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並標星電動星球News
每天打卡閱讀
更深刻理解汽車產業變革
————————
北京時間今天早晨,《華盛頓郵報》發表了一篇長篇文章,概括性報導了中國電動汽車新造車企業 2019 年的發展狀況,以及車主採訪。
文章作者是華盛頓時報的經濟欄目資深記者 Jeanne Whalen,這位康奈爾大學的文學學士擁有 19 年的《華爾街日報》工作經驗,並於 2018 年加入《華盛頓郵報》。
文章涉及中國新能源汽車政策、新造車企業,還有電動汽車車主的使用感受。但在仔細閱讀完文章之後,我並不認為這是對中國新能源發展情況的客觀解讀,相反地,這是一篇比較明顯的黑文——黑了中國新能源產業全體參與者。
以下是我們對文章的完整客觀翻譯,英文原文可以點擊原文連結閱讀,需要科學上網。
原標題:《下一次中美貿易戰可能會爆發在電動汽車領域》
同樣在上海,正當特斯拉在郊區慶祝投資 20 億美元的中國工廠落成時,這家美國公司已經遭遇了大量來自高檔購物區的本地化競爭。
剛剛從國有的汽車巨頭——上汽集團生產線上駛下,裝著綠色牌照的電動計程車,緩緩駛過南京西路的一家家奢侈品店;中國本土車廠拜騰和威馬的店面裡展示著全新的電動汽車;特斯拉門店的對面則佇立著蔚來汽車的多層體驗店——這家公司去年交付了超過 2 萬輛車。
「特斯拉絕對是行業先鋒,但我們也在變得越來越好」,蔚來汽車用戶發展副總裁朱江坐在門店二樓的咖啡館裡這樣說。
不像中國已經徵服的其他工業,他們還從來沒有掌握汽車製造的藝術。自從 1990 年代起,外國品牌就一直在當地佔統治地位。通用汽車、福特、大眾在中國的銷量節節攀登,並將這片土地打造成全球最大汽車市場。
但根據朱江的預測,電動汽車領域意味著「下一次機會」。中國政府和中國企業正在投入大量的資源試圖證明這一點——比如說貿易戰停止之後,繼續為中美電動車競爭搭建擂臺。
根據華盛頓智庫——美國國際戰略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CSIS)的數據,為了扶持電動汽車產業,中國政府已經投入了至少 600 億美元。這筆投資囊括研發補貼、稅費減免、以及充電站補貼。CSIS 稱這筆巨款吸引了超過 400 家企業參與到電動汽車事業中來。
然而分析師指出,這些企業裡面只有極少數推出了汽車產品,大部分都是虎頭蛇尾。即使是已經在銷售汽車的品牌,也面臨著很多問題,導致這場中國實驗的結果撲朔迷離。在慷慨補貼下飛速發展了幾年的電動汽車,去年遭遇了中國政府的補貼退坡,並由此帶來了銷量的下降。
電池可靠性和其他質量問題也降低了消費者的熱情。去年蔚來在數起自燃事故之後宣布召回 4800 輛車,對這家尚未盈利的企業本就不甚樂觀的資金狀況造成了打擊。這家初創車企 2019 年前九個月就虧損了 12 億美元,最近也有警告稱如果蔚來今年無法拿到新的融資,他們會耗盡現金儲備。
但部分西方分析師依然認為,中國對電動汽車的投資,有可能會對外國車企在中國國內,甚至更大範圍的銷量造成巨大衝擊。
一個觀點是:中國境內電動汽車的供過於求,會迫使中國以打折的價格出口這些電動汽車。美國政府和企業長期以來一直在抱怨,中國巨額的政府補貼導致了諸如鋼鐵和太陽能面板這類產品的過量生產,美國企業很難與之競爭。
Scott Kennedy 斯科特·甘迺迪,一位 CSIS 的中國問題研究專家在報告中這樣描述中國的電動野心:「中國出口貨物的狂奔不僅為每一個單獨的競爭者帶來了挑戰,還對其他國家的汽車工業整體施加了壓力。」
如今,外國汽車品牌也開始看到了中國的商機,並著手加速在中國本地生產他們的電動汽車。特斯拉 CEO 埃隆·馬斯克本月奔赴上海慶祝新工廠落成的時候,在現場觀眾面前大跳舞蹈。馬斯克訪滬期間,上海工廠交付了第一批國產 Model 3,並建成了年產量 25 萬輛的一期車間。
今年 10 月,大眾和他們的中國合資夥伴,就將開啟中國上海和佛山兩家合計年產能 60 萬輛的電動汽車工廠量產進程。
