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一個傍晚,一位牧師告訴約翰·德伯,他原是當地古老的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嫡系子孫。德伯17歲的大女兒苔絲被送到一個有錢的德伯老太那裡去認「本家」,幻想藉此擺脫經濟上的困境。
老太的兒子亞雷見苔絲美貌,便假裝好心讓她在家裡養雞。三個月後,亞雷乘機姦污了她。苔絲失身之後又氣又恨,她回到家中,可是母親惟一不安的只是亞雷不打算娶她,村裡的人也譏笑和議論她。苔絲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嬰兒生下後不久就夭折了。苔絲決心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開始新生活。
她來到南部的一家牛奶廠做擠奶工。在這裡她認識了安璣·克萊。克萊是一個低教派牧師的兒子,他不願繼承父業做牧師,卻熱衷於務農。在共同的勞動生活中苔絲和克萊相愛了。克萊決心放棄家裡為他安排的門當戶對的婚姻娶苔絲為妻。苔絲幾次想把自己失身的事告訴克萊,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做到。
新婚之夜,克萊先告訴苔絲,他曾和一個不相識的女人有過放蕩的生活,苔絲馬上原諒了他。可是當苔絲也說出自己的往事之後,貌似開通的安璣·克萊卻翻臉無情,他遺棄了苔絲,獨自一人去了巴西。苔絲的心碎了,但為了全家的生活,她只好忍辱負重,也期盼著克萊能回心轉意。
一天她又碰到了亞雷,如今的他已經是滿口仁義道德的牧師。亞雷仍然對苔絲糾纏不休,想把她佔為己有。苔絲受不了沉重的體力活和亞雷無休止的糾纏,她給克萊寫了封長信,哀求他迅速歸來救她脫離苦海。
克萊在巴西貧病交加,歷盡磨難。他也開始追悔過去,決定返回英國與苔絲言歸於好。但這時苔絲家又發生變故:父親猝然去世,全家棲身無所。為了解脫母親和五個弟妹的困境,苔絲被迫和亞雷同居了。克萊的歸來使苔絲從麻木渾噩的狀態中驚醒,她覺得自己的一生都被亞雷毀了。在絕望中,她殺死了亞雷,追上克萊,兩人躲避著追捕,在荒野的一所空房子裡度過了他們婚後最幸福的幾天。最後苔絲被捕,並被處以絞刑。克萊遵照苔絲的囑託,和苔絲的妹妹開始了新的生活。
《德伯家的苔絲》(以下簡稱《苔絲》)是哈代最著名的長篇小說,早在1957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就曾出版過張谷若先生翻譯的《德伯家的苔絲:一個純潔的女人》。1959年《世界文學》發表了唐廣均、張秀岐的《評<德伯家的苔絲>》。1979年《苔絲》被成功地搬上銀屏,80年代初在中國隨即掀起了「苔絲熱」。1982年8月10日的《文匯報》上刊登了譯者張谷若的《<苔絲>小說及其作者》,各大報刊也不約而同紛紛發表文章,就影片《苔絲》或小說《苔絲》發表觀後感和評論。與此同時,哈代的其他小說和詩歌、國外的哈代研究成果也被大量譯介進來,因此,初期感想式、談片式的《苔絲》研究得以隨著頗具規模的哈代研究深入拓展。
1.《苔絲》的藝術
《苔絲》可謂是一座藝術的寶庫,雖然對《苔絲》藝術特色的分析已經成果碩然,卻仍留有巨大的潛在空間。如有的文章注意到小說的悲劇節奏,《論<苔絲>的悲劇節奏》一文分析了小說富於對比起伏的有節奏的悲劇美,《明暗交替,張弛相間:<德伯家的苔絲>的悲劇藝術欣賞》一文也認為,小說「在各種明暗因素的作用下,悲劇不斷地層遞、加劇、達到高潮,而在層遞的過程中悲劇節奏又有張有弛,苔絲也正是在這過程中不斷地反抗黑暗,但卻被黑暗吞沒」。鍾文的文章《評哈代<德伯家的苔絲>的藝術對比》則從人物形象、人物內心世界、色彩、篇章布局、題材選擇等方面,探討了《德伯家的苔絲》的藝術對比。作者認為,這些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比襯,無論是在整體布局上,還是在人物刻畫、細節描寫上,都是環環相扣的。《<苔絲>的敘事藝術》一文從三個角度,即預示與映襯、引喻與反諷、意象與象徵,分析了《苔絲》的敘事藝術和手法。
劉迎的文章《文學反諷與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認為,哈代在《苔絲》這部小說中,不僅在微觀語言修辭範圍使用了反諷辭格,更主要是在小說的結構上,小說中人物的塑造及主體的揭示與展開上,把反諷作為一種宏觀意味的文學創作原則,妙用命運反諷、戲劇反諷、浪漫反諷等諸種文學反諷手法,使這部小說的思想和藝術成就斐然。
