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輓歌(組詩十首)
▋痛和一縷死亡的青煙
這些年,我一直在酸楚
這朵空空的雲中
最喜歡的人,在氣候外變冷
在命運裡掙扎
一夜之間,被內心的大風吹到了天涯
-
壞消息像一場暴雨越下越大
我撐著傘,雨在空中突然停止
記憶的疼痛從半空瓢潑
我渾身發抖,無處可去
-
一場春天的鵝毛大雪,短暫而詭秘
世界變態,浮在冰涼的水面
我悄悄流淚,雨雪
又在我的臉上下起來
-
伸手觸摸,痛和一縷死亡的青煙
從指尖爬上額頭
秋天的死皮在冬天的臉上削落
愛,一步跨進了冬天
我用疼到骨髓的傷口斟酒
一生一世,嫁給了空氣
2006-4-25 凌晨4點
2006-11-16 抄改
▋相依為命
你在千裡之外
說著一些醉話
一股酒氣從電話那頭
飄了過來
-
你說,現在你不是一個醉人
而是一個罪人
虛度了我許多年的光陰
你又說,這些日子
身上的肉,掉了十幾斤
-
你疲於奔命
在生活與工作之間喘著粗氣
前面有做不完的事情
後面是套在脖子上的姻親
一個人的自私和陰暗
摧毀了兩個人的世界
-
你預感不妙
暗示我另一種命運
我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要你誓死保證
-
現實中,無論多痛
你都要記住
還有一個被放逐到天邊的人
可以用死換你的命
2008年5月11日2點於北京
▋我正慢慢地死去
深夜兩點,電話響起
一個致命的聲音把我砸醒
過去與等待都在瞬間消失
-
一個不堪重負的人
在深夜用尋花的方式
奪走了我的魂魄
-
有人拎著一顆傷心
快速返回冬天
走吧,欲望的爪子掛在傷口上
-
記憶用冰刀和竹籤
釘我的手指
戳我的心窩
-
晝夜被我加速的血液鼓脹拉長
道德拖泥帶水,滑下山坡
災難緊緊貼在我世界的肉體上
-
我的神經,我的細胞
被十八磅大錘敲擊
已沒有力氣喊痛,哭泣
-
我知道,我還活著
我正慢慢地死去
2008年6月27日凌晨1點
▋心魔
周末,能不能跳過
我懼怕這樣的日子,帶著
宿命的不幸一起到來
我懼怕一個傷害把另一個傷痛打開
一個一個串起來,無限延伸
-
白天,像貓一樣蜷曲
在悶熱的七月,凍得哆嗦
大腦烘乾了記憶嗎
所有的細節都被回憶的陽光翻曬
過去幸福的瞬間
依然那麼驚心,燦爛
-
而現實的燈盞必然勾起黑暗的開始
有人在黑夜的中心打開酒瓶
我生的氣息就在裡面
你們一杯一杯喝掉了我半條性命
-
一個舊人,往昔的燈火熄滅
只能帶著流亡的糖果,捂緊胸口
這一天,心浸泡在淚水中發芽
漸漸長成一枚鋼針,刺破喉嚨
-
如一條為愛掙扎的鱟魚
被苦痛的魚鉤釣起
也要拼命咬緊牙關活下去
2008年7月5日晚8點
▋兩顆心加在一起
細節中,我知道
你已不是原來的你
一些陷阱死死糾纏著荊棘
你左腳在江湖
右腳舉步維艱
一顆心被迫撕成了幾瓣
日子在時間中長出陰影
連貼心的人也諱莫如深
夜晚藏滿了細菌,有雨
-
夏天,悲傷在光線中亂蹦
像一隻無巢的候鳥
更多的陰影被寄養在我心裡
這時,兩顆心相加就沉重
漫長的磨蝕,流血
沒有人相信
你的呼吸供養著我的命
不管在刀尖上還是在灰燼裡
和你廝守就是福祉
2008年8月6日
▋死,輕輕地走來
