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H昨晚發來消息,「我和他過不下去了」。
事實上,她在這段狗血戀情裡已經掙扎了三年,劇情堪比八點檔倫理大劇,所有戲碼都已輪番上演。
理由無他,只一條,「我倆都見過家長了,如果分手,別人怎麼看我?」
我嘆口氣,今天她這波訴苦,無非是新一輪的吐槽,委屈,和發誓。很快又會拾起一地雞毛,和好如初。
「換作是你攤上他,會怎麼選?」「要是朋友知道我倆分開,肯定會笑話……」
每一種假設背後,都寫滿了脆弱與無力。一波三折的虐戀,分分合合的怨曲,更像是自導自演自編劇的內心戲。
說來慚愧,以前的我,也愛鑽牛角尖。
喜歡一個人,心事全靠他猜。少做點怕他不知,多做點又怕打擾。腦中三百六十度託馬斯迴旋著,嘴裡卻憋不出半句好話。
等到相識久了,吵架多了,每次都是我哭成傻子,他一臉呆懵,只好怯怯道:「你說吧,我到底該怎麼做?」
現在想想,還挺遺憾的。年少時不知,「暗自揣測」是感情中最雞肋的東西。內心戲再精彩,又與他人何幹?
與其讓焦慮攪亂你的腦袋,偷走你的快樂,還不如真實告訴對方,那些恐懼和不安——
在乎一個人,當如他所是,而非你所想。
情場外,職場內,「少給自己加戲」,其實是一種能力。
記得剛實習時,我向學長取經。他自嘲說,初來乍到那會,自己是個「糾結狂」,能力弱卻想太多:
平時上班,大腦時刻都在內耗,見到的聽到的想東想西;
晚上臨睡前,忍不住想今天的糟心事,然後做辭職打算;
碰見不投緣的同事,總感覺那人一舉一動都在針對自己……
「對別人的百般註解和識讀,構不成萬分之一的別人,卻是一覽無餘的你」——再後來,他實在憋得慌,乾脆把這話貼在桌前,反覆洗腦。
唔,這麼一想,似乎從小到大,我也暗自diss了不少同伴。
偶爾話不投機,氣氛微妙,難免思忖一番:她是不是討厭我?是不是故意的?甚至搬來我媽,讓她代為分析,此人能否做朋友?
但說真的,腦中小劇場噼裡啪啦演得火熱,十有八九,都是臆想。
很多陳芝麻爛穀子事兒,會被記憶粉飾,會被錯覺複寫。本來談不上排擠,你偏偏以淚洗面;本來算不得冷落,你非得退避三舍。
當你思忖對方面目可憎,他亦做出負面反饋,以牙還牙。結果惡意滋滋漫生,倆人再難修復。
印象裡,每次跟我媽吐槽,誰誰看我不爽,誰誰心機很重。我媽都會說,行啊,如果別人真要害你,你能躲則躲;避無可避,就接招唄!
「明明可以彼此欣賞,若不行,就專心做好自己。」
其實,二十多歲的年紀,不要你橫眉冷對獎學金,不要你斷絕愛欲沒脾氣,更不要你凡事洞明無所擾——
只要少一點瞎算計,多一點鈍感力。日子會好過很多。
抱怨自己眼圈黑,膚色差,那就早睡早起多鍛鍊。而非今天熬夜明天外賣,半夜兩點刷微博;
嫌棄公司沒前景,升職遙無期,那就充足準備,擇機跳槽。而非變著花樣逃避,開口閉口「不公平」;
選擇面前,內心戲別太重。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有舍才有得」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