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猷雖然生活簡單,性格淡泊,但他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之人,他性情真實、是非分明,用他自己的話是:
我個人是非觀念很強,比如看電影,只喜歡看簡單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故事;有時我只看結局的部分,好人打敗壞人就夠了。這顯然是很幼稚的心理。
吳大猷最關心的是社會風氣,期盼人文正氣。他撰文直視世風日下中的社會,從知識分子到社會現象都毫不留情:
這些年來,我看到許多年輕人念了十幾年的科學,從國外拿了博士回來,在學校搶做行政工作,甚至一有機會就想去做小官,這種人念書的動機是為名為利,拿念書做階梯,我看了最搖頭。
我以為當前知識分子最應具備的一點即從前人所說的骨格。我最看不起的,是逢迎阿諛、睜眼說瞎話的人。當我面對年輕人,我常對他們說,不管將來做什麼事,在讀書的時候就要儘量把握機會讀書,培養分析事理、分辨是非的能力。
吳大猷是科學家,他行為做事也都秉承求真求實的態度,看待社會亦是如此,他對社會上諸如標語和口號等膚淺、浮面問題尤其不喜:
把一個原本需要深入了解的事,掛在嘴邊虛飾,這是十足的大濫調。
吳大猷在植物園散步看到到處丟棄的垃圾就寫到現實社會對孩子們教育的缺失,成人自己修身為人之道的淡漠而導致的禮貌蕩然,公德心也差。相應的社會壞境也跟著有了不良的反應。吳大猷不僅僅只停留在批判層面,他也提出根本的原因所在:
目前工商業愈來愈發達,人們趨利的心理也就愈來愈重。從前人的生活樸實,利的觀念淡;現在社會愈繁榮,價值標準愈以「利」為先,講究物質生活,誰有錢就看得起誰。年輕人念書,以「出路」、「收入」為優先選擇,應用科技外,便是國際貿易、企業管理等。這本也無可厚非,但真正對學問發生興趣的寥寥無幾。我以為臺灣這些年富庶,並不完全是好事情,也有負面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