我真的快不行了,有時
影子爬過窗口,那麼熟悉
湧上心頭,輕輕坐在旁邊
看著我削梨
-
多年前,就是生死知己
每次絕望鑽進心窩
你都像一位體貼的先知
把我的心跳放慢,減緩
我在虛空中等待,停止
-
手上的梨子被宿命切成兩半
分離的滋味,刀刀見血
你摸著我,手腳冰涼
飢餓的擁抱要我徹底放棄
-
我還能在悲傷內部
堅持多久,在愛的認領中獲釋
像一株冰凍的植物
一生在冰冷地燃燒
一點一點消失
2008年9月16日晨7點半
▋用愛撞擊南牆
幾個春秋了
掛在枝頭上的願望,糾纏不休
依然泛著青澀,沒有成果
而墜在我心頭的分量
在風中越來越輕,跟沒有一樣
在夜深人靜的盡頭
卻越來越沉
玄機重重
-
如期而至的無望與孤苦
仍在繼續,用愛撞擊南牆
更多的時間要在肺熱
與心火中慢慢煎熬
我已習慣用血液滋潤
一個個鍊金術似的詞語
用心餵養這個時代被惡搞的詩
2008年9月23日夜
▋心在天上
不用說,透過你的語氣
你的表情,你越來越寡淡的簡訊
你已被生活囚禁
被時間的鐵鏈拖進苦海
-
難怪,我嘗到的日子
那麼苦澀,那麼腥鹹
以至,入秋以後坐在沙發上
心情透明得有些悲涼
-
無奈與孤獨
一天到晚溼漉漉搭在你的肩膀
我頭腦變得麻木
一肚子苦楚何去何從
-
你的聲音相當暗傷
我們各自畫地為牢
愛蹲在四面漏風的牆角
出路在哪裡,無力尋找
-
我迴避與人交談
迴避在抑鬱中被快樂撞痛
心在天上的人
愛只能在光陰中煎熬
2008年9月28日深夜
▋重陽菊花酒
明天要去遠方
今天我抱著初寒足不出戶
在陶淵明的南山採菊
到王維的異鄉佩戴茱萸
-
一個夜晚把秋天的果實退回唐朝
寒月和孤獨在枕邊慢下來
借著深夜的無限我靠近你
哦,兩人的衣袖依然隔著星星的距離
-
可憐的人,一顆心天南海北
這一生只能遙遠地惺惺相惜
被塵世擠壓的靈魂多麼單薄
再大的心願也徒勞無益
-
時光倒流,幸福只是零散的碎銀
卻支撐了生命的浮光掠影
有多少掛著淚水的人
帶著苦難,登不到高處
-
痴心的人,貧富生死都有命
你瞧,過了凌晨4點黑暗退去天空越來越高
菊花就要展開她的香蹄
墜入重陽的酒中想入非非
2008年10月1日晨7點
▋在意志上冰凍三尺
另一個女人與你
和殘忍
徹底摧毀了我
-
十月雷霆炸開我的頭頂
心被擰成了絞索
懸掛在地球的某個角落
我拖著一口氣
只差半步,離死
-
再一次看見安娜
走投無路,又一次撲向鐵軌
撲向我瑟瑟發抖的心坎
-
一陣足以把悽涼
吹進骨髓的風,席捲了我的天空
像一個風中的乞丐,靈魂的血液
降到零下80度
-
那些與你相依為命的日子
頃刻間,被突如其來的99級強震
深深塌陷進地心
-
流淌的深淵,以每秒加速的暴力來訪
從崩潰到絕望僅僅一毫米
誰能救我
-
火焰為走到盡頭的人守孝
雞蛋裡長出三聚氰胺
我擊碎靈魂,自食其果
-
哦上帝,太痛太痛
心一緊,愛都是玫瑰刺
困在斜坡上,我孤注一擲
-
即使此刻,我的頭顱在意志上冰凍三尺
也不能放棄,寒冷的廢墟下
收撿好那些曾經心心相印的痕跡
-
上帝,讓我咬碎自己的心吧
點燃你寬懷與救贖的蠟燭
使那些灰燼中的小溫暖活下去
2008年10月3日
凌晨1點46分
瀟瀟獲「中國實力詩人」的授獎辭
