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網報導 記者鮑宇雁 實習記者 劉徵宇 梅旭航】日本的戰敗結局顯而易見。
自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到1945年,中國軍民的抗日戰爭進行了14年,使日軍70%的陸軍和近1/3的海軍深陷在中國戰場不能自拔,共斃傷俘日軍150餘萬人。1945年7月26日,中美英三國以宣言的形式,發表了《中美英促令日本投降之波茨坦公告》,要求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裝部隊無條件投降,日本當局對此意見不一,日本主戰派以種種條件為理由主張全面拒絕《波茨坦公告》。7月28日,首相鈴木貫太郎在記者會上說:《波茨坦公告》只不過是《開羅宣言》的舊調重彈,日本政府認為公告並無任何重要價值,只有對他置之不理。
日本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了代價。1945年8月6日,美軍在日本廣島上空,投下第一顆原子彈,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進攻日本關東軍。8月9日,毛澤東發表《對日寇最後一戰》的聲明,令八路軍、新四軍向日軍發動全面反攻,同日,美軍在長崎投下第二顆原子彈。
8月15日上午,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此後,盟國各戰區分別舉行日本投降籤字儀式。
芷江緣何成為受降地點
在日本投降當日,我國將芷江確定為接受日本投降的地點,如今,芷江城郊七裡橋舞水河畔,矗立著一座大理石雕砌的牌坊,這是華夏大地上唯一的紀念抗日戰爭勝利的建築物——受降紀念坊,被人稱作中國的「凱旋門」,在它不遠處,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受降紀念館。
1945年8月20日,我國參加受降工作代表先後抵達芷江。在這裡, 侵華日軍副總參謀長今井武夫並在投降備忘錄上簽字,於具有法律意義的南京籤字前,解決了中國對日受降的全部實質性內容。
芷江,地處湘西邊陲,有「西南門戶、黔楚咽喉」之稱,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此地三面環山,舞水奔流,便於機場的隱蔽和戰機的出擊,是屯兵駐守,修建機場的理想之地,昔日的曬穀場,逐漸擴建為機場。這塊湘西南偏於一隅的山間盆地,在抗日烽火燎燃的時候,成了保密的重點,凡是涉及芷江機場空軍作戰及戰果的報導, 都以「紅巖機場」「湘西基地」「湘西某地」等代號代替。作為僅次於昆明空軍基地的遠東協軍的第二大軍用機場,對於戰略機動和安全警衛十分有利。
1945年4月,日本侵略者為了打開攻佔陪都重慶的大門,妄圖奪取芷江空軍基地,集結8萬餘兵力分三路合圍芷江,史稱「湘西會戰」。歷時兩月,我軍打得日軍狼奔豕突, 損失慘重,最終日軍徹底潰敗,這是中國人民八年抗戰中的最後一次的戰場。當時美國《紐約時報》發表評論說:「芷江會戰勝利佳音,可視為對日戰爭轉折之暗示」。湘西會戰的勝利標誌著中國抗日正面戰場由防禦轉入反攻階段。從日軍角度而言,選擇芷江作為受降地,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諷刺。
8月18日,中國政府在湖南芷江成立了日本投降籤字典禮籌備處,8月21日至 23日,中國政府在芷江舉行了中國戰區受降典禮,史稱「芷江受降」。
日落芷江
有人曾說,中國抗戰始於宛平盧溝橋,終於芷江七裡橋。在這兩座橋之間,出現了同一個關鍵人物——今井武夫。在盧溝橋,今井武夫擔任陸軍少佐、駐北平大使館陸軍助理武官。他在1960年代寫就的回憶錄,開篇便是回憶七七事變,1937年7月7日,由於日軍的挑釁,盧溝橋事變爆發。今井武夫舉行了駐北平日本報界記者發布會,將七七事變的消息以日方口徑公布於世,企圖掩飾日軍挑起侵略戰爭的事實真相,惡行累累。1944年10月初任中國派遣軍副總參謀長,為他的芷江之行埋下了伏筆。
