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研究描述了各型新冠肺炎患者的臨床特徵，但無症狀感染者的相關信息有限。近日，預印本網站MedRxir發表的一項流行病學研究，總結了南京24例無症狀感染者的臨床特徵，並揭示了無症狀新冠病毒攜帶者的傳播潛力。
一
無症狀感染者的人口特徵、症狀和各項檢測結果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南京地區對新冠肺炎患者的密切接觸者進行臨床和社區篩查，確認無症狀的新冠肺炎病例入住醫院治療。密切接觸者在其被追蹤的當天接受病毒核酸檢測。從入院當天起，每隔一天採集咽拭子標本進行病毒核酸檢測。2020年1月28日至2月9日，該項研究共納入24例無症狀感染者，其人口統計學特徵、症狀、胸部CT掃描和實驗室檢測結果分別簡介如下。
1. 人口統計學特徵
下圖列出24例無症狀病例的人口統計學特徵。病例中沒有醫護人員；8例（33.3%）有近期湖北旅行史，用藍箭頭標記；3、4、6、9、13和17號病例曾前往湖北（用藍框標記），在湖北期間可能是疑似接觸時間；在南京的其他病例的疑似接觸時間用灰框標記。每例患者的確診日期表明，自2020年1月28日以來，前往湖北的病例數有所減少。
患者年齡在5歲至95歲之間，平均32.5歲，20.8%（5/24）為15歲以下。男性8例（33.3%），2例有吸菸史，2例合併糖尿病和高血壓。
圖1. 無症狀感染者的流行病學和臨床特徵。
2. 症狀
5例患者在住院期間出現症狀，其共同特點為發熱、無寒戰，體溫波動範圍為36.5°C~38.0°C，但均未出現高熱（體溫>39°C）。2號病例還出現咳嗽、疲勞和鼻充血，5號病例出現咳嗽、疲勞、頭暈和關節痛。23和24號病例出現短暫性腹瀉，經醫師評估其為洛匹那韋/利託那韋片的副作用。
3.CT掃描和實驗室檢測結果
24例患者入院胸部CT掃描結果顯示，12例（50.0%）出現典型的磨玻璃樣病灶或斑片狀陰影（圖S2）；5例（20.8%）出現不典型的條紋陰影。其餘7例（29.2％）CT掃描結果正常。
入院實驗室檢測結果顯示，4例（16.7%）出現淋巴細胞計數減少（9）；4例出現白細胞減少；丙氨酸轉氨酶、天冬氨酸轉氨酶、肌酸激酶、C反應蛋白和D-二聚體水平升高並不常見。住院期間，2例出現白細胞減少；7例血清乳糖脫氫酶水平升高，其中3例伴有C反應蛋白水平升高。
4. 治療和預後
21例患者（87.5%）接受抗病毒治療，其中1例還接受了抗生素、抗真菌和免疫球蛋白治療。免疫球蛋白治療2例。沒有患者進展為重症肺炎，無患者死亡。截至2020年2月18日，共有18例（75.0%）連續兩次病毒核酸檢測陰性，實現病毒清除，其中9例已出院，另9例留在醫院進一步觀察。
6例患者首次病毒核酸檢測陰性，複查陽性。特別令人關注的是，10號病例在連續取得陰性結果後再查又呈陽性。5例在短時間內清除病毒。傳染期定義為從病毒陽性檢測結果首日到連續陰性結果首日的時間間隔，範圍1~21天，平均9.5天（ IQR 3.5~13.0）。6例的首次感染日期不確定，傳染期被低估。
5. CT掃描正常的無症狀患者的特徵
7例患者胸部CT掃描結果正常，住院期間沒有任何症狀。與其他病例相比，他們更年輕，平均年齡14歲；其他特徵沒有差異。這7例患者的實驗室檢測結果均無明顯異常，平均傳染期4.0天（IQR 2.0~15.0）。
二
無症狀攜帶者傳播證據：13號病例家族傳播時間線
研究者回顧了每個病例及其因疑似或確診感染新冠病毒而入院的家庭成員的病歷和流行病學史。下面簡要介紹13號無症狀病例的家族傳播過程。
