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開篇:在前幾天查找秦鳴雷的相關資料的時候,根據某百科資料顯示,秦鳴雷曾做主考官擔任嘉靖四十四年的會試主考官,錄取了後來的首輔王錫爵等。但是資料中提及的了王錫爵,卻沒有提到當時狀元也是後來的首輔申時行,這個資料就是有問題的,查證之後發現王錫爵等人是嘉靖四十一年的進士,當時狀元還叫徐時行,他是考上狀元之後才皇帝申請改回原姓的,主考官是袁煒。嘉靖四十四年的時候之主考官是首輔高拱,臨海在這一階段出現了大量的進士。然後發現其中三家非常有意思。
自廣文博士滎陽鄭氏,被唐玄宗稱為「詩書畫三絕「鄭虔被貶來到臨海之後,臨海文教開始快速發展,據不完全統計,臨海一共擁有進士358人:宋代217人,元代7人,明代125人,清代9人。明朝中期臨海科舉達到了一個高峰,嘉靖二十九一科就出了6個進士,其中核心就是三個家族就出現了14個進士,其中一個還是狀元。他們分別是秦文、秦武、秦禮三兄弟和他們後代秦文兒子秦鳴夏、秦武兒子秦鳴雷(秦文養大);金家是金賁亨,以及兒子金立敬,金立相,金立愛;王家王宗沐,兒子王士崧、士琦、士昌,侄子王士性(父喪,由王宗沫養大)。王家之前在明朝已經出了三個進士是王宗沐的高祖王穩,祖父王景。這三家在百年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同鄉同學再加上姻親已經是捆綁在一起了。
在學術上三代都有相對穩定的承繼關係,秦文帶出了金賁亨,金賁亨教授了秦鳴雷、王宗沐,然後秦鳴雷之後在臨海二十年,又帶出下一批進士。其中金賁亨成就最高被稱為理學家,繼承宋代的程氏理學,是當時台州儒學的執牛耳者,《四庫全書》收入了他的《臺學源考》和《道南錄》,《臺學源考》記錄了從徐中行到方孝孺等台州籍貫大儒學術發展歷程。
在官職上秦家走的翰林編修一直處於中央,王家是地方任職一把手,軍政一把抓,金家走提學督學教育一路,三家互補。金賁亨曾在江西福建任職,重修白鹿洞講學,在王宗沐到江西任職也重修了白鹿洞。金立敬也曾擔任福建提學。王宗沐曾擔巡撫宣大一線,後來王士琦也到宣大轉了一圈。這幾家當中最後職位或者歷史價值最高的應該是王士琦了,這也是現在這幾家當中最有名的,在日本入侵朝鮮的時候,他帶著劉挺和兩萬人入朝,是當時朝鮮作戰中文職最高者之一。
在政治上最簡單了,期初因為反嚴嵩走到一起,團聚在上海人徐階門下,後來在徐階兩個學生高拱和張居正當中,選擇了更親近的高拱,成為反張居正一系列。最有意思的是秦鳴雷,當中張居正的學生萬曆上臺,張居正當上首輔之後的第二年(實際不過半年),也就是萬曆元年的正月十九,才開始開衙辦公沒多久,就被罵「只顧嗜酒,不顧廉節」直接回了老家,而金立敬根據《金存庵集》記載「九年京察,入朝面斥江陵挾私報復,即日上疏乞休。結廬龍固山,閉門著書,偕秦鳴雷、應大猷、何寬、王宗沐、吳時來諸子修香山洛社故事。撫按疏薦,終不起。萬曆十九年卒於家。」比張居正早死了一年。而王士性也在科舉當中罵張居正作弊錄取了他自己的兒子。
為什麼這三家都會是反張居正的呢?看當時政策就知道了,張居正的「一條鞭法」觸及了原本士紳的根本利益,作為大地主的代表怎麼會贊同呢,同時他們又是徐階高拱一系列的中堅官員。比如王宗沐、金立敬平時往來的都是,比如後其中愛寫「瞎唐詩」的李攀龍、王世貞等人,全部都是地主鄉紳階級,從來沒有背叛自己利益的階級這個決定了他們的政治取向。以致後來評述金立敬「其沾染七子之習,詩終不免膚熟,文嫌疲沓,臺之先賢高步闊論、精見獨出之風已漸失矣。臺之文風數變,自立敬而後,大都難追比前賢名家。」意思就是說他和後七子那些人相交久了,沾上文風膚淺浮誇,拖沓疲軟。導致台州文風大變,在他之後就沒有比追的上古人了。
而姻親就更複雜了,有記載的是王宗沐的女兒嫁給了金立敬的兒子,王士性娶的是金家的女兒,秦家和王家也是幾代結親。
這三大家族在台州、在臨海聯結在一起,在早期其實都是已經被發覺,在嘉靖二十九年,張居正的鐵桿譚綸就當上了台州知府,另外的軍事鐵桿戚繼光就受到張居正舉薦當時浙江都指揮使,兩年後負責寧波紹興台州事,和譚綸一起主持抗倭。而當張居正倒臺之後,王家就出了王士琦、王世昌兩大巡撫。
三大家族後人在臨海綿延至今,在臨海各處還有當初他們的痕跡,比如秦鳴雷的狀元第,王士琦墓,還有大量他們的碑刻書畫傳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