快車」上高清立體相機在2018年早些時候(從4月初開始)圍繞紅色星球的一系列軌道拍攝的4幅照片拼接而成,在每個軌道中,攝像機拍攝了一張圖像,將五個這樣的條帶組合以拼接成兩張照片。照片清晰的展示了科羅廖夫環形山的俯瞰圖像。
「這種冰的存在是由於一種被稱為』冷陷』的有趣現象,正如其名稱所暗示的那樣,」ESA寫道。「火山口很深,最深的部分,充當了一個天然的冷陷:在冰層上方移動的空氣冷卻下來並沉沒,形成一層直接位於冰層上方的冷空氣。這層冷空氣像盾牌一樣,有助於冰塊保持穩定並阻止冰塊升溫和消失。空氣是一種不良的熱量導體,加劇了這種影響並使火山口的冰終年不化。」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ESA發布科羅廖夫環形山冰層照片,是紀念「火星快車」執行火星探測任務15周年的活動之一。「火星快車」探測器於2003年6月發射升空,於當年12月25日進入環繞火星的軌道,並於2004年1月發現火星南極存在冰凍水。
5、路透攝影師親述2018年度圖片背後故事
2018年路透攝影師們捕捉到了2018年最扣人心弦的一幕幕——包括絕望的宏都拉斯移民與墨西哥防暴警察對峙,加沙邊境受傷的抗議者,從廢墟中被救出的敘利亞戰爭受害者,以及俄羅斯世界盃勝利慶典上擁擠的人群。照片拍攝時的故事,或許是比照片本身更精彩、更複雜的故事。
▲當地時間2018年10月19日,墨西哥伊達爾戈,向美國進發的中美洲「大篷車移民」大軍「闖關」 瓜地馬拉邊境檢查站。一名宏都拉斯移民父親保護他的孩子。
攝影師Ueslei Marcelino說:中美洲移民在瓜地馬拉-墨西哥國際大橋突破瓜地馬拉警察攔截後,陸續湧向墨西哥一側的第二道警戒線。後來移民湧向墨西哥的步伐放緩,婦女和兒童們突然排隊向警察走去。剛開始人群有點推搡和擁擠,然後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混亂,遊行變成了抗議,最後陷入混亂。當然,它影響了我。我也是一個9歲女孩的父親。我不可能不去假設自己是那個陷入恐慌的父親。拍完這張照片後,我又拍了一些家庭成員從警察設置的警戒線中走出來的照片。在警察使用催淚瓦斯後混亂得到了控制,這些移民被趕回瓜地馬拉一方。
▲當地時間2018年1月9日,敘利亞大馬士革郊區東古塔區遭空襲,一名男子被困在廢墟下。
攝影師Bassam Khabieh說:我本打算在被敘利亞政府軍包圍的東古塔拍攝當地居民的日常生活,但一架戰鬥機投下了一枚大炸彈,發出巨大的爆炸聲。當我到達時發現現場遭到了嚴重破壞,我聽到了呼救聲。Abu Abdullah被埋在齊腰深的廢墟中,在敘利亞民防組織「白頭盔」(White Helmet)的救援人員試圖把他挖出來時,我為他的鎮定而驚訝。雖然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兒子,也受了傷,但他沒有尖叫,他甚至還想幫助救援別人。我聽到他說,「我們屬於上帝,我們歸於上帝」,這通常是人們認為自己會死時說的話。在報導襲擊後的情況時,最大的擔憂之一就是,首批反應人員趕到現場後,戰鬥機可能會再次襲擊同一個地方。在報導時我聽到頭頂上有一架戰機的聲音,我擔心它會發動襲擊。這裡擠滿了救援人員、醫務人員和記者,我盡最大的努力在不妨礙別人的情況下找到地方拍照。
▲當地時間2018年1月12日,宏都拉斯特古西加爾巴,民眾遊行抗議總統埃爾南德斯連任,前總統塞拉亞在助手的幫助下躲避催淚彈。
