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多圖預警】】
居然又到了寫年終總結的時候。
過去的一年似乎與以往相比都截然不同,按理說要比以往更加單調寡淡;然而對於我來說又是經歷極端豐富的一年:開始在共同未來和TRAFFIC實習,在日本獨自一人生活自閉&從日本歸來,順利申請,並在這樣極端不適合出遊的時間,去了北海道、澳大利亞、橫濱與鎌倉、在伊豆潛水、箱根泡溫泉,回國後還趁十一去了一趟舟山。
(從照片堆裡翻出一堆還算能代表以上地點的照片x一年一度的到此一遊環節)
寫了很多字,不完全統計可能有六十多萬(七十多萬),但也沒寫出個所以然。自己的故事眼高手低,比其他時候更加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寫作瓶頸,可是就不是改,就是寧願敲下一萬字廢話也要寫,而不是靠閱讀來提高技巧。被訓練的專注是一個原因,更多的還是只有當寫作的時候,我可以最大限度地忘記現在,它讓我孤僻的生活變得充實,由我自負地給它賦予意義,我可以想像,還可以把想像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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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可能不明白在日本時候的我究竟是怎麼一個人過了那麼長時間,又一個人走了那麼多地方。自肅和隔離的日子對我來說就像彈指一揮間,我從來沒有覺得難熬,事實上每天都在懊悔自己為什麼沒能更高效地把她利用起來,就讓它這樣白白耗費過去。但也很好,至少疫情給了一個白白耗費的理由,極大地緩解了我必須抓緊時間去哪兒的焦慮,給宅賜予正當的理由。我把自己裹緊保鮮膜裡,屏蔽世界大部分信息,感情雖然沒有減少卻近乎停止了發展,一個人擁有決定去哪裡、做什麼的絕對自由;當你習慣了這樣的自由,重新回來投入到社會環境中時,總會有點不適應。
我為人處事方式發生轉變,儘管往日的自我告解的需求還不時反撲,但是我又比曾經更加獨立、自我確信、坦誠,這些以無情和毫不體貼的形式表現出來,然而在感情上,與眾人隔離大半年之後,我卻比以往都能體會到他人感情中最糾結或強烈的那條隱線,開始能清晰地體會,並能將模糊的共情轉換成大腦中明確的信息。
當然,這也源於在疫情期間的向內探索。在無人認識的新環境、拋開一切過往的沉痾舊病,事務和人物關係都大大減少之後,剩下的,便容易琢磨明白。構思小說人物的行為邏輯幫助了我,女權主義思潮也不斷鞭策我,讓我最終以無情的理性方式來認知自己充沛的感情,並以適度(或者過度的)自持/克制的方式來維持和體會感情。
前幾日的玩笑:
我的戀情就像是直男友誼變質後的gay戀,它比大多數戀情來得都溫和細膩,沒那麼激烈、甚至充滿了猶豫和膽怯,但是又以最直白坦率的方式接受了這種猶豫和膽怯,自認比大多數戀情都更加潤化心田;
我和最好的朋友之間就像是兩個彼此不理解對方核心的AI,這麼多年來硬是靠machine learning和經驗積累摸索出了對方的行為模式和彼此的相處方式,我們在核心上無法與對方共情,以一種極端理性的方式解析我們的關係,並試圖引導感性表達出來。
大概一般人都不會這麼談戀愛,也不會這麼交朋友吧。我對這種獨一無二的關係還挺自豪的。
推到其他更加像正統友情的關係。如今的我也漸漸感受到了自己最裡面一層的親密關係圈已經發展到極限,以我的精力很難再有空維持更多數量的同等關係,然而僅僅維持圈層內部,本屑菩薩雖然確實是老海王,但是也不能算幹得很差(具有很強的自我認同)。
(普通相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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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女權主義的浪潮大抵屬於我政治性動物的那一部分,我大體上是會把政治生活和個人感情生活劃分開。儘管我是個十足的政治性動物,政治話題就像長在了精神G點上一樣,但是談歸談,強烈的虛無主義讓我十分不想把政治立場的好壞和個人品行的好壞建立起聯繫,與其說是聯繫不成立,不如說我是在迴避這個問題。根據立場,也就是屁股的位置來判斷個人的好壞,這太反烏託邦,我覺得是學了這麼多年政治學後,最應該忌諱的;儘管很多時候在判斷沒有感情的陌生人和熟人的時候,我會藉助這個方法幫自己快速甄別出與這個人正確的相處方式,老明哲保身了。
對體制的爭論,對自由的看法大抵都可以被封鎖在政治生活的討論中,我們該說說,但是該怎麼過日子還是要過的。不是因為我們太弱小無法改變時代,只是因為我也漸漸不知道孰對孰錯,只是在現狀下就會產生這個結果,即使說改變也不知往何處去。那胡思亂想可以,沒必要為了什麼主義而獻身,盡力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談論國是只當是一個茶餘飯後的愛好。
