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弗裡德裡希·尼採在絕望的深處。由於在普法戰爭中擔任醫療勤務兵(期間他還感染了白喉和痢疾),尼採經歷了許多健康問題、精神健康問題和創傷後應激綜合症。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是他深深愛著的那個女人,卻拋棄了他!!
尼採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年輕人。他在十幾歲時就開始攻讀博士學位,並在24歲時被授予終身教授職位。
19世紀60年代末,這位嶄露頭角的哲學家還擅長騎馬和當兵。他似乎命中注定要成為普魯士軍隊的一名上尉,但一次騎馬事故和日漸衰退的視力(使他幾乎失明)結束了他的軍人生涯。他回到了學術界,在那裡他再次表現出色。
尼採是一位天才作家,也是一位學術神童,他對構成我們信仰的一些最深刻的思想有著非凡的洞察力。即使在今天,他對大多數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道德和哲學概念也不屑一顧。
像《人類》、《人之常情》、《不合時宜的沉思》和《快樂的科學》這樣的書,摧毀了道德、宗教、理性的大廈,暴露了現代文明中心的空虛。
然而尼採遠非一個虛無主義者,這位哲學家對人類的可能性有著深刻的信念。他試圖寫一部類似福音書的小說,為那些和他一樣鄙視傳統價值觀、禁忌和聖牛的人提供指導。
尼採在1882年正處於人生低谷,身體和精神疾病日趨嚴重,在義大利拉帕洛處於隔離中,被他深愛的盧·薩洛梅拋棄,尼採開始寫一本哲學典範上最非凡的著作:查拉圖斯特拉。
這本書是一部哲學小說,記錄了一個明智的隱士——查拉圖斯特拉——從他在山上的住所到一個虛構的地方,在那裡他通過一系列的主題情節來傳播智慧。
查拉圖斯特拉的傳奇同名者是古代波斯瑣羅亞斯德教的創始人。先知被認為是第一個設計出「善」和「惡」二元道德的人,這種道德進入了亞伯拉罕的宗教,我們今天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曾經被認為是永恆的價值觀和習俗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崩潰了。尼採認為,生命的「意義」在於我們自己。尼採宣揚「生命肯定」,這是一種對所有阻礙人們前進的教條的誠實而勇敢的質疑,無論這些教條多麼普遍。
尼採發展了他自己的學說,作為那些尋求成為哲學家所說的「超人」的工具箱,那些控制自己情緒的人,那些以簡單的存在為樂的人,那些創造高於一切的人。
查拉圖斯特拉是尼採的完美代言人,因為他相信查拉圖斯特拉可以糾正他的最終錯誤(道德)。
「查拉圖斯特拉創造了這個最災難性的錯誤,道德;因此,他也必須是第一個認識到這一點的人。」
這並不是說尼採缺乏道德,更多的是他反對道德阻止人們出於愛或創造力而行動。這位哲學家反對代代相傳的規則、價值觀和準則。
尼採有他自己的價值觀。他強烈反對在他那個時代德國同胞中如此盛行的反猶主義和民族主義。尼採認為,對「民族」和「種族」等不可靠概念的執迷,阻礙了個體找到更高的自我。
這是很重要的一點:尼採不相信種族主義和民族主義是道德上的「邪惡」。他相信這些都是代代相傳的疾病,那些尋求更高自我的人將會從這些疾病中解脫出來。
尼採的倫理學是關於排除壞思想,而不是將它們歸類為邪惡。
通過查拉圖斯特拉之口,在書的開頭,尼採列出了個人必須經歷的三種變形,才能找到真正的自由和豐富的創造力。他用寓言式的比喻,把這些變形描述為駱駝、獅子和孩子。
駱駝
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是,有些人在精神上很強大,他們開始了一段自我實現的精神旅程,他們可能完成也可能完不成。這段旅程的第一階段就是我們成為「駱駝」的時候。
儘管這個比喻聽起來很奇怪,但卻很有道理。駱駝是一種載體,代表著一種「堅強」的精神,這種精神與群居動物不同,它樂於承擔重擔。
「對於精神來說有許多事情,對於居住在尊敬和敬畏中的強壯而沉重的精神來說:它的力量渴望重的,最重的……因此它像駱駝一樣跪下,並想要滿載。」
