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門上方長約3.2米,寬約0.8米的頂部區域雕刻龍形,由於南側風化坍塌,使雕刻於頂部的二龍身部分缺失。現存兩首相對、身軀相交的二龍,龍首朝向洞窟內。
二龍形象鱗紋清晰、長角尖耳、厚眉短鼻、鱷吻獠牙、屈頸昂頭、獸爪虎尾。
龍爪三趾,一爪上舉、一爪後蹬,軀體向兩側伸開,間或綴以葉狀雲氣紋。
東側的龍形下顎有山羊須,頸有菱形紋,形體略大於西邊的龍形。東側龍形耳、角位置和西側龍形前爪、身軀位置分別有明顯裂隙。
洞窟內平面呈長方形,地面南側寬7.55米,北側寬約8.1米,縱深約10.8米,地面至窟頂上下高約6米。規模略大於第1窟。平面方形塔柱由塔基、塔身和塔頂組成,塔身高4.24-4.33米,分四層結構:第1、2、3層四面瓦壟頂出簷下仿一鬥三升人字拱,各層開龕造像;第4層為未完成的方形寶蓋,且風化坍塌嚴重。塔頂四面呈弧形與頂部自然銜接。在寬約10米,高約13.1米的面積中,雕刻了一佛二菩薩大型造像。人物肌體造型豐滿,塑造的應是「西方三聖」形象,即中央主尊為阿彌陀佛,左側為觀世音菩薩,右側為大勢至菩薩。此像應為觀世音菩薩,高約6米,頭戴獸面寶冠,辮髮絲絲分明,面相圓潤飽滿,五官清晰秀麗。菩薩身姿挺立,左手臂下垂,屈右手臂撫胸。身體上下均風化嚴重。但可見其為袒上身,斜披絡腋,階梯式衣紋輕薄貼體,小腹微凸、下身著裙、腳踏蓮座。佛像頭部由肉髻頂至下頜總高度達 5.16米,其中肉髻高1.81米,面部高3.35 米,面部橫向寬度(兩耳郭外緣)達4.25 米。依北魏風格敷泥塑造:螺式肉髻、雙眉和眼角施以紺藍色;雙眼珠施以黑色;眉中白毫和嘴唇施以紅色;其餘部分敷以金箔。佛像面部五官端正、容顏慈祥肅穆。第5窟窟門內東西壁上層,兩尊袒右肩之禪定印坐佛,一左一右端坐於枝葉繁茂的菩提樹下。對稱、優美、穩定、肅穆,畫面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與雲岡大量出現的根據《妙法蓮花經•見寶塔品》塑造的多寶、釋迦二佛均作無畏、與願手印的並坐像不同,這裡塑造了一對履行《大般涅槃經•聖行品》之律、在樹下坐禪修行的佛像:身著袒右肩袈裟、呈禪定手印的2身佛陀,分坐於枝葉茂盛、樹冠巨大的菩提樹下。正是:「我今當為愛樂貪求大乘經故……居家迫迮猶如牢獄,一切煩惱由之而生;出家寬曠猶如虛空,一切善法因之增長。
……乃至坐於道場菩提樹下,雖有天魔不能令其退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復不為死魔所散。」這裡用心刻畫了一處靜修禪法的境界:樹幹的滄桑、樹枝的繁茂、樹葉的朝氣、樹冠的優美,佛教的聖樹來源於自然而不同於自然;天空上舞動身姿的緊那羅,已然與飄飛的蓮花化生一起,迎候著芸芸眾生的光顧。
這是位於主佛像右側的脅侍菩薩,菩薩造像的身體完全坍塌,頭部倖存。雖然經歷劫難,其頭部面相卻不失嫵媚,雕工精妙無比:高聳的寶蓋,齊整的發線,圓潤秀美的臉龐,含蓄靜謐的笑容,無不體現了處在佛國淨土的滿足與喜悅。地神頭頂寶冠、著菩薩裝、僅出露上半身、雙手託舉交腳菩薩雙腳。
地神,大地之神。《周禮·夏官·校 人》「凡將事於四海山川」,唐賈公彥疏:「山川,地神。土色黃,故用黃駒也」。
而於佛教,地神名曰「堅牢」, 女神也。《最勝王經》第八卷曰:「此大地神女名曰堅牢」。《諸天傳》曰:「地祇乃總號。安住不動皆地神故,堅牢乃別名」。
具有與夜叉金剛力士同樣的護法意義。因而以此形象託舉交腳菩薩,成為雲岡石窟交腳菩薩造像形式之一種。
此洞窟位於主洞明窗東側第2層,這是一個雕鑿在外壁的佛龕。佛像頭高45 釐米,肉髻高聳、長眉細目、鼻梁高直、兩翼分明,嘴角兩側上翹,笑容微微顯露,身體前傾、頷首視下,蘊藏了極大的智慧與寬容。
