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電影《素媛》中對兒童實施性暴力的罪犯原型趙鬥順出獄後,他的住所已連續多日被人群包圍。然而,一開始打著反對性暴力旗號的抗議,已經被越來越多蹭熱點、開直播的網紅,弄成了一場鬧劇。
趙鬥順的住所一夜之間變成「網紅打卡地」,有人直播,有人錄下自己半夜大喊按喇叭、放國歌的視頻發上網,一個韓國設計師還專門設計了一款印有趙鬥順頭像的連帽衫……
「販賣憤怒的人」,韓國媒體如此稱呼這些博主們。
在趙鬥順從監獄到保護觀察所的路途中,有民眾向車輛投擲雞蛋,有人上前對警察車輛一通踢,有人躺在馬路中間阻止車輛進入位於安山市的住所。
民眾的憤怒尚且可以理解,畢竟,「12年有期徒刑」的判決是當年韓國法律不健全的表現。然而,一些網紅接下來的行為卻讓韓國民眾再一次無語了。
先是有服裝設計師兼youtube博主設計了一款印有趙鬥順頭像的連帽衫,上面寫著「不要忘記趙鬥順」。看完這組設計圖,有網友表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偉人呢!」
面對質疑,該博主先是堅稱自己只是為了提醒人們不要忘記,後又道歉稱,會嚴肅對待此事,並解釋自己原本是打算把賣T恤所獲得的錢全部捐給受害者的。
與此同時,一段韓國社交媒體熱傳視頻中,有博主拍下了自己「教訓」趙鬥順的經過:
「大家看一下,我去趙鬥順家(附近)了,我去教育了他」
「我朝他家扔石頭了」
「報復完畢!」
據媒體報導,類似的視頻在youtube多達40多個,網紅們一個個來到趙鬥順家門口「打卡」,並陸續拍下視頻傳上網,在這些視頻中,趙鬥順家門口的洗衣店、美容院、保育中心、小學、初中一一曝光,過路的人也沒有被打碼,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直到深夜,仍有人大喊「趙鬥順出來道歉」,還有人在路過的時候順便鳴笛+播放國歌,這些視頻或照片幾乎都被發在網絡上博取關注。
從12日晚上7點到13日上午9:00,14個小時內,當地警方共收到了70多起投訴,居民們紛紛表示,自己因為趙鬥順和網絡博主受到了雙重傷害。
隨後,警方逮捕了4名在趙鬥順家門前大鬧的人,其中兩人因為試圖進入趙鬥順家被捕,另外一人試圖妨礙警方車輛進入被捕,最後一人是youtube主播,他在現場毆打另一youtube主播。
此前,已有3名youtube博主被捕,警方稱他們在趙鬥順出獄當天砸破了警車的玻璃。
電影《素媛》很多人都不陌生,劇中作惡者將黑手伸向孩童,殘忍情節不知是多少人的噩夢。如今原型罪犯出獄,附近居民的憤怒與焦慮可想而知,但網紅博主們卻一哄而上,在其家門口各種凹造型狂拍,「追星」般的狂歡令人大跌眼鏡。究其本質,與其說是「呼籲正義」,其實是販賣憤怒,是如蠅逐臭般無底線蹭熱度。
熱度是流量,流量是價值,這是網紅經濟的邏輯。但也要看到,並非什麼熱度都可以蹭,什麼流量都可以追。為了火、為了利不斷突破底線、敗壞三觀,則是赤裸裸地「縱惡」,助長整個社會的歪風邪氣。
從這個意義上說,對於網紅世界裡的這種「文化癌變」,我們必須重視起來、警惕起來。網紅興起並無「原罪」,關鍵需要向陽向上的打開方式。以法律與道德築起「防火牆」,營造一種有生命力的「網紅文化」,才能保護社會,保護我們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