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繆的思想軌跡:從「荒誕」到「反抗」

2021-01-19 中國新聞網

《重讀加繆》,黃晞耘著,商務印書館2011年4月第一版,20.00元

  從事編輯工作多年了,有一個願望一直無法釋懷,那就是為「加繆在中國」做點事。當年在大學讀書,加繆的《西西弗的神話》,幾乎是文科生人手一本的「聖經」,至今仍記得那本紅邊小書的高貴品相。從加繆的作品中,我們第一次朦朧意識到人生的荒誕與悲壯。當然,有人看到西西弗永遠也無法將巨石推到山頂;有人看到即使推不到山頂,他也一直在推。西西弗昭示了人生的兩種境界,相關又相異,體悟到這兩種境界,人生才有可能深刻。我們那一代人,多少帶著某種「加繆印跡」進入生活,或許是一種「心情」,或許只是一種「表情」。而不論「心情」還是「表情」,真正懂得加繆意義的人,並不多。

  黃晞耘先生的《重讀加繆》,幫我了卻了這樁心願。僅看到西西弗神話的荒誕,不能理解《西西弗的神話》;僅看到《西西弗的神話》,也不能理解加繆。加繆的作品,從「荒誕三部曲」《局外人》、《卡利古拉》、《西西弗的神話》到「反抗系列」四部作品《鼠疫》、《戒嚴》、《正義者》、《反抗者》,包含著全部世界的意義,從人間的貧困與快樂、激情與冷漠,到自然的大地與海洋、陽光與芳香;從世界最初的早晨,到世界最後的黃昏,所有的時光與所有的地方。加繆是豐富而深刻的。荒誕哲學並不是加繆的主要思想,至多只是一個出發點。「他最重要的思想論著不是早期的《西西弗的神話》,而是1951年出版的《反抗者》;他真正重要的思想不是荒誕哲學,而是既拒絕上帝信仰、又拒絕價值虛無主義的『人間信仰』和人道主義思想,以及成熟時期關於『反抗』和『地中海思想』的深刻論述。」

  《重讀加繆》試圖從四個方面入手分析加繆作品的意義:「阿爾及利亞對加繆思想和文學創作的深刻影響;既拒絕上帝信仰、又拒絕價值虛無主義的『人間信仰』;關於『反抗』的思想和『地中海思想』;加繆精神歷程的藝術表達以及他在文學上的獨特貢獻。」但在這四方面的意義中,我們還能發現一條的思想主線。「荒誕」與「反抗」兩個核心概念,貫穿加繆思想的始終,從形而上高度將加繆的散文、小說、戲劇組織起來,跨越思辨與想像的界限。

  首先是「荒誕」。從荒謬開始,加繆推演出「我的反抗」,「我的自由」和「我的激情」三重意義。「荒誕」是一種殊異感,人與世界、人與人、人與自我的殊異,造成存在的荒誕。世界陌生冷漠,人在時間中的生命也是荒謬的,一方面我們恐懼未來註定的死亡,另一方面我們又渴望未來,滿懷希望。荒誕出現在生活與知識不同領域,是人類存在的基本狀態。意識到荒誕,人覺醒了,而人一旦覺醒,便永無寧日,時時處於離異感、流放感和永恆的緊張之中,似乎唯一的出路就是自殺。但是,「肉體的自殺」在消滅荒誕的同時也消滅了自我,「哲學的自殺」強加給毫無意義的世界以信仰與理性,無異於自欺欺人。荒謬是不可逃避的,人的唯一選擇是帶著清醒的意識生活在荒誕中,從不鬆懈不妥協的反抗中獲得高貴與尊嚴。

  如果說「荒誕」只是加繆思想的起點,加繆思想的核心則在「反抗」。反抗的意義不在反抗的成敗,而在反抗本身所體現出的自由。覺悟到荒誕的人,明白自身的不自由,也正因為這一點,反倒使他獲得更深刻的自由,徹底投入到充滿激情的、當下的、行動的自由之中,實現存在的多種可能性。反抗、自由與激情讓他想起地中海的生活——在那裡,「生活遵循的是一條充滿激情的軌跡,變化突如其來,對人既是考驗又很慷慨。這樣的生活無需去營造,只需去燃燒」,「一切與死亡有關的事情在這裡都被視作可笑和令人討厭。這裡的人沒有宗教信仰、沒有偶像,他們熙熙攘攘地生活,然後孤零零地死去」。加繆相信,充滿活力的身體比靈魂的永恆更重要,充滿生機的自然比人的歷史更重要。這是他所謂「地中海思想」的核心,是他的故鄉與童年留給他的遺產。

