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玉平 ▏ 岷縣麻子川鳳凰山

  

       

（設計：紙電影）         （刊頭題字：任和平）

岷縣麻子川鳳凰山

文／雷玉平（甘肅岷縣）    

        編輯／馬  力        

 

       雷玉平  網名：清風明月或一縷陽光，字柏泉，號嶺上山人，籍貫:甘肅岷縣，自幼愛好詩詞、民俗。曾有詩文發表於 《岷陽詩詞》《甘肅詩詞》《甘南日報》，《定西日報》《暮雪》《黃河風文苑》《詩文音樂社》《中國鄉村》《北極星文學》《詩詞春秋》《孟嘗居詩詞》《紅燭詩刊》《隴中文苑》《海峽文學》《河州文學》《寧古塔作家》《中國鄉村雜誌》等各地網絡媒體及地方詩刊 ，著有詩集《詠嶺詩選》。

                

在國道212線岷縣段有個小鎮叫麻子川，麻子川村和嶺峰村相連，人們習慣稱「麻子川嶺」。麻子川嶺有一座著名的鳳凰山，山面西北翼東南，坐落於西秦嶺主軸線上，鳳凰山與嶺峰村北面的青龍山（嶺上俗稱石磊梁）遙相呼應，因此麻子川和分水嶺一帶有人堪稱「龍鳳呈祥」之地。此處流水清幽，山川毓秀，人文暢達。鳳凰山後連一個主山梁稱祠梁，祠梁腳下北邊的山溝裡坐落著一個村子——叫粗路溝，屬隴南地區。流水向東，屬長江上遊綠化區；南面是上溝村，屬定西，因有溪水由南流出，習慣稱——南溝河。祠梁北面與鳳凰山主峰相連的山脊叫擔架梁，擔架梁的東西兩邊各有兩對衛峰，分別是五牌梁和鳳凰梁，五牌嘴和山神梁，看上去很對稱，類似於鳳凰翅膀的肩和肘的部位,因外形酷似，被譽為鳳凰，在當地享有盛名，俗稱鳳凰山。鳳凰山的北面是嶺峰村，東面是粗路溝村，南面是南溝河，西面是麻子川村，鳳凰山位於這四個村的幾何中心，給地方人帶來福音。鳳凰山東西方向分兩翼，東為右翼，西為左翼，左翼舒展，右翼騰空，有騰飛姿勢。因此東翼山峰跌宕，延伸到西迭烽火墩，甘川公路九曲盤延上嶺，又稱「九盤山」。沿右翼上嶺有一小衛峰稱打頭梁（地名），又稱五牌嘴，類似於鳳凰右翅的肘部，此處有座古老的漢傳廟——文昌廟，近接著是一個大衛峰五牌梁，類似於鳳凰的翅肩部位，兩肩相接的地方便是擔架梁，擔架梁與祠梁相連類似於鳳凰的脊梁，從擔架梁再向西便是鳳凰梁，又是一個類似於肩的大衛峰,再向西相連的便是麻子川村山神梁，也是一個小衛峰，類似於肘，此處有藏傳的山神廟址（藏語稱「拉則」，即山神的宮殿），因在鳳凰山上，俗稱「鳳凰山山神」，深受地方村民的祀奉，從山神梁再向西平坦舒緩，像一支舒展的翅膀，麻子川引大希望中學就坐落在翅尖上。地方人相傳在麻子川村集市場所在地有一眼泉，鳳凰意飲此泉水，故鳳凰面北頭向西偏，頭的位置該是麻子川村的寺臺子位置。該寺屬藏傳佛教寺院——俗稱「福神寺」，已倒塌多年，一個不太大的山嘴多一半在「文革時期」開磚廠，後被地方群眾取土用之，留有極少一部分，現已成殘缺的美，成為遺憾，幾乎沒有原有的造型，鳳凰的頭究竟在那，誰也說不清。可後來筆者在迭部羅達遇見一個人僅說此鳳凰山不僅有頭還有眼睛，我很想討教一番，但因人多不便開口請教。後因修蓋麻子川戲臺佔用這方風水寶地，民國時期並在此處開設了麻子川市場，明顯的成了麻子川鄉人民的聚寶盆，招引四鄉八路的來客，拉動繁榮地方市場，活躍麻子川地方經濟功不可沒。麻子川集市場創建何年，並沒有鮮明的文字記載，據祖輩的說法，開設於光緒末年（即公元1907年，羊年，意在洋洋得意，距今已有一百一十三年的歷史。