語言是她緩解巨痛的杜冷丁,她在詞的根部發言,她以全部的熱情與愛投入世界的懷抱,她惟一的目的是對詩的闡述。她是第三代詩歌之後仍然保持旺盛的創作激情的極少數女詩人,她的詩裡調和了蜜糖與苦酒,她把詩餵給被愛遺棄的孩子,同時撫慰苦修的精神兄弟。她的詩是時代的證詞,是個人隱秘的血,滾燙與冰冷,尖叫與沉默都是她詩歌的一部分。她手握思想的斧子向黑暗的身體下手,她尋找生命意義的勇氣讓她擁有探求世界的靈魂。她把歲月積累的個人生命經驗,那些看起來並不宏大的事物與細節,經過語言搗碎與良心的一次次發酵,變成了她個人既私密又有強烈火藥味道的「瀟瀟式詞源」,越過一個時代的遮蔽,最後呈現出那個時代被集體幾乎緘默的宏大主題和精神傷痛氣息。
瀟瀟,中國當代著名女詩人、畫家。《中國詩歌在線》總編,《星雨沙龍》創辦人。出版的中外文版詩集作品主要有:《踮起腳尖的時間》《瀟瀟的詩》《XiaoXiao Poemas》(中西班牙語對照,亞瑟夫譯)、《憂傷的速度》(韓語,樸宰雨譯)、《薏米的種子》(德語,顧彬譯)等。其作品還被翻譯成英、日、法、波斯、阿拉伯、孟加拉語等多國語言。主編過中國現代詩編年史叢書《前朦朧詩全集》《朦朧詩全集》《後朦朧詩全集》。長詩《另一個世界的悲歌》被評為中國90年代女性文學代表作之一,被翻譯成英文(歐陽昱譯)於2018年在英國劍橋《長詩雜誌》(Long Pome Magazine))頭條全文發表。曾獲「聞一多詩歌獎」「百年新詩」特別貢獻獎、《詩潮》年度詩歌獎、《北京文學》詩歌獎、2018年度十佳詩人、2019年亞洲人物導刊「最近中國詩壇十大詩人」、中國當代詩歌獎創作獎、羅馬尼亞阿爾蓋齊國際文學獎等多項中外詩歌大獎,並被授予羅馬尼亞榮譽市民。2020年,瀟瀟的詞條被收入德國、歐洲最大的文學詞典:《外國當代文學批評詞典》。其繪畫作品在「中國當代詩人藝術展」「中國當代文人書畫展」中受到廣泛關注。
「雅羅米爾」之外的命運
——瀟瀟詩歌讀記
作者/霍俊明
瀟瀟近年來的詩歌讓我一直思考一個問題——女性詩人的形象和詩歌命運。而在以往的女性寫作那裡我們往往更容易看到那些對鏡自憐、高樓幽閉、傷春悲秋以及黑暗房間裡自白的女性形象。陰鬱甚至陰鷙的氣息一度成為這種「閣樓」上寫作的精神徵候。在一個愈益敞開了個性和自由度的今天,在一個越來越自我迷戀和個人經驗崇拜的年代,這種精神氣質是否已經轉換成了另一種症候?在新世紀的文學生態中越來越多的女性寫作以罕見的豐富性讓人有難以置喙之感。弔詭的是女性的精神世界看起來已經足夠繁複,女性在文字空間中也能發揮出感性和超驗的才能,但是正是因為缺乏一種精神提升的力量當下的女性寫作呈現了越來越明顯的窄化和精神的自我沉溺。女性更接近於敏感而自戀的「貓科動物」,但是當集體性地成長為那喀索斯式的「水仙」性格,那麼我們也有必要反省是什麼導致了這種不健全寫作的缺失癥結?與此同時當下的女性寫作不僅在新媒體空間中墜入到天鵝絨般的溫暖牢籠之中,而且這一階段的女性寫作已經整體意義上被窄化的「私人性」日常經驗以及西方話語的「自白性」所統領。