然而話說回來,我也沒有想到女性主義思潮給我周邊的女性朋友帶來了那麼大的影響。因為我本身就活在政治性當中,對這種話題關注和熱衷是很正常,其實最開始我只以為是政治動物們的自娛自樂,沒想到它以超乎我預期的速度迅速下沉到了生活,且下沉到了我周圍的人的認知裡。在這一點上,被我黑了四年的名義導師潘大爺並沒有說錯,他的超前預言很正確——身份政治,尤其是性別政治將會成為主要話題。
(出場就猜到是老boss了x)
從政治動物的角度,我當然樂見於這種全方位的政治化,它讓更多人用我熟悉的視角來解讀事件(雖然政治化有時可能過頭了),我覺得很有意思,感到興奮。然而另一方面,我也慢慢意識到,原本女性主義對我來說就像第三波自由主義一樣,只是我政治譜系中的一部分,對我並沒有那麼特別。然而,我卻過於驚訝地看到,周圍我投入感情、願意為之無條件赴湯蹈火的、和政治沒有直接關係的人,開始表達普遍的憤怒、廣泛的不滿,日常的不適轉為政治的表述,驚訝超過了興奮,我漸漸意識到像之前那樣虛無主義似的逃避話題,將政治的歸為政治,生活的歸於生活,這樣看似復歸第一代自由主義的舊夢不再可行。
雖然Ssali的存在阻止了我從逃避轉向完全以政治取向定善惡的另一個極端,在中間仍然抱有溫情和容忍,但是周圍我愛的人經歷的事已然讓憤怒與日俱增。那些嘲笑女性憤怒,嘲笑過度政治化的人只是在隔岸觀火,但是說真的who cares,我們講了這麼多年不要越俎代庖地替別人製造議題,我們反對左翼以活動家的口號而非當事人的需求出發的行為模式,現在到了女性議題,難道又能輪得到不是女人的人來論斷這個議題的優劣?
我們所在之處就是議題的所在之處,我們就是議題本身。每一個女性感受到的就是這個議題的組成部分,不管是支持當下的運動也罷,不支持也罷,就是議題本身的複雜性所致。我本來不想把個人的更多部分交給政治議題,然而不猛烈但持久的怒火讓我的虛無主義態度不斷後退,我開始重新表達明確的立場,更加不合群,更加刻薄尖銳,而且不再是過往的欺軟怕硬,而是斷然增長出一種抽刀向更強者、以往的我未曾擁有的勇氣。
(借用zp學長的話:你怎麼老碰瓷雅人叔)
今年我如願以償地拿到了LSE的IDHE錄取,可能是別人的小眾保底項目,我也不想神話它,只是很感慨多年前許下的願望一步一步走向現實,儘管它不是我曾經期待的樣子,不是冒險、不是我將擁有全世界,只是一份和其他工作一樣的工作,我開始不再強調這份工作的意義,而是強調它如何適合我,或者其他工作如何不適合我。
人道主義援助的工作,從目前的我看來終究是逃不過虛無主義的困擾。人們前僕後繼做了那麼多年,世界也沒有變好,甚至可能在今後更差,我們只是自己盡人事罷了。意義的動物終究要習慣在意義不確定的生活中生活,所幸我已經逐漸習慣了不確定感,也有自己排解寂寞的方式。
(實在不知道配什麼圖就放了張錄取,sigh)
這一年,感情變得通透、複雜而深厚,思維的提高只值得一筆,學會了在矛盾的心情中找到平衡,收穫了久違的安定感——五年的回憶終於如羽毛一樣輕盈地從身上落下,儘管過去的遺憾和痛苦已經發生,但是現在、而不是未來,對我有了十足的吸引力。
內心很充實的一年。
保持冷靜,保持憤怒。
喜歡和愛大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喜歡是自我為中心的,有強烈的佔有欲,要把對方據為己有、留在身邊;而愛是以對方為中心的。
以及
「我談論虛無,卻把獎賞賜予生命。」
-Fin-
以下為紙片人時間:
-姑姑實乃我之敗犬的寫照,不能不心疼(不哭不哭,在我迦都可得到幸福x以及我幫你錘爆奧德修斯x)
-成熟可靠的成年打工人實乃吾輩楷模,一出場就帶有BE的氣場,但是也要昂首挺胸、履行自己責任的走到最後
最後是兔赤時間——謝謝孩子已經磕瘋了,好久沒有或者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對cp了。(嘛雖然也有個人對愛情立場的一些變化/以及,搞cp就是要正兒八經地談戀愛好吧!只有若有若無的cp感是不行的,就要先給自己洗腦,他們在我的世界觀下已經在一起多年了。——甚至成功給自己洗腦了。)
(等等,這麼一想我是不是把木兔帶領隊伍的地方在文裡削得太弱了……啊啊啊,嘛算了吧。
原本自信滿滿地說:我要除夕發文慰藉和我一樣的孤兒
結果從閱讀量上來看,孤兒竟是我自己!)
最後是兩張成年夫夫歲月靜好,番外漫畫還有赤葦向其他人徵集排球漫畫的建議
其他人somehow和漫畫裡的招數和設定認真起來
只有兔打異地電話和赤說:希望圖多一點字少一點!
——孩子不行了,孩子真的已經磕昏了。
(主視角怎麼樣我不管,我心裡他們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