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2002年進入位於包家巷的成都市第九人民醫院、婦產科醫院後,先後在普外科、神經外科和婦產科工作過。只要幹過婦產科的醫生,沒有不對兇險性前置胎盤感到恐懼的。他的記憶中,這樣的例子可以信手拈來。
那時他在當住院總,一個懷孕35周的女士,是瘢痕子宮,必須要及時剖腹產把胎兒抱出來,「子宮壁到處都布滿血管,剛一打開子宮,血就狂流出來,像洶湧的洪水,手術視野全被遮蓋了。」大出血就這樣開始了,在輸了上萬毫升血之後,為了保命,他不得不切掉產婦子宮。
術後,產婦出現全身瀰漫性出血、休克等併發症,在重症監護室住了近兩個月才出院。「作為一名醫生,對手術中出現的大出血無能為力,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有時都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救命的能力了。」
兇險性前置胎盤究竟有多兇險?趙虎拿起筆,畫了一個子宮,再畫出兩側的髂動脈和子宮上方的腹主動脈:「頭胎是剖宮產,子宮上會留下瘢痕,多支血管會植入瘢痕和胎盤,就像樹根一樣穿透肌肉層纏繞在子宮上。
這樣的產婦沒法順產,發生大出血母子都難保,只能剖宮產,但手術刀一下去,血管切斷,同樣大出血,髂動脈、腹主動脈的血都往這裡流,止都止不住,所以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把整個子宮切了才保得住命。」
作為成都市每年出生人口最多的三甲專科醫院,成都市婦女兒童中心醫院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希望既能保護兇險性前置胎盤產婦的生命安全,又能免於她們切除子宮的悲劇。當市婦幼保健院、市兒童醫院及市九醫院、婦產科醫院整合成市婦兒中心醫院後,醫院要派人前往廣州學習介入技術,作為一名年輕醫生,趙虎主動報名前往。
醫院在作動員時,醫生報名並不積極,因為搞這個技術要吃射線,免疫系統、造血系統以及內分泌系統都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罹患甲狀腺癌、生殖腺癌等癌症的風險。
趙虎之所以主動報名,是因為自己當過近8年的婦產科醫生,還在普外、神經外科工作過,相當於一個全科醫生,對疾病可能掌握更全面。他並不認為此舉就意味著自己有犧牲精神,「遇到過那麼多大出血案例,我就是想搞清楚,究竟該如何解決掉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