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的美劇自從《權力的遊戲》第六季收官後,出現了大戲的真空,直到《罪惡之夜》(或《罪夜之奔》)開播。它沒有《權力的遊戲》那麼燃,而是十分冷靜。
該劇改編自英劇《司法正義》,我看了《罪惡之夜》第一集後,趁著更新空擋想掃一遍「原劇」,但是撲面而來的落伍與粗糙感讓我迅速斷絕了此念,只好等著,然後今天看完了第二集《罪惡之夜》。
《罪惡之夜》講的是個謀殺案。劇情不是靠偵破推動,而是控方與辯方的矛盾。被告律師一直在說,真相是個鬼!你想想所有證據都不利於你,現場到處是你的指紋,陪審團會相信你無罪嗎?
然而,即使如此,劇情沒有快速推進到法庭舌戰,卻前所未有地自信地展示著細節,讓我看得十分享受——這也許是時代進步的結果,每當發生什麼事情,總會在微博上你來我往,一會是謠言,一會又闢謠,我們逐漸不那麼輕易下結論,願意觀察、思考細節了。
《罪惡之夜》就像嫌犯的報告文學,把這個說無辜也無辜、說不無辜也活該的倒黴當事人交代得過目不忘。我如果認識他,知道這回事一定既同情他又想抽他。其實哪個表面膽小的人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臨時變故心不甘,於是冒險,結果意外發生,惹禍上身。
例如我當年一心想買個CD機,搜到一個賣家,但對方不肯走支付寶,於是猶豫半天,決定冒險先付錢。到貨後玩心很大,但不久機器出現很多毛病,賣家堅決不退貨,拖了很久,讓了點錢建議我維修,最後我覺得不值只得扔一邊兒了,等於幹賠。
《罪惡之夜》的男主偶遇一夜情,糊裡糊塗在女孩家酒醒後,發現女的死於亂刀之下,嚇得匆忙逃跑,撞上巡警……從無前科的傻小子在警局完全懵了,沒法聯繫任何人,完全被動等著,就知道傻缺一樣叨叨:我沒殺人。
同時,這傻孩子偶遇女孩後,步行去她家遇到的路人、發生的對話,逃跑時女孩鄰居的窺視、撞上巡警時巡警的猶豫,在警局警察的問話、女孩家屬認屍的反覆等等,都提示著觀眾這個案子一點不簡單,兇手不簡單,案情涉及的角色逐漸出場更不簡單,每個角色都有戲,群戲。
《罪惡之夜》只有8集,每集1小時,它表面上仿佛在說「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更大的目的可能是在分析,為什麼大家對真相其實不感興趣。
比如被告不是要證明自己無罪,而是不能承認有罪(證明自己無罪,沒殺人,意味著必須找到真兇,否則就算你有不在場證據,也得被甄別一番;不承認有罪則只要攻擊檢方證據,取信陪審團即可);警方或者檢方不是要抓住真兇,而是要破案,要讓嫌疑人認罪。也就是說,進入訴訟程序後,邏輯遠比真相重要。
這合理嗎?也許你說不合理,但如果我們看到現實中大量待處理的司法案件與警方面臨的破案壓力,以及過往的經驗,與受害者受害前有直接接觸的人一般都有重大嫌疑,警方一定會抓住不放。這就是邏輯,強大的邏輯,它雖有漏洞仍然有效打擊了犯罪。
即便很不幸抓錯了,真兇也不敢輕易露頭作案了。何況連環殺人案很罕見;連環盜竊案或者搶劫案呢,慣犯居多,新手很少。
說回《罪惡之夜》,後面會怎樣展示各方角力,男主又會經歷怎樣的掙扎,並不完全是我關心的,我更關心的是,有點邋遢的律師出現什麼問題。
懸疑劇就該如此,每個人都可疑。但願它會和《冰血暴》一樣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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