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時間:2019年5月21日
薦讀:Annavarapu, Sneha. 2018. 『「Where Do All the Lovers Go?」 – The Cultural Politics of Public Kissing in Mumbai, India (1950–2005)』. Journal of Historical Sociology 31, no. 4 : 405–19.
Harris, Gardiner. 『In India, Kisses Are on Rise, Even in Public』. The New York Times, 19 October 2018,
在2015年,孟買警言宣布,不再使用當地的《反猥褻法》在公共場所拘捕親密情侶。那麼,回顧來看,這幾十年來,這個城市在「公開接吻」方面經歷了怎樣的轉變呢?
即使在印度法律裡,在公共場合接吻並非一定是會受到懲罰的罪行,但接受受卻是很低。由喬治梅森大學社會學教授James Witte帶領的一項研究報告稱,印度一組志願者中有超過一半的人表示他們每周至少吻過幾次,但當被問及在公共場合親吻、擁抱或愛撫時,41.1%的參與者選擇 「hardly ever or not at all.」
Annavarapu於2018年在《歷史社會學期刊》上發表的一文,通過分析《印度時報》Times of India (TOI) 的歷年檔案,呈現了孟買這個城市的「公開接吻史」。畢竟,孟買一方面被認為是印度最具國際化和「性解放城市」; 另一方面也是宗教原教旨主義政治的搖籃,它們往往具有文化保守性。這涉及到公共與私人如何劃界的問題。因為接吻往往被認為是私人親密行為,因而涉及到國家與社會關係的變化。
從1950年代至1980年代,由於中產階級尚未興起,因而在城市裡也缺乏適合接受的公共空間,由此,《印度日報》裡會說到,「There is no corner of an open ground in Bombay【孟買沒有一個空曠的角落】 where young boys and girls don't go holding hands. No dearth of motorcars on the side‐roads and by the seaside where gentlemen and ladies sit or lie in sweaty embraces, even if a trifle sheepishly」.
同時,此時的法律仍是將公共接吻與淫穢聯繫起來。但是淫穢的法律界定又是涉及到對第三者。關鍵是如何確定在公共場合親吻是否是一種淫穢到「惹惱別人」的法律行為?例如,1956年的一起案件中,一對夫婦因在一座廢棄的橋下接吻而被捕。但因此地過於冷清,所以沒有證據證明這一行為導致了對他人產生「煩惱」。
《安妮霍爾》
是,這對常人沒煩惱,卻對情侶煩惱,因為越是冷落角落,越是危險。因此,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有一些新聞指出有地方幫派專門威脅敲詐這些想在戶外空間接吻親熱的小情侶。However, in all of these articles and discussions what is important to note is the kinds of spaces that are conjured up in discussing couples and intimacy in public. 「Deserted bridge」, 「haunted house」, 「open grounds」, 「secluded corners」, 「secluded seashores」 etc. were some of the phrases used to describe the spatial context in which couples sought privacy in public.
自1980年代至2000年代,孟買的政治環境發生變化,家長作風興起,反而讓能夠接吻的公共空間進一步緊縮。由於孟買的城市發展,高密度的人口所能提供的,只是一個匿名但卻不隱私的空間。是在合租的小屋裡被觀察著接吻,還是在匿名的大街上接吻呢?正如20世紀90年代初的一位記者所說:
「Ah to be in love! The world should suddenly be a better place. But in this teeming, cramped Bombay city of about 10 million people, lovers just have to make do with whatever little intimacy and privacy they can find on its streets.」
二十年前用於偷情接吻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法吸引太多小情侶的參與,因為它們太危險了。反倒是,住宅區(當然會有人來人往)周圍的公共空間(如公園)成為小情侶的的」安全」空間。這導致「公開接吻史」上的悖論:小情侶們是想要隱私還是安全?如果人們在觀看,夫妻會覺得有必要規訓他們的吻,但作為交換,他們會更安全。
(《曼哈頓》)
公開接吻議題,不僅是從社會力量的角度,由地下社會(幫派、無家可歸者)或住宅區(鄰居、同事)與情侶所共享的公共空間,也涉及到國家政治力量的滲透。
1995年至1999年期間,孟買政府權力移交給右翼保守黨並任命Pramod Navalkar為文化局長,導致該市反猥褻活動和討論激增。先是在電影,書籍,電視,廣告等方面有幾項關於猥褻的禁令,又啟動了幾項遏制「淫穢」的項目。這些項目包括:
—— 一些公共汽車站被拆除以減少夜間夫妻的使用; 在某些公眾場合,雙座椅被單座椅取代;,加強便衣警察駐守海灘、音樂會,以監視情侶和青少年的行為,防止他們擁抱和親吻,某公園在夜間的特定時間要關閉。
——正如1997年當地的一個大型公園用單座椅替換了長椅,以防止夫妻在公共場合沉迷於所謂「美國行為」,還在周邊設置了「No Kissing」的牌子和部署了警察。
顯然,這種親密關係的家長作風的政治化,導致了年輕人的反感。在1998年的一場音樂會,主持人大膽公開接吻以示抵抗,並向當局提交了一份kiss report,抗議有關禁令。在《印度日報》上,關於公開接吻問題也產生了辯論:捍衛公開接吻一方指出,
Public display of intimacy was not the behavior of elite, westernized, spoilt youth seemed but that it is was a more vital problem of the lack of space in the city that forced even middle‐class and married people to seek privacy in public.
(《好萊塢結局》)
(Sociological理論大缸第29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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