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心傷品變成傷心

2021-02-22 鑼絲先生

黃鴻升,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名字。

作為歌手,最近一次上熱搜,他付出的代價是生命。

很慚愧的是,在此之前幾乎沒怎麼關注過他,亦對他的其他歌曲沒什麼印象(包括最火的那首《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直到今天突然聽到噩耗,才想起這首老歌。

《黑心》是2011年的歌,我第一次接觸已是2014年,剛讀大學,在某電臺中的音樂節目裡聽到這首,隨即記下了歌詞,再通過歌詞搜索找到了這首歌曲。

這首歌所在的專輯名叫《黑心傷品》,看來是主打歌無疑,不過這個名字總會讓我想到那時個人非常推崇的「無印良品」。剛上大學的我桀驁而空虛,狂放亦自卑;覺得自己不該屬於這裡,但也無法逃離這裡。如果用現在土嗨的說法,那時候的我就是正兒八經的「已黑化」心理。

為了烘託「黑化」氛圍,《黑心》用了很多倒裝的模式,比較偏的動詞來描繪:

環形山手線 環繞成北極圈
天堂失去樂園 木馬轉不見
昨天空轉今天 倒轉的鐵軌
宿命的原罪 在心裡的梨園
靈魂拔掉電源 全世界停電
永夜空轉永夜 比深夜更黑
天邊順燒成黑邊

世界是是一片永夜,自己亦是漆黑。天馬行空的想像,碎片的合集,如果拍成短片,一定很有畫面感。一行行拼接成的歌詞如組成了一個「黑暗騎士」的故事的冰山一角,給人無限遐想。

而接下來就是「黑化後」的心理描寫:

我不屑自我安慰 把傷心漆黑
我拒絕欲哭無淚 把傷口都抹黑
以為的純潔 我以為的純粹
以為你也以為 我自以為的以為
我假裝視而不見 把傷心漆黑
我背對月圓月缺 把傷痕都抹黑
自以為的絕對 我被我黑吃黑
恨要的貪得無厭 愛能給的也微乎其微

我似乎愛著誰,但知道自己在無謂等待;我有著好高騖遠的追求,但明白自己難以達成;我以為我會成為怎樣的人,但事實證明不過是自以為是。

白天在高數課上睡覺,晚上在熬夜打遊戲。夢想著擁有一切,但醒來一看,只有口水把高數書淹沒。渾渾噩噩,度日如年。

我知道這大概是叛逆期的來臨,也可能是剛進大學的不適,亦或許是混合作用下的奇妙反應,但我深陷其中並引以為樂。這大概是《傷心的人不要聽慢歌》的原因吧,越聽越傷感,越產生共情則越難以自拔。

黑心的黑洞 黑的異次元
思念夜夜撒野 野成了蠍
誰還舔著從前 傷口上的鹽
淚水不是墨水 寫不出魔鬼詩篇

黃鴻升把這首歌演繹成一位熱血少年的心路訴說。暗夜裡,忍受背叛的少年迎著月光,將累累傷痕包紮,他下定決心對抗自己,對抗整個世界。把靈魂交給最黑暗的地方,誓要讓背叛者付出代價。

你不是我的蝴蝶 我不是孔雀
我留著黑豹的血 比漆黑更漆黑
不給我一場雪 就給我一片黑
我對決我的絕對 一夜對決一千零一夜

這首歌其實有些擰巴,正如我那時的心態一樣,想風靡萬千,卻只能把事情做得離經叛道。想展現自己,又充斥著對周圍生活的不屑。想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卻又在意他人的看法。在現實與幻想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平衡點,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用《黑心》掩飾傷心,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超有感》,用《愛的主旋律》唱出《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作為《六十億分之一》的《人類》,不要《忘了我》,忘了那個《千分之一》的《總冠軍》——小鬼黃鴻升

那段時光已經過去,唱歌的人也遠去,願他安息。

謹以此文紀念那位歌者,和我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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