此造像表現了北魏匠師異常出色的雕刻成就,具有這些特質的作品顯然是很成熟的,也非常複雜,要達到這種程度,絕非一個藝術家傾盡其天才所能完成,它意味著前人的探索、積澱經驗為後人所繼承、發揚。這一成就的獲取是以更早期的藝術家艱辛的嘗試和反覆的實踐為前提的。
洞窟平面方形,平頂,中央塔柱直抵 窟頂。塔柱平面呈方形,東西寬約7.3 米,南北長約7.9米,高約15米。須彌基座,高約1.2米,上端飾波狀忍冬紋,四角雕獅子。
塔身分為上下兩層。下層高約7.4米 (含基座),四面雕圓拱、盝形重疊大龕,南北兩龕分別為坐佛和二佛並坐,東西兩龕分別為交腳菩薩和倚坐佛,構成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序列。龕側下層雕眾脅侍像,上方為佛經故事,龕楣格內有高髻或夜叉飛天。
下層頂部為仿木構屋簷,上雕瓦壟、蓮花瓦當,簷枋下刻椽頭。四角千佛列柱雕縱向單列禪定坐佛,柱頂置櫨鬥。
上層的大須彌座四角各雕大象,前半身立在角瓦上,後身隱沒於須彌座中。座角置九層方塔,第1層四角各雕一覆缽式小塔,第 2層至第9層,四周鏤空雕角柱。
上層四面均為一佛二菩薩像。窟頂平棊方格,南面、西面、東面各九格,北面五格,格內雕諸天僕乘。
下緣雕12身伎樂天
其中8身飛天手中分別持阮鹹
橫笛、琵琶、排簫、細腰鼓等樂器演奏
雲岡石窟根據大乘佛典《維摩詰經》塑造了很多文殊菩薩與維摩詰的對坐像。此「文殊問疾品」圖像是出現時間最早的一幅。
其中窟門東頭戴尖頂帽、手搖麈尾,似侃侃而談者,也是中國佛教石窟寺較早的石雕維摩詰像。窟門西頭頂寶冠、身向右側、神態自若者,當是遵從佛旨來到維摩居所前來「問疾」的文殊菩薩。
我們注意到,此造像之藝術「精神」似與古絲綢之路必經之地的薩克斯坦江布爾河谷保存的一尊屬犍陀羅藝術風格的摩崖石雕菩薩造像具有神態與造像技藝上的驚人一致性。
由此反映了北魏平城和雲岡石窟繁榮外文化交流的事實。
同時,這些並非偶然的繼承與被繼承或是相互借鑑的藝術交匯關係,體現了公元5世紀透過絲綢之路實現的歐亞大陸的文化交流及其在北魏平城的融會與完美落地。
前室北壁東西寬約12米,高約10.4 米。
壁面上部中央設明窗,下部中央開窟門。在明窗下端和窟門兩側各有一橫向水平的蓮瓣紋飾帶,向兩側東西壁面水平延伸,將整個洞窟東、西、北壁面分割成了上、中、下不同的空間層次。
窟門門額立框上浮雕連環忍冬紋與龜背紋間隔組成的裝飾圖案。
窟門上面雕廡殿頂飾, 屋簷下裝飾鬥拱與飛天,兩側各雕一身手執金剛杵的金剛神形象。北壁壁面分五層。第1層為供養人行列,殘損嚴重;第2層浮雕一組睒子本生故事畫,其漢風濃厚;第3層為兩側對稱的盝形龕,內雕交腳菩薩像。
龕柱為漢式柱身、愛奧尼亞式柱頭。第4層中央為圓拱形明窗,明窗兩側外道形象遙相呼應。左右塔形柱將明窗及兩側的圓拱龕隔開,圓拱龕內雕釋迦、多寶二佛並坐,對稱均衡。
第5層與窟頂連接處裝飾天宮伎樂。整個壁面布局運用中國漢代畫像石的傳統手法,中西合璧,充分反映了佛教藝術進入中原地區的中國化過程。
位於第11窟外壁西側最上層,前立壁坍塌,曾施彩,部分殘存。北壁雕一佛、二脅侍菩薩。
佛像具高肉髻,面相豐圓適中,舟形背光雕飾繁縟細緻。佛像著褒衣博帶式服裝,衣襞紋刻密集平鋪於座前地面。
是為仿廡殿頂建築
角柱將屋面闢為三間,柱頂置皿板,上坐櫨鬥,鬥上置普拍枋。枋上置人字拱與一鬥三升拱,並用獸面裝飾,再上置簷枋,枋上出簷,上飾瓦壟屋脊。明間內雕一交腳佛,二梢間內各雕一倚坐佛,構成一交腳佛、二倚坐佛、二脅侍菩薩的組合關係。反映了北魏太和時期平城地區彌勒下生思想的流行發展趨勢。
長方形窟頂雕為8格,每格均呈鬥四式藻井,中央用色塊表示出疊加的痕跡,井心刻一團蓮,四內壁上飛天圍繞蓮花旋轉,體態輕盈。梁枋相交處雕重瓣蓮花,諸蓮之間有成對的飛天圍繞蓮花飛舞盤旋。飛天與蓮花將窟頂裝飾得花團錦簇、繁複奢麗。位於窟頂與東西南壁面銜接處雕刻的高浮雕鏤空式大型演奏樂器的樂伎引人注目。北壁為交腳菩薩像所佔據,造像高12.95 米。菩薩面相豐圓、頭戴花冠、斜披絡腋,胸前飾對龍,長瓔珞於腹間穿小環, 臂、腕佩釧、鐲。右臂下的託臂力士構思奇巧、對比強烈。下著長裙,坐方座,腳踏蓮臺。巨大的背光向上延伸,頂端雕光雲,裝飾意味濃鬱。
