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言虎
在疫情防控常態化的今天,無碼可謂寸步難行。但是,相比於眼明手快,熟練玩轉智能機的年輕人而言,老年群體,自疫情發生以來,可謂「為碼所困久矣」。
老年人為健康碼所困,自疫情發生以來,屢屢被媒體提及。此前,一老人因無健康碼而步行千裡前去浙江打工的事件,被媒體曝光後,關於健康碼難住老年人的話題就已經引發了廣泛關注。
雖然事後發現,這名老人是乘坐火車抵達的,新聞有假,但是此事也將老年人出行難的問題暴露在公眾視野之下。
一個健康碼,難倒了無數過去的「英雄漢」。
老年人無碼難行,是時代的癥結
如果套用網絡上那句話,老年人無碼難行的問題,可以說成:「時代的一個碼,落在老年人面前,成了一道難以跨越的山。」
「浙江老人」之後,「黑龍江老年人無碼被公交司機拒載」「大連老人無碼乘地鐵與工作人員發生爭執」等事件,相繼又引發了廣泛爭論。
這些接連出現的事件,都反映出因無健康碼出行遇困,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老年群體所共同面臨的境遇。
健康碼是應疫情防控之所需而出,它的出現,對於全國疫情防控有「安全閥」之效,對管控疫情期間人員流動、備案個人防疫信息、推動精準化防控治理有不滅之功。
但同時,不能否認的是,健康碼的出現讓不少本就落後於數位化時代步伐的老年人,出行變得更加「舉步維艱」,也更映射出他們在數位化電子時代生活所遭遇的窘境。
據國家統計局2019年的統計數據,60歲以上的人,會上網的比例僅佔23%;到2019年底60周歲以上的人口,佔總人口的比例約為18.1%。據此推算,全國上億名老年人無法享受網際網路的便利,成了被數字時代拋棄的群體。
這個群體,在日常生活中,無法上網購物,無法使用電子支付,無法在網上預約醫院掛號,無法叫網約車等等,而這些「網際網路+」的行為,對於普通的中青年一代來說,都已經成為了生活的日常。
對於這類數字鴻溝問題,此前公眾輿論並未聚焦。只不過,疫情到來、健康碼的出現,讓這一問題更充分地暴露了。
就使用健康碼而言,老年人使用智能機能夠直接掃碼的本就是少數,因而對於無法掃碼的人來說,造成的不便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對於大多數城市中的老年人而言,無智慧型手機可用,便只能去社區等相關單位開具通行證或持紙質健康碼出行,不過,各地點要求不一,在不少只能自行掃碼進入的地點,他們也不得而入,出行多有不便。
除此之外,對於身在廣大農村的老年人和無晚輩照料的孤寡老人而言,他們的多數,可能並不知道這世上還存在「健康碼」這一事物。一旦進城或跨地域遠行,他們便會大概率「碰壁」。
更何況,就健康碼自身而言,還有地域互認限制,以及各地區「層層加碼」、搞形式主義等現象。因此,健康碼對老年人出行造成的困境,實在不能小覷。
老年人不該成為數字時代的「棄兒」
在日新月異的數位化時代,老年人因為學習能力下降,而無法跟上時代步伐,適應數位化生活的節奏,一方面是生理、心理自然演變使然,另一方面也是時代特殊性所致。
試想,將時間推至一兩個世紀甚至更早之前,技術變革沒有如此迅猛,那個時代的老年人也未曾被像如今一樣遠遠落下,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沒有面臨如此多的困擾。直至今朝,數字時代才將代際間的鴻溝拉得愈深愈大。
然而這個問題,是一個社會普遍性的問題,它不僅彰顯於這代老年人身上,在未來,如今的中青年一代,或許將被後浪們落下更遠。
因此,數字時代如何不落下老年人,本就是一個該給予充分重視的社會問題。如何將他們接入時代軌道,需要緊急思量,嚴肅應對。
以健康碼為例,如何解決老年人出行難問題,其實不僅僅是對相關部門,也是對社會的一項大考。
日前,對於無健康碼出行難的問題,央視也不斷跟進做了系列報導。在有些地方已經在不斷探索,採取有效方法,化解這一難題。
比如,有關部門動員社會力量,幫助那些數位化操作困難的人群熟悉掌握相關操作。社區可以組織動員,幫助老人開具相關紙質證明,並主動幫助孤寡病殘的老年人,給予他們應有的關懷。作為子女,也應盡力幫助老人熟悉智慧型手機操作,並及時辦理紙質證明等材料。
除此之外,在信息化技術方面,也可以進一步打通數據壁壘,充分調動通信大數據,突破地域限制,優化步驟程序,讓掃碼通過變得更簡捷更高效。
有效解決老年人使用健康碼的問題,對於整個社會都有重要價值。
健康碼是一道孔,從這孔中能夠瞥見老年人在數字鴻溝面前的窘迫、無奈等種種情狀。陷入這種境遇的老年人,不僅僅是見諸網端的當事人,更有我們身邊的親人、長輩和鄰居。因此,幫扶他們,既是客觀應對這一社會問題的必要之舉,也是文明社會應有的人情之誼。
是時候拉老年人一把了。
(校對:顏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