攝影師Jorge Cabrera說:我當時正在報導一場針對宏都拉斯總統埃爾南德斯的抗議活動,後來發生了暴力事件。一些抗議者破壞了萬豪酒店的前門,警方使用了催淚瓦斯並鳴槍警告。抗議者中有前總統塞拉亞,他試圖平息衝突,但被困在混戰中,他的帽子掉在了地上。塞拉亞試圖撿回帽子時遭到了警方的催淚瓦斯襲擊。這張照片拍到了塞拉亞的保鏢試圖把他帶到安全地帶的畫面,而他拿著防毒面具,得以呼吸。最令我震驚的是,這位前總統似乎忽視了危險的催淚瓦斯和子彈,他好像一心只想把帽子拿回來。但很快,警方再次衝過來,他的帽子再也沒能找回來。
▲當地時間2018年1月28日,肯亞奈洛比,客基吉(Kijiji)貧民窟發生火災,一名居民正在滅火。
攝影師Thomas Mukoya說:當晚,我在睡前看新聞時得知奈洛比一個貧民窟發生了火災。我抓起相機趕到現場時,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棚戶區,據報導許多居民失蹤。居民們正試圖在燒焦的廢墟中找回他們的財物。現場一片混亂,消防人員的水已經用光,居民們在為他們失蹤的親人哭泣。當一些婦女正抱著孩子遠離火海時,我注意到一名男子在曾經是他的家的廢墟上搜尋。當我走近時,他情緒激動,幾乎沒有注意到我。幾分鐘後,當我拍下這張照片時,他站起來擦去臉上的淚水。然後他問我,「我們投票選出的政府難道就是這麼做的嗎?」我告訴他我會用我的照片來講述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災難,我向他保證很快就會有人來幫助他們。我走開時,他大喊道,「我寧願死!」。
▲當地時間2018年2月2日,美國密西根州夏洛特市伊頓縣巡迴法庭上,受害人馬格雷夫斯姐妹的父親蘭德爾·馬格雷夫斯(左)向被告席上的拉裡·納薩爾(穿橙色衣服)衝過去。拉裡·納薩爾是密西根州立大學體育醫生和美國體操隊的前隊醫,於2017年11月承認性侵指控。
攝影師Rebecca Cook說:我當時在法庭上,為路透社報導為期三天的審判。拉裡·納薩爾坐在他的律師旁邊,48名年輕女性一個接一個在法庭上講述納薩爾對她們實施性侵犯的惡行。審判的第二天,輪到兩姐妹勞倫和麥迪遜·馬格雷夫斯出庭作證。她們在講話時,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她們家人痛苦的表情上。兩姐妹說話時,她們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證詞結束後,法官準許他發言。這位父親問道:「法官大人,您能允許將我和這個惡魔鎖在一個房間五分鐘嗎?」法官顯然不得不拒絕這一要求,我感到法庭上的緊張氣氛在急劇上升,充滿了納薩爾受害者的朋友和家人的痛苦。突然,馬格雷夫斯姐妹的父親穿過法庭衝向納薩爾。沒有時間思考,當他走到納薩爾坐著的桌子前,我抓拍了幾張照片。在照片中,警察試圖跳起抓住並撲倒這位父親。當律師試圖保護納薩爾時,他一動不動。
▲當地時間2018年2月6日,在法國斯特拉斯堡舉行的歐洲議會辯論前,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與英國脫歐首席談判代表伏思達開了個玩笑,從身後撥弄他的頭髮。