據老人講，一百多年前，麻子川的鳳凰山綠樹成蔭，整個鳳凰山流光溢彩，是一座名符其實的鳳凰山，原始森林四季常青，因有雜木的點綴，四季各異如同水墨畫卷，且富有靈動感。現麻子川村還有個別老屋的柱子來自此山，說明先前五牌梁、黑林灣、鳳凰梁、山神梁等地古樹參天。據老人們說解放前也是如此，因麻子川是多民族雜居區，麻子川村供奉山神的人們不敢輕易毀壞該山林木，山的下半部已開墾為農田區，山上總有一頭沒有人敢管的犛牛，俗稱「山神爺的神牛」，這頭牛不往別處去，冬春四季生活在鳳凰山上，走到那吃到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解放後在破除「四舊」和「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指令下，打死了這頭不知年歲的老牛，被個別人下了酒，看來這頭神牛一點也不「牛」！在槍子底下沒有逃過此劫。三年自然災害餓死了人，後來大力開荒，人們開始放開膽子，採取就近原則，砍伐樹木，漫山遍野砍了個遍，整個鳳凰山除了山梁和幾個富有迷信色彩的地方外，絕大多數被砍了個盡光。上世紀七十年代大搞農田建設，把整座山修成梯田。後來提倡種植藥材，人們開始在鳳凰山挖栽子地（育當歸苗），把這個鳳凰山挖個遍，適逢隴南高龍山農場收購，每市斤六元，有個別農戶成了暴發戶，年收入上千元或幾千元，當時的一元相當於一塊銀元，可不是個小數目，一元相當於一天的工價，人們不大喜歡銀元，反而喜歡紙幣，因攜帶方便。在特殊時期，人為了活命，鳳凰山上的草根基本被附近的村民挖光。等「文革」結束，在地方保護主義的意識下，保留了部分面積為各村自然林保護區，山神梁歸麻子川村，其餘歸嶺峰村（分水嶺村），開始育苗綠化，初見成效，幾年後山頭有了綠色。上世紀八十年代，在胡耀邦主席「支援甘肅，發展畜牧，種草種樹」的大力號召下，麻子川鄉人民政府帶頭狠下決心綠化鳳凰山，鳳凰山活了象穿馬甲似的但還是沒有連到一片。十多年後整個山上綠樹成蔭，夏天樹下生長許多蘑菇，村姑們去採，有的提上竹籠，有的背上背簍，收穫甚多。小夥子們在樹林裡打鳥，捉迷藏，投放騾馬，騾馬自由，人也自在。冬天，村上的婦女們掃樹葉燒炕取暖，不時碰到野兔山雞之類，環境有所改觀。作為七零後的我正趕上這個時代，在這座山上放過馬，追過野兔，抓過小鳥，採過蘑菇，有時還採幾個珍貴的羊肚菌（郎獨是一種菌生菜）。每天走出家門，第一眼看到山頭的翠綠，無論春夏秋冬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也給我的少年生活帶來無窮歡樂。在新世紀的曙光裡，我對鳳凰山充滿希望，希望保護好家鄉這一片生命之綠，無論從任何角度而言，保護綠化好鳳凰山勢在必行，也是一件意味深長的好事。可惜，在我不在家鄉的多年時光裡，整個鳳凰山被強盜剃了頭，變成了禿頭，曾經綠化過的樹被連根拔起，一根也沒有留下來，不忍回眸。還有人在此山上開荒，鳳凰山象剝了皮的雞，絲毫沒有一點色彩，讓人寒心！回村一打聽，方知地方人管理不嚴，被部分人趁空子發了洋財，大一點的樹做了架椽和掛椽之類，小樹燒火取暖，何不「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在家鄉人狹隘的意識裡留不住青山，何來的遠見！今年回家有幸又上了趟鳳凰山，山上光溜溜毫無生機，偶爾看到一兩棵沙棘樹象離別的村姑在向我招手，但我們也要「把根留住」！我爬上山頂翻越擔架梁，山那邊又是另一番景色，山前山後形成鮮明的對比，近年來隴南宕昌縣封山育林建設後的祠梁（地名）綠樹成蔭，景色宜人，讓人流連忘返。我一直在想，同在藍天下，僅一道山梁之隔的兩個區域，差別就如此之大，讓人不可思議！我想去年（2012年）岷地的「五一零」特大洪澇雹災，作為重災區的麻子川人民還沒有覺醒，人為的破壞自然和自然界的懲罰是成正比的。綠化鳳凰山迫在眉睫，難道等待著再懲罰一次才能覺醒嗎？有望地方政府「亡羊補牢，猶未為晚」，早日綠化鳳凰山或開發鳳凰山旅遊，大有可為，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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