我們這些意志堅強的人想要更深入地探究事物的意義,但這個任務需要背負很多包袱。我們想要滿載,我們想要承擔沉重的負擔,因為駱駝的精神追求「歡慶」,「奔向沙漠」,懷著對所有這些偉大而美好的重擔的崇敬。
我們讀書,我們旅行,我們學習,我們發現。重量增加了。在我們之前,有那麼多的知識,那麼多偉大的思想,我們可以憧憬他們。我們為自己有能力擔起他們的重擔而高興。
駱駝的旅程是孤獨的。更重要的是,駱駝承擔了生活拋給它的最困難的事情。駱駝必須克服恐懼,面對真理,忍受孤單等等。但是沙漠是孤獨的,駱駝的精神不再願意承擔不是它自己的思想和知識的負擔。駱駝發現,這個世界沒有基本的或普遍的價值觀。生命沒有單一的意義。駱駝產生了卸下自身負擔的欲望,掌握自己的命運,說出自己的「我願意」。
獅子
但是為了釋放自己,創造自己的意義和命運,你必須經歷一個新的轉變。
在荒涼的沙漠裡,第二次蛻變發生了,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精神需要統治沙漠,成為沙漠的主人,奪取自由。為了做到這一點,獅子,尼採告訴我們,必須與現存的上帝鬥爭。現存的主,是一條叫做「你應該」的龍,這條龍是通往真正自由的巨大障礙。
「你應該」是許可,是之前所有的道德法則和社會價值觀告訴我們,我們是誰,我們應該如何行動。龍很誘人,它金色的鱗片閃閃發光,每片鱗片上都閃爍著「你應該」的字樣。
成千上萬的音階代表了在我們之前的幾千年的「你的謝幕」,代表了幾個世紀以來你應該如何思考和行動的準則。龍是真正自我控制的敵人。
獅子的精神必須與龍較量。龍身上成千上萬的閃閃發光的鱗片上都寫著一個金色的「汝」字。龍代表許可:在我們之前的所有價值觀。當面對龍的時候,獅子說:「我會的!」但龍反駁說,所有的價值都已經被創造出來了,每一種價值都構成了它金色的鱗片。龍說:「我將不再存在。」
然後,獅子必須與龍戰鬥,成為沙漠之王,贏得它的自由。
當獅子面對龍時,它咆哮著,查拉圖斯特拉稱之為「神聖的『不』」。「神聖的『不』是對獅子之前所有價值觀的拒絕。尼採沒有國籍(他放棄了普魯士的國籍),沒有工作,沒有信仰。他不得不與那些不贊成他的人生選擇的人鬥爭,包括他自己的家庭。
在描寫獅子時,他也許是根據經驗寫的。他相信,奧弗曼是一個真正的人,一個必須按照自己的意願建立自我控制的人。
孩子
那些放棄了他們之前的世界的人,現在有了徵服的力量。
想像一個純潔的個人,不受社會規則、習俗的束縛。想像一下這樣一個人,他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形成了自己的價值觀,並且生活在一個自由創造和玩耍的自由狀態中。
就在我們眼前的這個狀態是什麼樣的呢?當然是孩子。
尼採認為,真正自由的精神就像玩耍的孩子,他們第一次發現了世界,沒有了之前的負擔。孩子充滿了好奇。孩子不會被規則和價值觀壓垮,他們自己會發現事物的意義。
我們可以創造自己的價值,去冒險尋找我們想要的生活。神聖的是,尼採告訴我們,是創造的遊戲。精神成為它自己的意志,它贏得它自己的世界。
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之後,尼採進一步疏遠了朋友和家人。維多利亞時代令人窒息的價值觀加重了尼採日益衰退的精神健康。
儘管有這些問題,他還是繼續寫了一些更有先見之明的書,這些書為二十世紀個人和國家的鬥爭埋下了伏筆。尼採成為一個智力巨人,他的作品預示了心理學、存在主義、結構主義和後現代主義。
尼採在都靈的大街上徘徊時,被一個馬車夫鞭打馬的畫面所吸引。尼採伸出雙臂摟住馬的脖子保護它,然後倒在了地上。尼採從44歲開始就從未從精神疾病的深淵中恢復過來。經過兩次中風和肺炎,尼採於1900年夏天去世,享年55歲。
大家都知道,我們內在有更高的自我,尼採的寓言化的變形只是指導,以幫助他們度過為追求真正的自由和創造性的自我掌控而必然帶來的痛苦。
尼採迫使我們找到勇於聆聽的勇氣。如果我們找到找到「為什麼」生活的力量,我們幾乎可以承擔任何「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