攝影師Vincent Kessler說:在歐洲議會的報導總是一成不變,拍攝一系列辯論中演講者們的許多類似的照片。而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通常來得很早,所以他也早早到場,試圖拍攝一些不同於官方辯論流程的照片。當時是上午9點的辯論開始前的15-30分鐘,會議室很空,容克有機會與議員甚至攝影師聊天或開玩笑。會議室中還有歐洲議會英國脫歐首席談判代表伏思達,他曾擔任過比利時首相,而容克擔任過其鄰國盧森堡的首相,二人任期有部分重疊,容克2014年當選歐盟委員會主席時,他也曾與容克競爭。Kessler說:「他們兩人很熟悉,所以有機會拍下這兩個人在一起的照片總是很有趣的,於是我站在伏思達面前,等待容克的到來。容克是個總會打破常規、隨時準備大笑或自嘲的人物,在伏思達看報紙時,容克小心翼翼地溜到他身後,撥弄他的頭髮,讓我們有機會看到一張漂亮而有趣的照片。這可不是我在歐洲議會裡報導過的幾百場辯論中拍過的那種!」
▲當地時間2018年2月27日,美國華盛頓,白宮通訊聯絡辦公室主任霍普·希克斯出席眾議院情報委員會閉門會議後離開離開美國國會大廈。
攝影師Leah Millis說:這是我在成為駐華盛頓專職攝影師後第一次「盯梢」。當天早些時候在最高法院的任務結束後,我又加入了在國會大廈採訪的同事。白宮通訊聯絡辦公室主任霍普·希克斯當天向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作證。等了大約七個小時後,希克斯突然出現在走廊盡頭。我和一名攝像師一起全速衝去,沒有其他攝影師在場。然後我們改變了方向,和希克斯一起爬了很長一段從國會大廈通向第一街的樓梯。爬樓梯時,我注意到她身後被點亮的國會大廈,於是鎮定地把它作為照片的背景。隨後希克斯和她的團隊乘一輛計程車離開了。當時,現場只有希克斯和我兩名女性。一位攝像師評論了她的外表,我覺得有必要讓她表現得堅定自持,在那種情況下,她走得很穩,也沒有看上去像個受害者。這樣的時刻超越了障礙。我是一名攝影記者,她是我的拍攝對象,但在那一刻,我可以從女性對女性的角度理解她。
▲2018年3月8日,希臘佩特雷,一名非法移民從一輛卡車下向外張望,一名港口警察在等著拘留他。
攝影師Alkis Konstantinidis說:我當時正在佩特雷港報導試圖登上渡輪偷渡至義大利的移民。這是一條危險的通道,但在經巴爾幹半島通往北歐的陸路關閉後,它變得更有吸引力。當時,海岸警衛隊特種部隊的一名軍官跪在一輛排隊等待登船檢查的卡車旁邊,用手電筒照向車底。他突然喊道:「下來!」車下有兩隻眼睛盯著他看,一個年輕人爬了出來。他看起來很迷茫,當他出現在兩個車輪之間時,我拍了一些照片。這個年輕人很快被戴上了手銬,他是數百名年輕人中的一員,他們大多來自阿富汗或巴基斯坦,他們蹲在港口對面的廢棄工廠裡,每天尋找著可以藏身的卡車。大多數人會被發現並扣留一夜後釋放,但幾乎所有人都會一次次去碰運氣。
▲當地時間2018年3月28日,委內瑞拉瓦倫西亞,當地一監獄內發生火災,囚犯家屬在監獄外焦急等待。
攝影師Carlos Garcia Rawlins說:當我們聽說瓦倫西亞一家看守所發生騷亂和火災時,我們知道這是可能發生的災難,因為委內瑞拉許多監獄人滿為患。有傳聞說數十人死亡,數百人在絕望的氣氛中等待親人的消息。當天早些時候發生了衝突,警察使用催淚彈驅散了這些囚犯的親屬。警方正試圖通報最新情況,但尚未發布官方聲明。當人們聽到他們在拘留中心的親屬的消息時,整個街道上的人都在哭泣、昏厥和喊叫。我正站在街的另一邊,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劃破空氣。我穿過人群衝了過去,看見了這個女人。她悲痛欲絕,人們在她周圍騰出一塊地方,試圖安慰她。這是一個很難拍攝的時刻,因為她的痛苦是如此強烈,我想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我在那裡。當局隨後表示,有68人在大火中喪生,其中包括兩名探訪犯人的婦女。第二天,我記錄了一些死者的葬禮。