窟門上方並列三屋形龕內雕七立佛,佛像均著褒衣博帶式服裝,右手結施無畏印,立於蓮花座之上。以中央佛為重心,背光左右疊壓,具有視覺上的透視效果。此處造像顯示了極強的計劃性與整體風格的統一性,是雲岡石窟大型「七立佛」造型的精典之作。主尊菩薩上身婀娜秀美,衣帛裝束如曹衣出水。受石質影響,雙臂自肘以下崩毀,原來支撐左臂的束帛式支柱仍完好矗立,柱上端殘留著左臂不規則的斷石。斷石面上的小洞為後世修復痕跡,之後再次坍塌。
主尊身上的小洞是曾經大面積打木樁敷泥的遺蹟。西壁龕內立佛面向主尊,顯示呼應的關係。佛像右手舉於胸前,為施無畏印。
龕楣盝形,凸出於壁面。龕北側及龕下部有眾多補雕龕像。龕上方壁面有大面積千佛。
此為通肩式佛衣
佛像左肩衣襞呈淺直平階梯式,輕薄貼體。左胸前衣緣翻起寬寬的折帶。每一條上下遞減的階梯衣襞上雕刻著禪定坐佛列像,皆具蓮臺,面朝主佛。
折帶上隨衣緣翻出的帶狀內襯上,雕刻坐於長莖蓮臺上的化生童子。童子髮髻及肩、雙手合十,同樣是面向主佛。
菩薩頭戴三圓冠,冠飾由化佛、蓮 花、忍冬、聯珠紋組合而成,精美繁複。額頭秀髮中分,一綹綹好似花瓣排列。菩薩面相方中帶圓、長眉細目,與脅侍立佛一樣,畫有紺藍色鬍鬚,嵌黑釉陶雙瞳。耳郭分明、佩耳璫,耳後抿一綹辮髮,毛髮雕刻細膩,頭後披垂三角巾。耳垂穿圓形蓮花,瓔珞從中穿墜,直達肩部。
此弟子像只有頭部從窟壁伸出,頸項以下的身體隱沒於壁中。其頭部向上微揚,額頭中央有圓形凸起物,相對的兩側則各一小圓坑。
人物具高尖鼻梁、杏核深目,眉毛隆起、眉尖上彎,小耳和顴骨突出,使得上嘴角凹陷其中。
他面頰瘦削、雙眼微閉、露齒而笑、恬然自得,似表現聞法喜悅的瞬間。
這是雲岡較早的佛經故事圖像,畫面高約3米。釋迦佛左手垂於體側,撫摸一童子(佛子羅睺羅)頭頂;右手舉於胸前,為施無畏手印;著通肩式袈裟,法相慈和,體魄挺拔偉岸。
佛像的衣紋從肩部、胸部、腹部到腳踝,順滑而下,自胸前至兩足間的圓弧狀衣紋排列有序。衣薄貼體,胸部、腹部、手足具有很強的立體感,明顯受馬吐拉藝術的影響,大有「曹衣出水」的風範。佛立像的臺座為半圓形的板狀,之下的千佛龕隨巖體突出呈弧狀。
胡跪羅睺羅面帶喜悅、合掌禮佛,佛經中講,釋迦重返迦毗羅衛故國時,變成1250個比丘形象,「皆如佛身,光相無異」,佛子羅睺羅卻不受蒙蔽,徑直走向佛足旁跪禮。
佛陀即以無量劫中所修三十二功德相之兜羅綿手摩羅睺羅頭頂,為其授記。畫面構圖簡明凝練,突出表現了父子相見的主題。
主佛內著僧祇支,邊飾精緻的聯珠紋、忍冬紋帶。外著袒右肩式佛衣,衣緣翻卷呈折帶紋,具中亞犍陀羅藝術風格。雙手結禪定印,拇指相對、豎起與餘指搭成三角形。大佛與東立佛俱肩寬厚胸、臂膀壯實、挺拔健碩。誠如宿白先生在《平城實力的集聚和「雲岡模式」的形成與發展》一文中所言:
「雲岡石窟是……魏國領域內興鑿石窟所參考的典型。……東自遼寧義縣萬佛堂石窟,西迄陝、甘、寧各地的北魏石窟,無不有雲岡模式的蹤跡,甚至遠處河西走廊西端、開鑿歷史早於雲岡的敦煌莫高窟亦不例外。雲岡石窟影響範圍之廣和影響延續時間之長都是任何其他石窟所不能比擬的。」雲岡石窟是世界雕刻藝術和佛教文化的高地,它的博大精深,經歷了1600年滄桑煙雲。在它身上,籠罩了太多的神秘和與眾不同。雲岡超拔的氣質,需要無數人去呵護、塑造和解讀。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號旃檀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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