幾個月之前,福特已經開始在中國銷售他們的電動 SUV 領界 EV,這輛車由福特的中國合資夥伴江鈴製造。與此同時,福特還會在 2021 年將 Mach-E 引入中國市場。
福特電動汽車市場主管 Madhavchandra Menon 認為中國的電動汽車市場「富有競爭性」,但他認為福特依然有機會。「我們的產品走在產業前沿」,他在福特上海的辦公室這樣說。
然而消費者的需求並不明朗。
前不久的一個下午,幾名車主在一個地下停車場的充電站裡表達了他們對於中國品牌電動汽車的冷淡態度。「它的巡航能力並不是那麼理想,充滿電應該跑 400 公裡(250 英裡)的車子,現在只能跑 200 公裡」,名為 Wang Huanshi(華盛頓郵報原文拼音,我們查不到類似的名字)的 47 歲威馬車主這樣抱怨電池衰減問題。
他正在使用的充電樁來自中國國有電力巨頭。已經充電 28 分鐘的車子,顯示還需要 50 分鐘才能充滿。Wang 先生走到一邊,點起香菸,聽著其他車主害怕電動汽車導致掉發的抱怨。另一位車主停好了車,把車子連上充電樁,開始玩手機遊戲打發時間。
Wang 先生稱他之所以會買一輛電動汽車,是因為消費者只有這樣才能立馬在中國擁有一塊車牌。前不久他結束了六個月的等待,才拿到一塊汽油車的車牌。這是中國政府用來鼓勵電動汽車銷售的拖延戰術。當被問到是否還會再買一輛電動汽車,Wang 搖了搖頭。
在一封對外郵件裡面,威馬汽車表示冬季低溫會傷害電池的性能,但他們的電池在對比測試中表現優於競品車型。
去年夏天,中國政府宣布電動車購置補貼減半。根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的數據,這導致 2019 電動汽車總銷量在經歷幾年蓬勃增長之後首次迎來 1%的下降。
而儘管消費者仍有疑慮,這些初創車企依然扎堆投身電動汽車產業。很多車企都由曾經在西方車企磨練過的本地高管帶領。距離大眾上海總部不遠處是天際汽車的總部,而天際正是由前大眾中國高管成立的新造車企業。
簡單的辦公室裡面,超過 100 名年輕的工程師正在開放通風的辦公室裡工作,有些人穿著厚大衣保暖。
在印著大眾 LOGO 的馬克杯裡啜飲一口之後,首席營銷官向東平表示天際汽車會開始在今年二季度開始交付——一輛起售價為 36.68 萬元(5.3 萬美元)的電動SUV。這個價格比 Model 3 的 32.38 萬元(現為 29.9 萬元)明顯更高;而蔚來尺寸更小的 SUV 售價為 35.8 萬元(5.2 萬美元)。
市場上湧現的很多車型都是 SUV,因為「在中國,人們喜歡開一輛大車」,一位曾經在大眾工作了 15 年的工程師 Zhao Chengyan(華盛頓郵報原文拼音)這樣說。在一個單獨的車間裡,他展示了幾款正在研發的樣車,並且播放了一段展示幾位迷人的歐洲居民在巴塞隆納交朋結友的天際汽車廣告片。
這條廣告專為中國消費者而拍,但會用英語播放出來。Zhao 說「這是因為,有時候中國人會認為如果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中國品牌,那你就不夠高端。」
中國的新造車企業認為他們某種程度上有市場優勢,因為電動汽車更易於製造。「從工程角度來說,(電動汽車製造的)基礎設施比起內燃機汽車來說要更簡單,也更輕便」,曾經是寶馬高管的蔚來朱江這樣說。比起擁有無數個機械部件的汽油車,電動汽車「只需要把一塊大電池放在兩條軸的中間,然後在其中一條或者兩條軸上面安裝上電機就可以了」,朱江說。
為了製造他們的汽車,蔚來從國有汽車企業 JAC 江淮汽車那裡得到了不少幫助。
根據蔚來財報披露的情況,江淮汽車在距離上海 480 公裡(300 英裡)的合肥專門為蔚來建造了一座工廠。蔚來提供原材料,並且為江淮製造的每輛汽車支付報酬。在每一個工作日的早晨,工廠裡面數十臺裝配機器人撥動著不同的零件,多種顏色的車門在人的頭頂呼嘯而過。工廠牆上的標語為 1500 名員工傳遞著無聊的信息,「認為已經沒有問題的人,他自己就是個問題」,其中一條標語這樣寫著。
為了給自家車型製造熱度,蔚來不斷地將創始人李斌,一位被稱為中國馬斯克的,富有魅力的 45 歲企業家推到鏡頭前。在他 2014 年創辦蔚來的時候,李斌的經驗更多是在網際網路創業,包括一家電子商務企業和廣告企業,而不是汽車製造上。
