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薛維睿
功必揚是阿根廷人,15歲的時候參加了「漢語橋」比賽,只學了5個月漢語的他獲得阿根廷賽區的冠軍,中國駐阿根廷文化參贊獎勵給他一份全獎獎學金。兩年以後,他順利來到中國,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讀到碩士畢業。
功必揚的粉絲這麼形容他:學霸和傲嬌;喜歡吃辣喜歡孜然粉,喜歡吃熱乾麵和煎雞蛋;做的飯看起來好香;衣服架子,60多的粉紅毛衣被他穿得很高上大;他把很多事情都看的雲淡風輕(或許只是表面);暫時不想回阿根廷,他說他哪裡待著舒服就在哪呆在著。
來到中國已經八年,參加《非正式會談》和《HELLO中國》,成為阿根廷總統和梅西中國之行的主持和翻譯,在《暮光之城》男主和「阿根廷胡歌」之間自由切換的顏值,功必揚身上有很多成為「網紅」的條件。
他覺得成名沒有改變他什麼,雖然也讓他感覺很開心,但這種「開心」對於他,不是被做成更多的表情包,或者參加快樂大本營這樣很紅的節目,而是粉絲因為他開始學西班牙語,或者很多人找他代購阿根廷的傳統鬥篷裝。
因為功必揚有個特別老派的夢想——成為拉美和中國文化交流的橋梁。
傲嬌學霸
這種夢想可能源於功必揚身上最突出的兩個標籤——「學霸」和「傲嬌」,有這種標籤的人大概也不滿足只做一個顏值販賣機。
提到學霸,他會傲嬌地回應,「我從小學習就很好,我不僅學習好,也喜歡出去玩,喜歡交朋友」;功必揚也承認自己傲嬌,他覺得傲嬌是阿根廷人性格的一部分,「我覺得每個阿根廷人都挺驕傲的,有種莫名的優越感,我也不知道我們哪裡來的自信。」
功必揚的老家在阿根廷的一個小城市,他曾經幾乎沒有「中國」的概念,街上中國人開的超市形成他對中國的全部認知,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突然有一天就想學中文了。
然後母親給他找了一所中文學校,他到了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開始學習。只學了5個月就參加比賽,他說自己在語言方面可能是有一些天賦,而且他一開始就特別喜歡漢字,「漢字很漂亮,我喜歡它的形狀。」
通常對於外國人來說,寫漢字是最困難的一部分,但功必揚能寫一手好字,「我的記憶力是圖像上的,我看到的形狀很難忘記,比如,英文名字我其實很難記住,中文名字的話,我會把人臉和漢字聯繫在一起。」
當然,努力和勤奮也沒有少,考試前的一個月,他和老師每天晚上都打電話,一遍遍重複演講稿和知識點。功必揚的中文老師是北京人,不僅教給他考試的內容,還給他講了很多中國的歷史、地理知識,他們還會一起念詩、去KTV唱中文歌、吃中餐。
學了中文後,他再去中國人開的超市,會和售貨員說一些簡單的「你好」和「謝謝」,有一段時間,超市還有女孩給他遞紙條,寫上一些「很高興認識你」或者「有時間一起玩」之類的話。
阿根廷鬥篷代購商
做文化橋梁這樣的夢想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他第一次被媒體採訪,是他參加大使館的一個活動,那時候他學中文差不多兩年,採訪完對方對他說,「你很有條件,以後你可以做拉美和中國文化交流的橋梁。」
「我想了想,兩個地方都對彼此都很陌生,可能需要我們做一些事」,如果真的有什麼醍醐灌頂的時刻,大概就是指的這種時候。
後來,功必揚在節目上說過幾次西班牙語,很多人覺得很好聽,開始學西班牙語,這讓他覺得特別有意義,「也算是為文化交流做了一點點貢獻?而且,老學英文不覺得無聊嗎?全世界都在學英文多沒意思」。
還有一點讓功必揚很開心,他發現很多在海外的中國人會看他們的節目,「通過我們的經歷,他們找到很多共同點,這種感覺挺奇妙的。」
