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周,再次爬上拉薩北郊半山坡,到帕崩崗寺賞花。與清明節春雪初霽,天空沒有一絲陽光和空氣溼冷得快凝固成冰相比,這一次得到天氣的眷顧,趕上一個大晴天。
或許是受網上關於帕崩崗寺桃花的軟文影響,又或許是被旅遊愛好者優美的圖文所吸引,還有可能是大好的天氣呼喚著人們出門享受閒暇的周末,所以與清明假期相比,這次去帕崩崗寺賞花的遊客明顯增多,沿途上山下山的車輛往來不斷,騎行的、徒步的遊客更是絡繹不絕。
走過那些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來到院子裡面,幾樹桃花在明媚的春光照耀下大朵大朵地綻放。天空蔚藍如洗,山風吹過,偶爾飄過幾絲潔白的雲彩,經幡柱上的五色經幡布和寺廟屋簷上的風鈴齊聲作響,與寺廟深處僧侶的誦經聲融為了一體。再次站到桃花樹北邊,放眼眺望,城市中央的布達拉宮依然清晰可見,遠處目之所及的山巔上,皚皚白雪反射著淡淡白光。
一周前矗立桃花樹下,頭頂的花朵雖然開放了不少,但一半左右仍然處於含苞待放的狀態,而且已盛開的花瓣顏色偏淺,基本以淡白色或粉白色為主。這次,花朵絕大多數充分綻放,而且顏色越來越深,與古寺的紅、黃、白三色牆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著寺廟中開得正好的桃花,想到內地各省春花已漸漸凋謝,季節的蛩音早已奏響夏天的前奏,帕崩崗寺的桃花卻開得正是時候,腦海深處不自覺地營造起白居易筆下「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的唯美意境。
沿著熟悉的道路,我們去尋找清明時在桃花樹下睡覺的那隻橘貓,想著天氣這麼好,氣溫升高了這麼多,它一定又在那棵桃花樹下曬太陽。很遺憾,繞著它上次睡覺的那堵牆找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它的蹤跡。我想估計是遊客增加,打擾了它睡覺,所以換了一個更僻靜的地方吧。
雖然沒有見到桃花樹下睡覺的貓,卻在另一棵桃花樹下見到了一隻中華田園犬,與山坡同樣的毛色,安靜地趴在桃花樹下歇憩,冷眼看著人們從它身邊經過,既不吠叫也不離開,靜靜地趴在大石頭上,安然的神態與古寺的氛圍銜接得恰到好處。
隨著天氣轉暖,古寺之中除了盡情綻放的桃花以外,隨處可見的旱柳在悄無聲息之中,開始垂下碧綠的絲絛。三三兩兩的榆錢樹,也開始吐露新枝綠芽。桃花樹下的草地,開始由黃變綠。和煦的陽光灑下,溫暖的春風吹來,不僅來古寺賞花的人多了,來遊玩和轉經的人也多了起來。
在桃花樹下踱步,看到一群人在一棵開得正盛的桃花下過林卡,一壺甜茶,幾樣蔬果食品,靜坐桃花樹下,一邊曬著暖陽,一邊閒談過往。還看到兩個小學生在桃樹下學習,手裡捧著數學課本,看到我拍照,羞澀得趕緊用課本遮住自己的臉。與清明時節清冷的環境相比,這次帕崩崗寺熱鬧了不少,遊客增加、喧囂聲不斷,春回大地、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此起彼伏。
離開的時候,在寺廟門口看到一位在淘米洗菜的僧人,自顧自地幹自己的事,絲毫不為外界的喧鬧聲所影響。與上一次心裡對他們呵護桃花盛開所產生的敬意相比,這一次又增加了一份謝意。畢竟,與拉薩市區的大昭寺、哲蚌寺、色拉寺相比,帕崩崗寺顯得名不見經傳,所以也一直沒收門票,但這些寺廟的僧人們,不僅長年累月為遊客們呵護了成片的桃花,還為我們提供了賞花的平臺,同時還不收取任何報酬。
這份謝意,來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