中國的科技巨頭騰訊是蔚來的早期股東。蔚來 2018 年美股 IPO 時顯示,騰訊擁有蔚來 15% 的股份。蔚來從不同國家的車企裡面請來了不少老手協助管理這家車企,並在聖何塞建立了研發中心,目標是研發自動駕駛汽車。經歷數次裁員之後,位於加州的辦公室現在大概有 250 名員工。
12 月底,在南中國深圳市的舞臺上,用戶們集體歡呼之前,李斌發布了蔚來的最新款車型——典型的矽谷風格。「去年蔚來遭遇了很多挑戰」,李斌鞠躬致意,明顯是在回應電池著火,「沒有你們,我們不會成功」。
他宣布蔚來電動 SUV ES6 的續航將會達到 600 公裡(370 英裡)。然後,在閃爍的燈光和響亮的音樂伴隨下,蔚來最新款的電動 SUV EC6 駛上了舞臺與李斌並肩——一輛配有全玻璃車頂的 Coupe 造型 SUV。
「舉起頭,蔚藍的天空就在那裡」,李斌在 NIO Day 最後這樣說。
蔚來在中國的大城市裡打造了大概 20 家俱樂部,叫做 NIO House,兼具銷售車輛和提供車主休閒的功能。蔚來的車主可以在聚集在咖啡館、閱覽室裡面開會,或者暫時離開,讓孩子接受蔚來的兒童關懷服務。
某一個日常的早晨,車主們聚集在上海市中心的 NIO House 裡相談甚歡,他們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車。有些車主說,不用等待一塊車牌是買蔚來的一大動力。
在金色木製桌子前敲鍵盤的 38 歲蔚來車主 PanYao(潘遙,NIO Day 2019 微電影的故事主角),表示他所住的公寓沒有專門的停車位,所以他無法安裝家用充電樁。於是他選擇了付費的蔚來加電服務,一名專員每個晚上都會來開走他的車,開到充電站或者換電站,然後充滿再開回來。
潘遙是一位戲劇創作者,他表示很滿意蔚來的車,還給自己退伍的老爸買了一輛——他父親的軍旅生涯職責是給蘇聯制/中國制軍用卡車當領航員。
Pan Chuan-e,潘遙的 65 歲老父親通過電話加入了交談。他表示自己曾經懷疑過 ES6 的電池壽命,但最後成為了忠實粉絲。「電動汽車相比起汽油車,有著太多的優勢。聞著沒味道,聽著沒噪音,看著夠乾淨」,他說,「這才是國家需要的未來」。
結語
給大家舉個例子說明一下,為什麼我會認為這篇文章是在黑吧。
譯文裡面有一段「在閃爍的燈光和響亮的音樂伴隨下」,英文原文是「strobe lights and blaring pop music」。
Strobe 在《牛津詞典》裡面的意思是「a bright light that flashes rapidly on and off, used especially at discos」,也就是「頻繁閃動的燈光,多見於迪斯科舞廳」;而 blaring 在《柯林斯詞典》裡面的意思是「If something such as a siren or radio blares or if you blare it, it makes a loud, unpleasant noise」,簡單點說就是「刺耳」。
也就是說,這句話真實的翻譯應該是「在閃爍的燈光和刺耳的音樂伴隨下」——百分之百的負面語境,並且這個「閃爍」明顯並不適用於一場汽車發布會。
類似的詞語在英文原文中並不少見,有明顯的負面意義,但又不失《華盛頓郵報》「精緻大氣」的遣詞造句方式。康奈爾大學的文學系想來也的確是頂尖學科。
本科的時候上筆譯課,我曾經讀到過很多外國對我們的負面評價,比如諷刺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只會用人海戰術,比如將 2007 年中國 14.2% 的 GDP 增長率歸功於壓榨員工的資本家。
而每當同學們義憤填膺的時候,和藹的教授就會一邊笑出法令紋一邊對我們說:「如果不是這些新聞,你們怎麼能學的到這些陰陽怪氣的詞彙呢?記得交作業!」
一笑置之,這也是我們對這篇文章的看法,你們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