▲當地時間2018年4月16日,美國紐約曼哈頓區聯邦法院前,成人電影女演員史蒂芬妮·克利福德(藝名斯託米·丹尼爾斯)在通過安檢後,重新穿上鞋子。
攝影師Shannon Stapleton說:這天一開始,50名攝影師擠在曼哈頓聯邦法院外的警戒線外,等待成人電影明星斯託米·丹尼爾斯。這種任務既緊張又激烈。雖然有一個大致的到達時間,但你很難知道拍攝對象什麼時候會出現,或者他們是否會在你預料的地方出現。隨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丹尼爾斯的車停下了,她走了出來。大家爭先恐後地給她拍照,場面完全混亂。我跑到一扇窗戶前,那裡有金屬探測器,接受檢查是所有人進入法院的必經程序。我把相機抵在玻璃上,希望丹尼爾斯從我身邊經過。丹尼爾斯穿過金屬探測器的時候,我注意到她不得不脫下高跟鞋,然後坐下來重新穿上。我拍下了這一幕。
▲當地時間2018年4月21日,美國喬治亞州,白人民族主義政治團體「國家社會主義運動」(National Socialist Movement)的支持者在一處秘密地點焚燒納粹萬字符,並行納粹禮。
攝影師Go Nakamura說:這張照片並是非有意拍攝的。當天早些時候,我一直在報導喬治亞州紐南市一場十分平靜的白人至上集會,集會由政治團體「國家社會主義運動」組織。我從同事處得知,這群人可能會在城外舉行某種秘密儀式,在得到這場活動的領導者允許後,我們跟隨來到一家偏僻的酒吧的後院。大約15名新納粹分子點燃並圍繞著地上的大型萬字符,行納粹禮。這是超現實的,腎上腺素在我身體中激蕩,但我仍專注於捕捉眼前發生的一切。儀式達到高潮時,這群人在燃燒的萬字符前列隊,開始喊口號並最後敬禮。儀式結束後我們馬上駕車離開。當我們驅車離開時,我開始理清我那天經歷的混亂情緒,正是這些情緒導致了這張照片的存在。
▲當地時間2018年4月30日,阿富汗喀布爾發生第二起爆炸,圖為阿富汗記者。
攝影師Omar Sobhani說:我在自殺式襲擊者引爆炸藥後的10到15秒時拍下了這張照片。我當時和其他記者一起,在等待報導早些時候的第一次爆炸。那是早上8:30左右,安保人員封鎖著爆炸現場,突然我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由於有柱子遮擋,我才撿回一條命,只受了輕傷,但我的朋友和同事們倒在地上,許多人死亡,還有人受傷。圖片中仍能看到爆炸的濃煙,在撤退尋求幫助前,我迅速捕捉了一些現場圖像。在醫院裡,醫生從我的身上取下了一些彈片。記者中有8人來自阿富汗,法新社駐阿富汗首席攝影師沙阿·馬拉伊(Shah Marai)也遇難。對我和在場的其他記者來說,死者是同事和朋友。被殺害的人都是無辜的人,他們只是在做自己的事,記者只是在做他們的工作。他們揭露真相。這不是政治,讓人們知道發生了什麼是非常重要的,這是一項具有挑戰性的工作。你經常看到戰爭和暴力,但重要的是要確保人們知道。我非常震驚——他們是我的同事,其中一位是我的好朋友。
▲當地時間2018年6月8日,加薩走廊南部,在以色列與加沙邊境舉行的耶路撒冷日的抗議活動中,一名23歲的巴勒斯坦示威者被以軍發射的催淚彈擊中臉部。
