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屁股本身是一種特權,一種懲罰的手段,從:領主打侍從、主人打家僕、丈夫打妻子、父母打兒女,打屁股的權利體系穩定了2千年。。
直到中世紀,忽然出現了很多有關打屁股的笑話,主角大多都是上層人士。這類打屁股笑話或者攪亂人物關係,或者添加淫猥色彩,揭示打屁股的懲罰性質發生了轉變。
如,教會本有所謂的「孔尼連懲戒」(Cornelian),女教徒脫下裙子,跪趴在一個特製的墊子上,由神父用樺條鞭打屁股,以獲得赦免。這方式由於引發大量醜聞,而被教皇阿德裡安一世禁止。痛苦是淨化、是贖罪,疼痛幫助認識上帝,疼痛會引起屬靈的狂喜。對於婦女來說,打屁股的疼痛不多不少,剛剛好。
同形形色色有關打屁股的黃色笑話不同,盧梭故事的內省特徵為19世紀後期的心理分析醫師提供了確鑿的證據,其時打屁股將不僅僅是色情的修辭學聯想,更由心理科學為其擔保,最終建構為一種色情想像模式。
打屁股,因其寓懲罰於親暱,既痛楚又甜蜜,既輕侮又寵溺;尤其因為它需要一整套繁瑣而漫長的準備,命令、趴下、脫光,有時甚至要配備工具(板或鞭),令受罰者與施罰者兩方面都產生某種關乎心靈的體驗。
弗洛伊德創建了他的心理分析神話,童年記憶就此成為一切欲望的源頭,打屁股的記憶也因此獲得色情價值的背書。十九世紀後期開始,大量涉及打屁股場面的春宮畫出籠,現代虐戀意識給打屁股以前所未有的想像空間。少男、少女、婦人、老頭,不分年齡、無論階層,通通光著他們的屁股,甘心情願體驗那痛楚的歡喜;鞭、掌、棍、板,新武俠般的遊戲快感瀰漫在色情的樂園裡。
雖然在女權提倡家和兒童教育心理專家的鼓動下,打屁股的政治正確性遭到質疑。消費資本主義的娛樂傳媒工業卻看上了打屁股的挑逗意味。
有人發掘傳記和名人採訪記錄,整理了一份少女時代曾被家長或老師打過屁股的著名女性人物名單,希拉蕊(前任的美國總統夫人)、卡米拉(現任的查爾斯王妃)、瑪麗·麥卡錫(女權作家)、芭芭拉·卡特蘭(言情小說家)、吉裡特·卡納娃(歌劇女高音)、碧姬·芭鐸、瑪多娜、桃麗·派頓、莎莉·賽隆、伊莉莎白·赫利、辛迪·克勞馥……名單長的足可召開一次世界精英婦女大會。
商業廣告也看上了打屁股題材的刺激性,有一種罐裝咖啡推出新包裝,在罐頂嵌入小包裝咖啡,以便利顧客購買前嘗試,宣傳廣告上畫著妻子被丈夫打屁股的場面,畫面邊上廣告商語重心長的告誡道:「假如讓他發現你在購買之前沒有嘗嘗味道……」。2003年春夏古奇(GUCCI)時尚發布會上,女模特身穿曲線緊裹的晚裝趴在俊男腿上,承受那充滿象徵寓意的拍打。
電影工業更是食髓知味,抓住不放。色情片以外,主流電影不斷有打屁股的場面出現,1961年的「藍色夏威夷」中貓王重重打了詹妮·馬克斯維爾(Jenny Maxwell)14下屁股;1963年的「多諾萬的珊瑚島」(Donovan`s Reef)中,約翰韋恩打了女演員伊莉莎白· 埃倫(Elizabeth Allen)的屁股。可能是不夠殺癮,約翰韋恩在同年的的西部片《麥克林託克》 (McLintock)中再一次打了莫玲·奧哈拉(Maureen O'Hara)的屁股。
打屁股電影長盛不衰,直到2002年的好萊塢出品的《Secretary》中,古怪的律師跟自虐癖的女秘書相互靈犀一通,用的也是打屁股這一招,屁股一打之下,王子和灰姑娘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龐大的娛樂和傳媒工業必定會把打屁股的色情修辭繼續發揚光大,金賽研究所的統計數據說,有18%的女性有打/被打屁股的幻想。可以預見的是,這數字的環比將會日益增長。或許也可以說,在把愛情直接看作對身體的權利的現代人眼裡,奉上赤裸的臀部不就是為愛獻身的最好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