  在《反抗者》中,加繆推崇的「地中海思想」,為他提供了反抗的思想與激情資源。對加繆來說,西北歐與地中海構成相對的兩個世界。在西北歐陰鬱專橫令人絕望的世界裡,徹底的荒誕冷漠絕望吞滅了人的存在。而到地中海,感性的歡快與榮耀讓你時刻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大海、天空一片湛藍,古代廢墟與巖石間鮮花點點,清涼的微風送來海水的鹹味,奇妙的歡樂充溢在海天之間,沒有人會拒絕或可以否定這個鮮活的世界。成年後的加繆,不斷回到他阿爾及爾的故鄉,他驕傲地告訴人們:「你會愛上阿爾及爾的,是那些大家一眼就能看到的東西:每條街拐角處都能看到的大海、有些炙熱的陽光、人身上的膚色之美,在這種肆意坦露與獻祭之中,又總是浮動著一縷暗香。在巴黎,你會懷念廣闊的空間和鳥兒飛翔的翅膀;在這裡,你至少是心滿意足、別無所求的,你可以真切丈量出自己的財富。」

  「地中海思想」是充滿感性榮光的思想。加繆有一顆「希臘的心靈」,讚美地中海的陽光與大海,相信激情與愛能夠驅除絕望。多少次他回到蒂巴薩,坐在港口的一家小咖啡館裡,眺望遠處的地中海,「浩闊的海面上是正午時分的寂靜。一切美的存在都會為自己的美而感到自然的驕傲,眼前的世界,四面八方都在顯示出這種驕傲。面對這樣的世界,……為什麼我要否認生命的歡樂呢?……我無法不讓自己索要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正在給予我的生命的驕傲。在蒂巴薩,我所看見的就是我所相信的,我不會固執地去否認我用手觸摸到的、我的嘴唇所親吻到的東西。」

  人世之上沒有幸福,晨昏之外沒有永生。從荒誕走向反抗,除了陽光、親吻和荒野的芬芳,一切都微不足道。反抗的力量來自自然的懷抱,來自愛和渴望。盡情地生活,是這個世界中最令人驕傲的真理。國內讀者大多只讀到加繆的荒誕與絕望,讀不到他的激情與反抗。後者才是加繆哲學與文學的意義所在。而發現加繆對這個世界的熱愛,發現加繆的反抗與陽光,激情與愛,也是重讀加繆的意義所在。感謝黃晞耘先生,他帶我們走近另一個加繆。那個在貧窮和地中海的海水與陽光中獨自長大的男孩,那個「在貧窮中,在幸福的海濱,在世界最初的晨光下成長,孤獨地走進時代與社會,走進自身可怕而激昂的歷史」的偉大的作家。

  加繆的讀者是幸福的,可以同時擁有感性的豐富與理性的深刻。也正是在這種豐富性與深刻性上,我們才能全面把握加繆的意義。荒誕是對人與世界的存在狀態和關係的根本性描述,荒誕是否定性的,拒絕了生活意義的一切現成答案,它是一個「不」,但又同時包含著「是」,荒謬否定任何意義,但本身又具有意義。對荒誕的極端推理勢必導致肯定的歸返,在反抗中重新確立意義與價值。荒誕是人與世界共存的關係,反抗則是人應有的存在方式和在世行動的準則;荒誕描述人和世界的關係,反抗則確立人的力量與價值;反抗從荒誕中來,荒誕又確立反抗的意義,荒誕與反抗是共生的,意識到荒誕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反抗者,而反抗者才是堅持荒誕意識的人。從這一點上,我們再回到年輕時讀過的《西西弗神話》,才能懂得它豐富而深刻的意義。

  經典是人們需要用一生不斷重讀的書。筆者策劃「重溫法蘭西心靈」叢書的意義,就基於這樣一種對經典的理解與敬重。《重讀加繆》是這套叢書中的第一種。加繆的著作具有經典的高貴偉大品質,值得在一生中不斷重讀,且時讀時新。叢曉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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