攝影師 Ibraheem Abu Mustafa說:我當天和一群攝影師在汗尤尼斯鎮東部,準備繼續拍攝加沙人所說的「回歸遊行」。以色列「耶路撒冷日」是為了紀念在1967年第三次中東戰爭中奪得耶路撒冷全城控制權。一群巴勒斯坦抗議者向以色列士兵投擲石塊,士兵下車向抗議者發射催淚彈。通常抗議者會開始逃離,因為這些催淚瓦斯罐可能很危險,也可能會砸中人們的頭部。我很驚訝地看到一個人臉上冒出了氣。我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為了好玩,或為了挑釁而把催淚彈放進了嘴裡,然後我意識到瓦斯彈穿透了他的臉,卡在裡面了。這一切都發生在幾秒鐘內,我開始給他拍照,他跑著,倒在了地上,醫護人員衝過去幫助他。噴氣停止了,但他的臉和衣服上都是血。他們用擔架把他抬走,我繼續給其他抗議者和受傷的人拍照。我為他感到難過,因為他情況危急,而我是第一個發現他受傷的人,我卻無能為力。這對我來說是震驚和恐怖的,但我認為我有責任在報導這一事件的同時保持自我,尤其是在這樣令人吃驚的事件中。
▲當地時間2018年6月18日,美國德克薩斯州Tornillo,一所靠近墨西哥邊境的拘留所裡,移民兒童由工作人員帶領,排成縱隊走在帳篷之間。川普政府開始了一項在邊境地區將移民子女與父母分開的新政策。
攝影師Mike Blake說:從定位營地位置到尋找一架飛機實現航拍,這張照片的成功拍攝是團隊合作的結果。川普政府開始了一項在邊境地區將移民子女與父母分開的新政策,但直到這些照片被傳播給世界,人們才真正了解了事情的規模和現實。在考慮了飛行到營地所需的時間後,我讓飛行員在地面上等了一個小時,我想晚餐時間更有可能有動靜,那時的光線也更好。這張照片是我們在美國德克薩斯州的美墨邊境Tornillo小鎮附近盤旋飛行時,從1000英尺(約合305米)高的一架小型飛機的窗口用600毫米長焦鏡頭拍攝的。飛機裡很熱,氣流導致的顛簸使得取景器中的畫面很難定格。我是第一個發出這個營地航拍照片的人,第二天早上,當《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都在頭版刊登出我拍攝的照片時,川普總統籤署了一項行政命令,結束了「骨肉分離」政策。
▲當地時間2018年7月7日,俄羅斯聖彼得堡,米哈伊洛夫斯基劇院內一名芭蕾舞演員正在觀看2018年世界盃四分之一決賽俄羅斯VS克羅埃西亞的直播。
攝影師Anton Vaganov說:世界盃期間,聖彼得堡熱鬧非凡,我一直在報導這座城市的球迷們,並尋找著新的記錄角度。俄羅斯對戰克羅埃西亞的四分之一決賽前夕,俄羅斯首席攝影師讓我去劇院尋找觀看比賽的藝術工作者。芭蕾舞與聖彼得堡密切相關,這是個很棒的的組合。劇院就在球迷區旁邊,排隊看球的人非常多——人們甚至跳進河裡,試圖進入球迷區觀看比賽。劇院裡的表演者也是球迷,每個人都在休息時觀看比賽。我拍攝到了演員們換裝時穿著睡袍在更衣室外的照片,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等在靠近舞臺的電視機旁,拍到了一位芭蕾舞演員走過時停下來看電視的照片。由於走廊很窄,我不得不使用廣角鏡頭,但我很幸運地捕捉到了這一刻。過寬的原始圖片經編輯進行裁剪後變成了一幅傑作。攝影師可能是獨自在外拍攝,但我們有一個偉大的團隊,他們讓經典圖片成為可能。
▲當地時間2018年7月11日,俄羅斯莫斯科盧日尼基體育場,克羅埃西亞球員馬裡奧·曼祖基奇在克羅埃西亞對陣英格蘭的世界盃半決賽中攻進第二粒進球。克羅埃西亞球員們在法新社攝影師尤裡·科爾特斯(Yuri Cortez)身旁慶祝。