近年來我一直在瀟瀟這裡試圖尋找當下的女性寫作是否在歷史譜系和現實命運層面為我們提供了不一樣的嶄新質素。實際上,很多有著多年寫作經驗的女詩人寫作越來越駕輕就熟,但是就其提供的經驗和精神來看並未有令人期許的新的方向。儘管當下的女性寫作已經遠沒有1980年代那個時期女權主義和女性主義者們所宣揚的壓抑與劇痛,但是女性寫作仍然充滿了顯豁的困境與難度。而弔詭的卻是更多的女性寫作者放棄了這種寫作的難度。而瀟瀟的詩歌在我看來不僅具有明顯的個人風格,而且她的重要性還在於她企圖建立的一種更為平衡的話語方式。換言之「要麼一切,要麼全無」的「雅羅米爾」精神疾病的氣息在瀟瀟這裡是不存在的。儘管在瀟瀟的詩歌以及她的畫作中我們可以經常與一個「房間」裡的孤獨女性相遇,但是瀟瀟所採用的特殊的話語方式卻使得她的文本以及詩人形象是繁複而立體的。這與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女性詩人自戀和自虐以及空前對抗男權文化的籲求有著不小的差別。
時間性是考驗女性寫作的一個重要尺度。也許時間也不重要,關鍵是女性在話語空間裡找到了另一個正在消逝和改變的自我。而瀟瀟則用詩歌試圖用詞語和墨汁流盡幻想和心事。是的,在瀟瀟這裡我們企圖尋找到所謂宏大的精神指向其實是徒勞的。詩歌的功能在瀟瀟這裡已經不再只是黑夜體驗和閣樓寫作,其寫作空間和精神向度也越來越寬廣。這種寬廣和話語可能既來自於瀟瀟個人的成長經驗與想像方式,又來自於她自覺地疏離喧鬧詩壇的獨立和靜然觀測的姿態。然而只是在極少數的詩人那裡,個人的精神氣象和詞語的修辭空間才可能在一個時間節點上與歷史等諸多情境發生重要而密切的關係。近年來瀟瀟很多的詩歌都具有了這方面的特徵,比如組詩《與倉央嘉措有關的情詩》、《愛的輓歌》、《英雄輓歌》以及《另一個世界的悲歌》。在這些「輓歌」和「悲歌」中我發現瀟瀟有著當代女性詩人少有的「情懷」力量。女性詩歌從來都不缺乏經驗、情感和想像的力量,但是在瀟瀟這裡所特有的情懷以及帶有個人化的歷史想像力的質素不能不讓她從眾多面孔模糊的女性詩人群像中凸顯出來。據此,瀟瀟這樣具有情懷的女性更容易讓我想到冰雪的俄羅斯那些一生都在寒冷中上路的女性。這也是為什麼在北京這樣的文化空間裡瀟瀟命運性地與當年「地下」詩歌的那些當事人食指、張朗朗、張寥寥、牟敦白、魯雙芹、魯燕生、張新華能夠「精神相遇」的深層原因了。這同時也是瀟瀟不斷把詩歌的視線抬高到青藏高原和天空的另外一個重要的心理動因。誠如瀟瀟一本詩集的名字——「踮起腳尖的時間」。而在瀟瀟的那些處理日常經驗和想像、冥想的詩歌那裡,我看到了類似於蕨類植物的內心如何同時領略了光芒和陰影,如何面對了灰燼和火焰。一個女性如何在精神的拉抻中感受到了日常生活的焦灼與不寧。對於瀟瀟詩歌中不斷出現的深夜和失眠的情景,這是否印證了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女性寫作類似於持續的低燒和偏頭痛?在女性詩人那裡情感和時間的留戀要更為明顯,這是否再一次印證了一位女性理論家所宣稱的詩歌和攝影術都是輓歌的藝術?確實,瀟瀟的寫作能夠讓人深切地體驗到時間給身體和內心帶來的日久彌深的焦慮感與陣痛。在她身上,自省意識在不斷照亮詞語和情感的挖掘與歸依之路。這些詩作大體呈現了人生既真實又虛幻的場景,但是她又沒有因此而抽身離去,明知作繭卻自縛,明知鏡花水月卻仍在顧影自憐,明知灼痛卻火中取慄。
