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華北及沿海許多大城市的高等學校紛紛內遷。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先遷至湖南長沙,組成長沙臨時大學。無奈戰火迅速蔓延,長沙連遭敵機轟炸,1938年2月,學校被迫繼續西遷,回撤至雲南昆明。同年4月,學校改稱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西南聯大雖然只存在了8年,但卻走出了2位諾貝爾獎得主、4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8位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獲得者、174位兩院院士及100多位人文大師,創造了高等教育史上的一個奇蹟。
6月10日起,娛樂廣播《紀實春秋》推出汪曾祺小全集《在西南聯大》,帶你走進沈從文、金嶽霖、聞一多、馮友蘭的大師課堂,聆聽汪曾祺從江蘇高郵到西南聯大的精神自傳。
汪曾祺(1920-1997),中國當代作家、散文家、戲劇家。西南聯大學生,師從沈從文,自詡為「一個中國式的,抒情的人道主義者。」汪曾祺博學多識,情趣廣泛,愛好書畫,樂談醫道,對戲劇與民間文藝也有深入鑽研。《受戒》被評為20世紀中文系小說100強,《大淖記事》1981年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汪曾祺執筆創作的現代京劇《沙家浜》,是中國戲劇史上的藝術豐碑。
金北平,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副教授,綜藝主持系副主任,具有豐富的教學和實踐經驗,曾經榮獲年中央電視臺朗誦大賽一等獎,首都教職工第三屆藝術節文藝節目評比一等獎,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小說連播節目一等獎等獎項。演播作品有《海子評傳》、《最漫長的十四天》、《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詭案迷蹤》等。
西南聯大中文系的教授有清華的,有北大的。應該也有南開的。但是哪一位教授是南開的,我記不起來了,清華的教授和北大的教授有什麼不同,我實在看不出來。聯大的系主任是輪流做莊。朱自清先生當過一段系主任。擔任系主任時間較長的,是羅常培先生。學生背後都叫他「羅長官」。羅先生赴美講學,聞一多先生代理過一個時期。在他們「當政」期間,中文系還是那個老樣子,他們都沒有一套「施政綱領」。事實上當時的系主任「為官清簡」,近於無為而治。
曾見過幾篇老同學的回憶文章,說聞一多先生講楚辭,一開頭總是「痛飲酒熟讀《離騷》,方稱名士」。有人問我,「是不是這樣?」是這樣。他上課,抽菸。上他的課的學生,也抽。他講唐詩,不蹈襲前人一語。講晚唐詩和後期印象派的畫一起講,特別講到「點畫派」。中國用比較文學的方法講唐詩的,聞先生當為第一人。他講《古代神話與傳說》非常「叫座」。上課時連工學院的同學都穿過昆明城,從拓東路趕來聽。那真是「滿坑滿谷」,昆中北院大教室裡裡外外都是人。聞先生把自己在整張毛邊紙上手繪的伏羲女媧圖釘在黑板上,把相當繁瑣的考證,講得有聲有色,非常吸引人。
還有一堂「叫座」的課是羅庸(膺中)先生講杜詩。羅先生上課,不帶片紙。不但杜詩能背寫在黑板上,連仇注都背出來。
聯大教授講課從來無人幹涉,想講什麼就講什麼,想怎麼講就怎麼講。劉文典先生講了一年莊子,我只記住開頭一句:「《莊子》嘿,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唐蘭(立庵)先生講課是另一種風格。他是教古文學的,有一年忽然開了一門「詞選」,不知道是沒有人教,還是他自己感興趣。他講「詞選」主要講《花間集》(他自己一度也填詞,極豔)。他講詞的方法是:不講。有時只是用無錫腔調念(實是吟唱)一遍:「『雙鬢隔香紅,玉釵頭上風』——好!真好!」這首詞就pass了。
我在西南聯大是一個不用功的學生,常不上課,但是亂七八糟看了不少書。有一個時期每天晚上到系圖書館去看書。有時只我一個人。中文系在新校舍的西北角,牆外是墳地,非常安靜。在系裡看書不用經過什麼借書手續,架上的書可以隨便抽下一本來看。而且可抽菸。有一天,我聽到牆外有一派細樂的聲音。半夜裡怎麼會有樂聲,在墳地裡?我確實是聽見的,不是錯覺。
我要不是讀了西南聯大,也許不會成為一個作家。至少不會成為一個像現在這樣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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