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兩歲的崔志剛隨父母從山東遷居新疆霍城縣。
因父母忙於生計,他每天被一根布帶拴在家裡的炕上。
一天晚上,幹活晚歸的母親老遠就聽見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聲,急急回家,發現家門外還站著一個維吾爾族女人。
「小巴郎太可憐了哎!一個人又餓又怕的。」
「小巴郎太可憐了哎!哭半天了哎。」
一看見崔媽媽,那個陌生的維吾爾族女人就抹著眼淚不停念叨。
最後她對崔媽媽說:「我是東關村的,你把小巴郎放我家吧,我幫你帶。」
崔媽媽哭了。
雖然她不了解這個維吾爾族女人,但她相信這是一位母親對孩子的真心疼愛,一位母親對另一位母親的真心幫助。
可咱一個飯都吃不飽的外鄉人,拿啥回報人家呢?
仿佛看透了崔媽媽的心思,維吾爾族女人主動說:「不要錢,不要糧食。小巴郎太可憐了哎……」
就這樣,沒有任何利益交換,一位來自山東的漢族母親,把自己的兒子託付給了剛認識的維吾爾族母親。
從此,幼小的崔志剛有了一位維吾爾族阿帕,童年有了陽光和歡笑。
不用說,阿帕家也很窮。
為了把皮包骨頭的漢族小巴郎養得「羊羔一樣胖胖的」,阿帕用玉米、土豆換來少量的羊肉和白面,熬成糊糊餵給崔志剛吃。
每次崔志剛吃羊肉糊糊時,阿帕都把自己6歲的女兒支出門去。
可憐的小姐姐眼巴巴地盯著羊肉糊糊,就是不想走。
阿帕嘆著氣對女兒說:「弟弟小,弟弟瘦,先讓弟弟吃飽。」
幼小的漢族巴郎不知道阿帕「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痛苦糾結,吃飽喝足了,還在阿帕懷裡打滾撒歡,咿咿呀呀地粘著她唱歌,他已經習慣在阿帕的搖籃曲裡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