攝影師Carl Recine說:當時我在一個很好的拍攝位置,便於拍攝進球和慶祝的畫面,拍攝一直順利進行。兩隊在90分鐘結束戰成1-1平,加時賽中下一個進球將決定哪支隊伍進入決賽。克羅埃西亞繼續進攻,很快,曼祖基奇攻入關鍵一球,我拍下這一幕後發現曼祖基奇徑直向我跑來。突然,他就出現在我面前,填滿了我的70-200mm的鏡頭。像這樣的時刻,我總是把16-35mm廣角鏡頭放在旁邊,儘管我從未遇到過這種罕見的情況。其他克羅埃西亞隊員向曼祖基奇衝過來慶祝時,我從座位上跳下來,以免被撞倒,但坐在我身邊的另一位攝影師被不小心撞倒在地,克羅埃西亞球員扶起他,確認他沒事,幫他把掉在地上的眼鏡重新戴上。這一幕使這張照片更加與眾不同。這是一個獨特的時刻,我很高興能成為其中一員。
▲當地時間2018年7月17日,地中海中部,西班牙非政府組織「海上難民救援隊」的一名船員抱著來自喀麥隆的約瑟法。
攝影師Juan Medina說:我當時正隨「海上難民救援隊」的救援船採訪,救援船看到了一艘木筏的殘骸中有一名婦女試圖揮手,從而發現了這名唯一的倖存者。殘骸中還有另一名已經死亡一段時間的婦女的遺體。船上的醫生說,木筏上一個4歲的男孩在幾小時前剛剛死去。倖存者在深度休克狀態下被帶上船,接受了醫生的治療。她只說了自己的名字,約瑟法,她來自喀麥隆。她告訴醫生,前一天晚上她一直抱著木筏殘骸,唱著讚美詩,祈求救援。她不願告訴我們任何有關她自己和船上其他乘客的事情,也不願告訴我們木筏是如何失事的。船員們將兩具遺體抬到甲板上,蓋好並把他們放在冰上。我有一種普遍的悲傷和無力感,但也有發現約瑟法還活著的喜悅。如果我們幾個小時後到達,她可能已經死了。在我乘坐救援船的29天裡,我們已經進行了兩次救援。這艘1973年建造的退休拖船在地中海利比亞海岸巡邏,營救試圖穿越地中海前往歐洲的移民。
▲當地時間2018年7月24日,在環法自行車賽第16賽段的賽道上,一名警察向一名抗議者噴灑胡椒噴霧,另一名抗議者站在賽事總監的車前。
當天,環法自行車賽已經進入最後階段,攝影師Stephane Mahe乘著摩託車行駛在218公裡長的賽段,剛開始,她沮喪於找不到有利的拍攝位置,沒有拍到滿意的照片。她說:「行駛了25公裡後,我要求摩託車再向前行駛3公裡,終於發生了什麼!我看見一群羊,還有農民和警察。我跳下車,開始想像綿羊和車隊的照片。當我走近時,我很快感受到了事態緊張:農民帶著牲畜和拖拉機在那裡示威,而不是來看騎手。」Mahe並未在賽事安保人員的要求下離開,在車隊到來前,兩名年輕女子衝上馬路大喊大叫,擋住了官方車輛,其他農民在一旁助威,抗議失去農業補貼。憲兵立即向兩名抗議者噴射催淚瓦斯,她們尖叫和掙扎著,Mahe拍下了照片。兩名女子被帶走,隨後車隊來了,在空氣中的催淚瓦斯的影響下,騎手們減速並停車,他們呼吸困難、擦著眼睛。Mahe說:「現場一片混亂,比賽中斷了17分鐘,這很不尋常。我想起那兩個抗議者,我知道這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
▲當地時間2018年8月1日,在丹麥哥本哈根舉行的反對丹麥尼卡布「面紗禁令」的遊行中,37歲身穿尼卡布的Ayah被一名女警擁抱時落淚。