作家都是通過具有特定風格的語言來表達思想的,哈代的語言具有極突出的形象化特點。正是通過精確的描寫和豐富的比喻,哈代把他所講述的情景變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面。王立婷的《形象化與可視性:<德伯家的苔絲>中的一個藝術特色》一文就著重分析了上述特色。文章《從比較文學角度談<苔絲>中的馬車和馬》從意象入手,選取了一個高頻率意象「馬車」,分析了它在組織和安排結構、塑造人物形象、構成意義空間層次和增添風土人情方面的功能,也頗有獨到之處。
2.從《苔絲》看哈代
《苔絲》研究作為哈代研究有機組成部分,哈代的研究帶動了《苔絲》研究的深化,《苔絲》也為哈代研究貢獻了諸多成果。
眾多評論通過對《苔絲》的分析解讀,管窺了哈代的人生觀、世界觀、道德觀、社會觀、創作思想、人道主義,以至於哈代的柔情與女性意識。
王群的《從<苔絲>看哈代的創作思想》指出,哈代雖然是個現實主義作家,但是他尚不能全面深刻地了解人間苦難產生的社會根源,也找不到社會的出路,他受叔本華哲學思想的影響,宿命論悲觀思想較為濃厚。因此他把苔絲的悲劇解釋為一種神秘力量作弄的結果,似乎與生俱來,不可逃脫。
當然,也有評論文章(如孫漢雲的《<德伯家的苔絲>:從phase說開去》)指出,哈代的世界觀是複雜的,有時甚至是矛盾的,在閱讀這部小說時切不可斷章取義,隨意貼上「悲觀主義」、「宿命論」的標籤。
3.苔絲及其悲劇
《苔絲》描寫了苔絲的悲劇,這是一個讓人傾倒的藝術形象,她的性格和命運無不讓人思考。因此,80年代初就有這樣的文章出現,如1981年聶珍釗在《外國文學研究》發表的論文《苔絲命運的典型性和社會性質》。也有文章專門分析人物的性格特徵,如《試論苔絲的性格特徵》一文認為苔絲的性格有三個特徵,即純潔性,反抗性和道德保守性,這「三性」是苔絲性格的核心。
在評論者眼中,苔絲是個「陷入泥淖的純潔女人」,也是一個帶有叛逆色彩的女人。有人用女權主義解讀《苔絲》,認為她是一位追求婦女平等、自由的女性形象,而作品通過她與亞雷和克萊的感情糾葛,表現了男權傳統勢力對女主人公的壓抑、摧殘,以及她的抵制、抗爭。
所有這些評價都顯示了評論者對苔絲這個人物的熱愛,同時,人們也為苔絲的悲劇歸宿而深深痛惜。是誰毀了苔絲?研究者從不同角度分析了苔絲悲劇的原因。有人指出「把苔絲推向深淵的,是資本主義制度下的政治、經濟、宗教、道德等勢力所集合起來的社會力量」;也有評論者認為苔絲的悲劇「不僅是社會悲劇、性格悲劇,而且也是命運悲劇」;還有人用女權主義理解來解釋,認為這是男權文化統治下自我認同的危機所造成的悲劇。
另外,研究者還不約而同地把苔絲和世界文學畫廊中其他女性形象,比如瑪絲洛娃、安娜·卡列尼娜、簡·愛、嘉莉、駒子等人進行比較。
4.《苔絲》的翻譯
《苔絲》的中譯本不少,除了張谷若的譯本,還有1991年浙江文藝出版社吳笛的譯本,1993年南京譯林出版社孫法理的版本,1997年上海譯文出版社鄭大民的譯本等7種。對於這些譯本的評論和比較研究也從未間斷。一般認為我國有現有的中譯本中 ,還是張谷若的譯本最為完美。《曉暢通達,貌合神合:評<苔絲>中譯本的語言特色》分析了張谷若先生的《苔絲》譯本特色,認為他樹立了文學翻譯的典範。
《<苔絲>三種譯本的比較研究》從翻譯的理解、選詞和風格等三個方面,通過一定量的實例分析了《苔絲》三種譯本的各自特點,考察了其中的得失。作者認為與其它兩個版本相比,張谷若的版本是在經過反覆斟酌、盡力挖掘原作深層內涵的前提下完成的,譯文選詞精當,句式富於變化,很好地傳達了原作的神韻。
從上面的綜述中,我們可以看到我國文學界對《苔絲》這部小說的評價非常高,就像廖超慧在其文章中所說:「在世界文學名著的坐標繫上,《苔絲》的位置在縱坐標軸的批判現實主義這個閃光段上,它居於《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之下,與《紅與黑》、《雙城記》、《俊友》並列;而在作品思想和藝術的橫坐標軸上,則定點於《奧賽羅》、《羅密歐與朱麗葉》於《約翰·克裡斯朵夫》之間」。
1. 林之鶴:《<苔絲>的魅力》,《外國文學研究》,1993年第1期。
2. 曾令富:《象徵與神話原型:<德伯家的苔絲>中的環境描寫》,《外國文學評論》,1994年第4期。
3. 李世強:《從<苔絲>看哈代小說的哲學及社會文化思考》,《外國文學研究》,1999年第2期。
4. 吳曉峰:《從比較文學角度談<苔絲>中的馬車和馬》,《理論與創作》,1999年第6期。
5. 廖超慧:《軒輊聲中悟<苔絲>》,《外國文學研究》,1999年第4期。
6. 範祥濤:《<苔絲>三種譯本的比較研究》,《安徽大學學報哲社版》,200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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