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紀錄片導演扎普拉克(Martyna Czaplak),最近正在拍攝一部名叫《A-yi》的影片,講述一個頭髮灰白、一句英文都不會說的華人老太,與一群年輕的白人搖滾樂手打成一片的真實故事。
《星報》圖片
本地青年塔克(Rory Tucker)與一班朋友租住在溫哥華東區的一個大屋已經8年了,他們時常發現,一個身材嬌小、笑容可掬的華人長者在他們的露臺院子出現,尤其在年輕人的音樂派對之後,這位大媽就會來收集瓶罐。由於她不會說英文,這幫年輕人一直無法與她交流,多年來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她從何而來。直到幾年後,才知道她叫李銀順(Li Yinshun),移民自中國廣東,只會說粵語和臺山話,她和家人就住在附近的政府出租公寓內。
他們之間的互動始於2015年春天,當塔克開始在後院栽種植物兩年之後,有一天李銀順突然拎著一袋蔬菜種子出現了。
當時也曾居住在這裡的導演扎普拉克回憶道,李銀順告訴塔克,現在是照顧花園的時候了,她還從塔克手中接下鏟子說:「不對,這樣做不對。」試著告訴他該如何打理花園。
接著,李銀順幫塔克在院子裡培育了黃瓜、白菜、西紅柿、南瓜等蔬菜植物。還幫他搭了晾衣架子,讓他懂得利用陽光自然曬乾衣服。
塔克後院的花圃和曬衣繩是李銀順幫忙搭建的。《星報》
從此,李銀順成了塔克後院的常客,幾乎每天都會到訪。她甚至利用露臺底下的空間,圍成一個臨時儲物間,還給了塔克一把這個儲物間的鑰匙。塔克說,他看到自己和李銀順的鑰匙上都繫著小紅線,覺得這真是友誼的象徵,即使他們根本無法用語言交流。
在卑詩大學從事藝術歷史研究的April Liu,有時成了李銀順和塔克之間的翻譯。她說,李銀順和塔克及一群年輕朋友之間有著很難得的信任感,他們多年來處得很好,就像家人一樣。April Liu還表示,李銀順渴望有個花園,這正是她的公寓所缺少的,結果卻在鄰居塔克家的後院找到了一方苗圃。
今年1月農曆新年期間,塔克和前室友扎普拉克邀請李銀順和她的翻譯一起聚會喝茶,談了8年來彼此心中的許多好奇。
李銀順起初以為塔克和朋友們都是兄弟姐妹,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家人住在一起,卻不見父母?即使李銀順後來知道他們是室友,也依然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生活在一起。她也向塔克解釋自己愛撿瓶罐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作為導演,扎普拉克將李銀順和塔克之間的忘年之交,拍成紀錄片《A-yi》,片名的廣東話意思是「阿姨」。扎普拉克表示:「我想描述兩個截然不同的文化如何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共存,彼此相互滿足,又有這麼多的好奇和尊重。雖然沒有語言溝通的能力,卻仍然能夠建立這種美好的關係。」
April Liu說,當大家在新聞裡只看到一群有錢的亞洲移民出現在加拿大時,李銀順和塔克之間的交往更顯人間真情,也特別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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