攝影師Andrew Kelly說:我於今年赴丹麥報導一項引起爭議的新法律,禁止在公共場合戴尼卡布的「面紗禁令」。尼卡布是一種穆斯林婦女穿戴的、遮蓋全臉只露出眼睛的面紗。在哥本哈根的一場反對面紗禁令的大型示威活動中,我注意到一名女警察在和一些戴尼卡布的婦女交談。我不確定這名警察會不會對她們處以罰款,但我很快發現她很友好。她與一位戴尼卡布的婦女Ayah交談,Ayah情緒激動,女警穩定她的情緒,她們抱在一起,Ayah哭了。這張照片被廣泛轉載,並引發了一場關于禁令的激烈辯論。人們意見不一:許多人讚揚了這位警官,而另一些人則要求將她停職。這也引起了人們對Ayah的極大興趣。她接受了採訪,並解釋了禁令是如何影響她的生活的,她認為,讓她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非常荒謬,這樣讓她只能成為囚在家中的犯人。但突然的出名也帶來了許多負面的關注,而阿亞自此開始了遠離聚光燈的生活。
▲當地時間2018年8月5日,衣索比亞首都阿迪斯阿貝巴,在奧羅莫族裔維權人士、奧羅莫抗議運動(the Oromo Protests)領導人賈瓦爾-默罕默德(Jawar Mohammed)的歡迎儀式上,衣索比亞聯邦警察拘留了一名涉嫌攜帶爆炸物的婦女。
攝影師Tiksa Negeri說:「對衣索比亞數千名奧羅莫族青年來說,8月5日是個高興的日子,他們熱烈歡迎賈瓦爾-默罕默德回國。他們在阿迪斯阿貝巴博萊機場前載歌載舞,高呼口號,等待他們的英雄降落。一些年輕人被派去當保安,檢查前來參加慶祝活動和音樂會的人。我當時在街上拍這個活動。」氣氛很歡快,但大約30分鐘後,Negeri發現一些憤怒的青年在毆打一名年輕女子,她拒絕接受檢查,還涉嫌攜帶爆炸物。Negeri說:「當他們把她推到警察面前時,我跟著他們。我很高興她能基本毫髮無傷地被交給警察,隨後被帶走接受調查從那之後,我沒再聽說過關於她的事情。我覺得我在合適的地方拍下了交接這名女子的一幕,她的表情很遺憾,我立即跪下拍攝了這張照片。她被帶走後不久,人群又恢復了跳舞和慶祝的情緒。」
▲當地時間2018年11月25日,墨西哥邊境城市蒂華納,一個移民家庭在美墨邊界牆前躲避催淚彈。他們是數以千計的中美洲「大篷車」移民中的一部分。
當時,已在美墨邊境拍攝中美洲移民近兩周的攝影師Kim Kyung-Hoon說:「我拍了一張我永遠不會忘記的照片。在這張照片中,宏都拉斯母親瑪麗亞·梅扎(Maria Meza)抓住她的兩個5歲的雙胞胎女兒奇麗和薩拉瘦弱的胳膊,她們正狂亂地逃離美墨邊境牆邊的一個催淚瓦斯罐。奇麗穿著尿布,薩拉光著腳。她們的母親穿著一件迪士尼電影《冰雪奇緣》的T恤,我和女兒看過很多次這部電影。」催淚彈落地後,辛辣的氣味瀰漫開來,孩子們在哭,他們的眼睛被催淚瓦斯刺痛了。美國政府表示,海關官員使用催淚彈阻止一群試圖暴力越境的移民。我沒有看到是誰發射的催淚瓦斯,但我聽到了從邊境牆那邊傳來的聲音,我也跑了起來。這是我看到邊境警察使用的幾個催淚彈罐中的第一個,我沒有看到移民的暴力行為,但這個區域很大,我無法看到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情。我無權說誰對誰錯,我只是拍了一張我在特定地點和時間看到的事情的照片。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6、看展
@北京
韓國影匯
展期:2019年1月13日-2019年3月10日
*展覽開幕時間是2019年1月13日16:00;開幕前有一場對談,時間是14:00
地點:三影堂攝影藝術中心
此次展覽包括《林應植:透過鏡頭看歷史》、《重塑我們的時代》及《同一個季節,不同的回憶》,同時呈現韓國攝影在三個不同時期的面貌,涵蓋二十世紀中期描繪韓國社會變革的紀實作品,在二戰後出生,並接受西方思潮影響後重新探究韓國人文和美學理念的攝影師作品,以及在當代語境下通過影像自由表達的年輕攝影師作品。
登陸舒適區?