我注意到多年來瀟瀟詩歌寫作的一個習慣,那就是幾乎每一首詩都註明了詳盡的寫作時間。「早晨」和「深夜」(凌晨)構成了她的兩個最重要的時間節點。這種日記體的詩歌寫作方式是否印證了女性情感與文字和時間之間最為隱秘也最為本源的關聯?我一直堅持認為詩歌這種最為特殊的話語方式與女性的白日夢般的幻想和浪漫化的想像方式天然融合。而限於性格和精神氣質的天然特徵,一些真實而有難以釋懷的細節和情感就在這種空間裡獲得了不斷生長和自我發現的可能。這不只是記述了一些生命狀態,而且其最終串聯起來的就是一個人精神性的一生。瀟瀟在日常世俗和精神想像互相呈現和打開的空間中不斷舒展出內心淵藪的潮汐和冷暖,在語型和抒寫方向上也大體舒緩。顯然當下的女性詩歌越來越缺乏的不是敘事、修辭和精神自白以及自身經驗的表述能力,而恰恰普遍喪失的就是這種可貴的抒情能力。
瀟瀟的一些詩歌又具有「非成人」化特徵。這種非成人化的抒情方式就使得她不能不對成人化的事物和場景以及更為波詭雲譎的人性淵藪報以懷疑、詰問和清醒的態度。這種態度和情感方式使得她在維持自身情感底線和經驗標準的同時不能不以無處不在的寒冷般的發現和體驗來面對自我、他人以及現實世界。據此,那些人、事、物、景都在最大的可能性上與詩人幽微隱秘的內心世界相互打開、發現和問詢。與非成人化的抒情話語方式相應,「愛」在瀟瀟這裡同樣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主題。無論是父母之愛、兩性之愛還是普泛之愛,瀟瀟作為女性再次印證了「愛」之於女性詩人的重要和不可或缺。這甚或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女性寫作的一種「命運」底色與情感性的巨大焦慮。這一切慢慢又都獲得了一種泛黃的輓歌的質素。瀟瀟因此能夠在那些細小和普通的事物身上發現時間「碎片」般的蹤跡和世界本然的秩序,也因此能夠讓一切沉默之物發聲,讓一切緊閉的身影現身,讓身體的塵埃頃刻吹散。我不能不好奇和傾心於自身那紋理縱橫的手掌,它的每一毫釐的延伸似乎都對應了我們生命的每一次轉捩甚至動蕩。我們不是宿命論者,但是詩歌寫作卻無疑就是不斷窺測自身秘密和揭開周圍世界層層陰影的過程。而實際上身體與靈魂和死亡之間,甚至身體的時間化、歷史化、社會化與日常化都成了瀟瀟這樣的女性詩人們不得不時時關注的命題。而在瀟瀟這裡關於「身體」的修辭顯然並沒有像其他亞羅米爾式的女性詩人的激烈、偏執以及來蘇水的味道。她更多是將身體體驗還原為個體生存的狀態,身體、靈魂和那些卑微的事物一樣只是詩人面對世界、時間、自我甚至死亡的一個言說的手段而已。
這是一個在「雅羅米爾」之外尋找另一種命運和可能的女性。詩歌成為記憶的最好容器,詩歌也成為一個人最好的精神履歷或成長方式。當黑夜將盡,曙光那支溫暖但也沾上了霜露和灰塵的筆不斷地寫下——幻想、墨汁、詞語和心事。
作者簡介:
霍俊明,詩人、著名評論家,任職於中國作協創研部。著有專著《尷尬的一代:中國70後先鋒詩歌》、《中國當代詩歌史寫作研究》、《變動、修辭與想像》等,曾獲「詩探索」評論獎、《詩選刊》2012年度批評家獎、新死亡詩派年度詩歌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