1號病例最先入院，她是13號無症狀病例的妻子。這是一位64歲的健康女性，於2020年1月30日出現發熱（最高為38.7°C）、咳嗽、疲勞和嘔吐，3天後就醫，病毒核酸檢測陽性。隨後，醫生對其兒子（2號病例）和兒媳（3號病例）以及13號病例進行流行病學調查和病毒核酸檢測。
2、3號病例在調查之前出現呼吸道症狀，病毒核酸檢測呈陽性。1、2和3號病例為南京本地居民，否認14天內與任何確認或疑似感染者接觸（13號病例除外）。1號病例後進展到重症肺炎，並於2020年2月6日進入ICU治療。2、3號病例於2020年2月18日實現病毒清除。
13號病例核酸檢測也呈陽性，但他入院時沒有任何症狀。通過流行病學調查，13號病例承認於2020年1月19日至20日前往湖北黃岡市。住院期間，13號病例一直無症狀，但直到2020年2月18日其病毒核酸檢測仍呈陽性，這表明傳染期可能長達29天（2020年1月21日至2月18日）。
圖2. 其中13號病例家族傳播時間線。
三
研究意義
從密切接觸者中篩查出的無症狀新冠病毒攜帶者，住院期間一般表現為輕症，但傳染期可能長達3周，被傳染者可能患重症肺炎。本研究結果強調，採用病毒核酸檢測追蹤和監測密切接觸者非常重要。對於已出院患者，建議進一步隔離，並繼續監測病毒。
四
JAMA病例：1例無症狀攜帶者傳染5名親屬
近期，JAMA在線發表的一篇家族性病例報告顯示，1名無症狀、CT掃描正常、僅病毒核酸檢測陽性且有武漢居住史的20歲女性，傳染了5名家庭成員。
這名武漢無症狀攜帶者（患者1）於2020年1月10日前往河南安陽，當日與2名親屬（患者2和3）接觸。1月13日，她陪同5名親屬（患者2~6）前往安陽醫院看望另一名住院的親戚。該醫院沒有報告新冠肺炎病例。自其親屬患病後，她接受隔離觀察。截至2月11日，其體溫一直沒有升高，也沒有發熱、呼吸道或胃腸道症狀，包括咳嗽或咽喉痛。1月27日和1月31日，其胸部CT掃描均正常，C反應蛋白水平和淋巴細胞計數也正常。1月26日，其新冠病毒核酸檢測陰性，1月28日檢測陽性，但2月5日及2月8日兩次複查均陰性。
患者2~6都沒有去過武漢，也沒有與除這位年輕女性外其他去過武漢的人接觸過；其中有4名女士，年齡42~57歲。患者2~5於1月23日至1月26日出現發熱或呼吸道症狀，在出現症狀當天入院。這些患者入院1天內的新冠病毒核酸檢測陽性。患者6於1月17日發熱並出現咽喉痛，去當地診所就診。該診所也沒有報告過新冠病毒病例。其症狀在接下來幾天有所改善，但在1月24日症狀加重併入院，1月26日確診新冠肺炎。
親屬中2例為重症肺炎，其他3例為中度感染。有症狀患者胸部CT掃描均出現多發磨玻璃樣病灶，其中1例還有亞段實變和纖維化區域。這些患者的C反應蛋白水平升高，淋巴細胞計數降低。
研究者指出，從該家族中事件的發生順序來看，新型冠狀病毒可由無症狀攜帶者傳播。如果發生更多無症狀攜帶者傳播，說明防控新冠病毒感染的難度更大。
參考文獻
1. Zhiliang Hu, Ci Song, Chuanjun Xu, et al. ClinicalCharacteristics of 24 Asymptomatic Infections with COVID-19 Screened amongClose Contacts in Nanjing, China.medRxiv.
2. Presumed Asymptomatic Carrier Transmission ofCOVID-19. JAMA. Published online February 21,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