展期:2018年12月13日-2019年1月19日
地點:泰康空間
展覽由相對碎片化的事實、假設、知識、感受構成。三位藝術家林奧劼、劉辛夷、蒲英瑋從各自的經驗出發,在他們身處的某個系統獲取參照物,從而重新辨認自己的身份。他們形成的觀看路徑並非來自局外人的目光,而是一個由內部向外擴展、再度返回自身的遊移過程。
@上海
我的考古學——中田一志個展
展期:2018年12月22日-2019年3月31日
地點:上海玻璃博物館 設計新館 H5臨展廳
藝術項目「我的考古學」是一個觀察未來的實驗性項目,藝術家中田一志先生邀請世界各地的參與者,以與參與者合作的形式來完成藝術品的製作,並儘可能地將作品和他們的記憶進行永久性的保存,藝術家還將觀察之後會發生的後續變化。參與者將被通過照片或視頻進行記錄,每件作品的概念也都源自他們個人的經歷、想法或記憶。作品的表面還將刻上參與者的姓名、項目的名稱、年份以及藝術家的一個問題:「在你的時空裡,藝術是為何物?」。創作的最後,作品中的一件將被埋藏於大自然當中,埋藏處唯有參與者本人與藝術家知曉。這個藝術項目將成為他們記憶的一部分,並永遠地存在於他們的腦海中……
@深圳
我的秘密是一座花園:荒木經惟攝影作品展
展期:2018年12月14日-2019年2月24日
*逢周一閉館,11:00-19:00
門票信息:35-80元
地點:南山區蛇口沿山路1號ARTCLOUD藝術之心
日式木屐、八字鬍、黑框眼鏡、略略禿頂、愛貓Chiro、頭髮成貓耳狀,這個拿起相機拍了五十多年相片的人,被稱為「躲在鏡頭後面的淫穢攝影者」。30年以來,荒木經惟已出版超過500冊影集,他所做的僅僅只是按下快門而已。他在茫茫人海中,也在赤身的裸體前,他腳踩大地,也仰望天空,他只是記錄著記錄著,或一言不語,或聒噪不停,因為他能切實地感受到「心動的時刻就是按快門的時候,攝影是和對方一起在做事情」——這樣簡單的信念。
7、薦書
《Sour Strawberries》
作者:編號223(林志鵬)
出版時間:2018年10月
規格:265mm*225mm,135頁,每本書含一張13*20cm的籤名作品
購買途徑:淘寶/柴書店 - 編號223
參考價格:650元
編號223(林志鵬)再次與法國Editions Bessard合作出版,並由Joanna Starck設計裝幀。這本書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它的互動設計,在這裡,馬賽克不僅僅是遮擋作用,而是成為了一種語言,每一個色塊對應一個字母,在沒有割開無碼內頁時,讀者可以通過色塊字母表去破解書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