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固國
「一層秋雨一層涼」，幾場秋雨過後，暑氣褪盡，秋高氣爽，樹葉兒也開始稀稀落落地飄了。
早晨晚上，氣溫驟降，我出去轉轉，穿得單薄，一陣冷風過來，還忍不住打個哆嗦。白天尚好，不熱不冷，搬個馬扎，坐在河邊釣魚，再也不用躲避到樹蔭裡去了。這個時候釣魚，其實不用帶誘餌的，人家說「秋後的螞蚱，蹦躂不幾天了」，不錯的，身邊草叢裡的螞蚱，慵懶而笨拙，很容易捉到的；還有蝸牛，附在溼漉漉的玉米葉子上，一動不動；蚯蚓嗎？也很容易找到的，用樹枝撬開河沿的溼泥，有可能一下子就冒出兩條來。
我把魚餌掛到魚鉤上，拋向河中，然後打開手機，聽著輕音樂，靜待魚兒上鉤，那種優哉遊哉的感覺，瞭然於心。等久了，一個人就做點小動作，拔一些草，掐幾朵喇叭花，動手編織成一個花籃，把它放置在水中，隨著流水，任風兒吹去。天空高遠，白雲悠悠，垂柳依依，倒影在清澈的河水中，和一層層的漣漪相映成趣，如夢如幻。
瓜果的香味也飄來了，在涼爽而舒適的微風中發酵著。橋頭那兒，撐著一把大油布傘，一個老農正在那兒賣瓜，橋下就是他家的瓜園。人家熱心腸也慈善，備著一個茶爐，過往的行人即使不買瓜，也可以向他討杯水喝。我們幾個閒玩的，愛到他的瓜地裡尋覓，想找幾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瓜。他滿臉憨笑著，不急不躁，跟在我們後面當參謀，每次都是他說的話應驗。
河灘上樹林裡，兩個女孩騎著電車來了。她們一下車，就掏出手機，彼此輪流著使勁搖晃身邊的一顆小楊樹，讓它落葉紛紛，然後擺弄著造型，進而抓拍幾個浪漫的鏡頭，最後嘻嘻哈哈地離開了。人走了，樹林靜起來，忽而蟬聲響起，已經沒有了原來鋪天蓋地的氣勢，給人一種強弩之末的感覺；還有好多隻麻雀，唧唧喳喳的，在樹枝上蹦來蹦去。
天涼了，河邊乘涼的人也少了。一棵歪脖子垂柳，俯在水面上空，一根根柔弱的枝條，輕拂著水面，一圈圈的波紋蕩漾開去，真的充滿了詩情畫意。「好酒不怕巷子深」，幾隻白頭翁，從遠處飛來，在枝頭上嬉戲著，婉轉地鳴叫著，真的讓人流連忘返。
放羊的孩子也來了，他們多數是圖個好玩。成群的羊在河灘裡啃著青草，他們就圍坐在一塊乾淨的沙地上，打起了撲克牌，時而大呼小叫的。玩了一會，他們玩夠了，就分開組，有的負責找一些乾柴，有的負責掰幾個嫩玉米。乾草燃著了樹枝，他們一個個把嫩玉米插在樹枝上，燎起了玉米。
他們吃得真帶勁，嘴頭都黑乎乎的了，還是大口大口地啃著。若不是自己年齡大了，也會湊過去，分一杯羹。
我釣了幾條小魚，又把它們放生了，在這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天地裡，圖的是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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