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成成從環城路鍛鍊回來,在小區門口遇見了德榮的姐夫。德榮是我們村人,小學同學。憨厚,實誠,我們小時候叫他燈盞。算是外號,幾乎每個孩子都有。有時候想起的就是外號,比如春生,第一概念就是「眊天」。我也有外號,小學時大家叫我「小姚子」,師範時,同學叫我「哈哈」。沒有惡意,只有回憶。歲月蹉跎,在農村長大的親情沒有變,一代代農民的純樸善良沒有變。
德榮的姐夫是我們臨村的,早早就熟悉,見了總是親戚般熱情。他看見我,「紅衛,給你拿些苜蓿,你肯定喜歡這個。」他的三輪電動車裡,有芫蓿、鹿角蔥、苜蓿,看著都鮮嫩,讓人喜歡。苜蓿裝在一個個塑膠袋裡,鹿角蔥捆成小把兒。我怕我只拿苜蓿,他不肯收我錢,就說,「蔥、芫蓿、苜蓿,我都要點,你稱稱。」果然,他和我推讓了好幾個來回,才收了五元錢。今天早上,我就後悔,應該把三輪車上所剩不多的菜都買了,分給單元裡的鄰居。
多好的菜啊!鹿角蔥洗乾淨了,蔥乾兒調涼菜,不著急吃,先吃蔥葉卷饃。吃得流淚才過癮。想起小時候許多的美食。榆錢、桐樹花、洋槐花、「母雞溝」(蒲公英)······
妻子學著前幾天吃白蒿的做法,把苜蓿用開水焯了,加鹽油,嫩綠嫩綠的,令人垂涎三尺,早飯吃得有點撐。臨了,還埋怨妻子,咋不在米湯裡放點苜蓿?妻子說,小時候捨不得米,才放苜蓿。都是哄人多喝點稀飯的。
一碗淡淡的米湯,飄著幾絲苜蓿葉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清香裡,一絲無奈,一絲憂愁,一絲幸福。這幸福,不是清香的多麼美味,是我們的欲望尚在安分。物質的追求,永遠不會滿足。永遠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幸福,也許就在那淡淡的清香,淡淡的慾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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