1945年8月21日,侵華日軍中國派遣軍副總參謀長今井武夫一行8人,受崗村寧次指派,乘坐崗村寧次的專機抵達芷江。飛機的機翼和機尾處,掛有象徵投降的白布條,這架象徵著日軍投降的專機,在芷江停留期間,成為中國很多人留影的背景。今井武夫一行下機後,坐上掛有白旗的專車。在中方士兵荷槍實彈隨行下,在日方投降代表進入和走出受降會場。
這是一個木質結構的西式平房,會場前的空地上掛起了中、美、英、蘇四國國旗,屋內以木柵為界分東西兩區,東區牆上掛有孫中山畫像,上方是「天下為公」四個大字,左右則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的字聯。畫像前的幾張桌子,此時鋪上了雪白的桌布。
所有的新聞記者似乎都處在一種異常的興奮之中,會議未開始前,會議室裡有過一度紊亂:「記者席完全被外國記者和他們帶來的打字機霸佔,而打字機『噠噠』的聲音立即蓋過了來賓的嘈雜。
受降會場格外莊重。日方投降代表在進出會場,今井武夫等日方投降代表向中方和美方代表深深鞠躬,我方不必還禮。
受降過程中,今井武夫一直在使用「停戰」代替「投降」。他的這番表態立即引起中美代表的警覺,我方代表怒斥道:「日本天皇已下詔接受《波茨坦公告》實行無條件投降,你在口頭報告中用『停戰』代替『投降』一詞,殊為不妥,特予以糾正。」隨後促使今井等人交上身份證明,驗明今井武夫正身後,日方獻交侵華日軍兵力分布圖,並在投降備忘錄上簽字,接受載有各戰區日軍投降詳細規定的備忘錄。
根據影像記錄,三位日本投降代表神色焦慮、悲哀,日軍中佐參謀橋島芳雄坐下之後,不停用手巾擦頭上的汗。1976年,今井武夫在回憶錄中這樣描述他自己的心情:「為了顧全日本軍官最後的體面,我們乘用的MC機是借用總司令官的專機,它飽經戰爭苦難,不僅漆皮脫落斑駁,而且滿布彈痕,越看越覺得寒酸,實在也是萬不得已。這就很自然讓我想到安倍貞任向接待他的源義冢所訴說的詩句(源義冢是日本平安時代的武將,曾徵討安倍貞任,安倍貞任戰敗投降,被殺):飽經歲月苦,線朽香橫斜。且顧殘衣甲,襤褸難掩遮。戰敗的我們,前途如同堵著一座黑暗的牆壁,消除不盡絕望的孤獨和不安的心情。」 據他回憶,參與此次受降的日方飛行員松原喜八,在芷江時每次用餐都哽咽難食。
正是八年烽火起盧溝,一紙降書出芷江。逗留52個小時後,戰敗者們離開了芷江。
受降儀式那天,芷江城內的街道上,爆竹渣積了好厚一層,人們的歡樂幾乎到達瘋狂的程度。《寧遠日報》的記者易君左在報導中寫道,「遠方的天空還有晴朗的一角,陽光下西方的米公山頭,奇怪的是,還有雨,可是在東方的雲幕上出現一道七色彩虹。」
這時,他身旁的一個外國記者伸出拇指,說:「中國的虹,中國的吉兆」。
參考資料:
1、彭楊.不忘初心,弘揚抗戰精神——芷江抗戰受降的歷史價值[J].科教文匯(中旬刊),2018(07):20-21.
2、日本受降:為什麼選擇芷江?[J].軍事文摘,2015(19):68-71.
3、吳和平,吳建宏.中國戰區對日受降的三個環節[J].湖南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23(03):112-116.
4、吳和平.論芷江受降的歷史地位——與盧彥名等商榷[J].三峽論壇(三峽文學·理論版),2018(03):47-53.
5、紀錄片《大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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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環球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