在粉絲中,他還有一個外號是「阿根廷鬥篷代購商」。有一次他在節目裡穿了阿根廷的傳統服裝,很多粉絲覺得非常好看,「反而我們那裡沒那麼多人喜歡,她們覺得很好玩兒很有範兒,我偶爾就會給他們代購這種衣服。」
今年,他好像突然更接近這個目標。
2017年6月,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阿根廷總統馬克裡出席,功必揚受邀作為主持人參與,「那次我還有機會跟總統握手,很有成就感,晚上是我們國慶節的一個活動,我也做了主持人」;隨後是梅西訪問中國,功必揚又作為翻譯和主持人,全程都同梅西在一起。
媒體寫到他時形容,「作為中阿兩國間又一溝通的橋梁,他積極主動參與到兩國文化、政治、外交、經濟等領域的交流,這顆明日之星已漸漸開始閃露出他的光芒了。」
功必揚也覺得很驕傲,「學了那麼久的中文,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有一些成績」,他把這些事放在臉書上,特別是他和梅西的大頭照,讓很多阿根廷人留言「你現在可以安心去死了」,覺得他已經人生圓滿,功必揚到現在還開心地說,「我為什麼要去死,我還可以見第二次。」
至於做「橋梁」這件事,功必揚說,「要為兩個地方真正做些貢獻,才會被認為是這樣的人物吧,我會低調地為這個目標努力,如果能成為這樣的人,我大概真的圓滿了。」
但對這個目標,他沒有具體的規劃,「活在當下更好一些,我們90後不會有太多考慮,也不怕什麼。」
對話功必揚
封面新聞:很多人說在第一季看到你的時候,還是一個略帶羞澀的南美少年,到了第二季就走上了放飛自我的不歸路。
功必揚:真的,這個節目很奇怪,讓我們每個人都很放得開,特別是像小劇場這樣的環節,多表演幾次之後我就不怕丟臉了,我們在私底下的時候也很嗨。在這之前,我的性格還是比較內向和容易害羞的,跟很熟的人才放得開,不熟的話就會保持距離,現在感覺自己更懂得跟陌生人打交道。
封面新聞:在節目上,好像不管說什麼你都知道。
功必揚:我平時喜歡看地理、歷史或者百科方面知識性的書,這樣我平時就把知識和常識積累起來,所以在節目裡往往能多說幾句。
封面新聞:阿根廷也有網紅嗎?平時會不會關注?
功必揚:偶爾會,阿根廷也有網紅,但不像中國發展那麼快,有那麼多平臺,一般都是長相比較吸引人的那種。
封面新聞:為什麼來中國幾年後開始吃素了?
功必揚:我吃素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因為吃肉實在吃膩了。我吃了太多的肉了,特別是有次我一個朋友生日,那天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肉,牛肉、羊肉、牛肚、烤鴨,甚至牛蛙和甲魚都吃了,實在吃夠了,那以後我慢慢就戒掉吃肉了。以前我是無肉不歡的,直到我吃膩了那一刻,沒有肉真的就無所謂了。還有就是也能保護動物,很環保。
封面新聞:梅西來中國那次,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
功必揚:梅西是一個特別害羞的人,很多事情要先和他溝通好,讓他在現場不那麼緊張。當時在現場,打過招呼之後他就開始緊張,轉過頭來看我,然後又繼續打招呼,打完又回頭看我。我就想,好吧,我得過去主持這個活動。
梅西雖然很害羞內向,但他特別有愛。當時活動結束到了後臺,他第一時間就給他老婆打電話,然後和老婆孩子聊天,我當時心裡覺得,「哇!他真的特別好,這麼記掛家人」。那個時候梅西的父親也在,就過來跟我聊天,說我中文怎麼那麼好,但我當時有點心不在焉,特別想聽梅西在跟他老婆在講什麼,但我也不能讓他爸爸別說話,就覺得特別的可惜,我太八卦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