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26歲的莫言正式走上了文學創作之路。當時,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多年之後會成為中國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也沒有想到因為寫作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爭議,工作和個人口碑都受到了莫大的影響。
莫言21歲離開老家高密,去了煙臺當兵,24歲調到保定,開始了正式的創作生涯。他最早的小說都發表在了保定當地的雜誌上,當時發表的一篇小說《民間音樂》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民間音樂》獲得了著名作家孫犁的讚揚,那時候解放軍藝術學院正在組建文學系,莫言就帶著這篇小說和孫犁的評論去北京報了名。
在解放軍藝術學院,莫言接受了正式系統的文學理論學習,這使得他的寫作風格也趨向成熟。《透明的紅蘿蔔》出版後,使得莫言一炮而紅,當時的文壇還專門為他的作品開了座談會。後來出版的《球狀閃電》《爆炸》《紅高粱》使莫言進入著名作家行業,也收穫了眾多的讀者。
然而好景沒有持續多久。1995年,莫言只用了83天,寫出了56萬字的長篇小說《豐乳肥臀》。這部作品首次出版時就引起了轟動,但大部分都是批判莫言的,莫言的口碑一下子跌入到了谷底。
有的人批判莫言這本書的書名太輕浮,譁眾取寵。有的人看過書的內容之後,紛紛坐不住了,出來指責莫言的《豐乳肥臀》醜化中國,是部反動小說。
著名作家劉白羽在看過這本作品後說:「世風如此,江河日下,我們浴血奮鬥,創造了一個偉大的國家,竟養了這些蛀蟲,令人悲憤。」
雲南作協副主席彭荊風認為,莫言的《豐乳肥臀》是反動又骯髒的文學垃圾。
《中流》主編,著名作家魏巍批判莫言歪曲共產黨抗日歷史,醜化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
一時間,莫言招來了太多人的憤恨,有人給莫言所在的部隊寫信抗議。在巨大的壓力下,莫言不得不寫檢討,轉業離開了自己所在的部隊。
《豐乳肥臀》帶來的影響也波及到了出版社。當時有人給出版社寫信,禁止《豐乳肥臀》再次出版,《豐乳肥臀》剛面世沒多久就被禁了,後來出版社責任編輯王小平也因此被迫辭職。
其實,莫言寫《豐乳肥臀》是為了獻給自己的母親,他曾說過:
「儘管小說中的上官魯是不是我的母親,但我母親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我這部小說發表之後,一些人批評我,講述的情節是胡編亂造,給社會抹黑,對於這些批評,我只能保持沉默。」
確實沉默是金,莫言對於一切非議指責不再回應,他認為沉下心來,創作更好的作品才是最好的回應,才是對讀者最好的交代。
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而《豐乳肥臀》這部小說也終於被大眾接受和認可。《豐乳肥臀》講述了一位歷經苦難的母親和八個命運各異的女兒,以及一個心理畸形的混血兒子的故事。
母親有八個女兒,老大、老二是母親與母親的親姑父的私生女,老三是母親與賣小鴨外鄉人的私生女,老四是母親與江湖郎中的私生女。老五是母親與光棍漢的私生女,老六是母親與和尚的私生女,老七是母親被四個敗兵強姦後所生,老八是母親與瑞典洋牧師的私生女。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分別嫁給了土匪、國民黨、共產黨、窯子、共產黨和美國人,老七在農場吃生豆被撐死,老八投河自盡。女兒們成了各自丈夫的堅定同路人,只有老大略有不同。瑞典洋牧師給他的私生子,姐姐們的小弟弟取名叫上官金童,他有一個高智商的大腦和一個英俊陽剛的外表,卻是一個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什麼事都不會做的人。但是他是一個大孝子,是他陪伴老母走完最後一程,並親手掩埋了老母親。
《豐乳肥臀》在大俗的標題下不乏深刻,處處展露出莫言渾濁而堂皇的筆觸。這部作品是莫言為了紀念自己的母親以及全天下的母親而寫,飽含深情,正如他在序言中所說:「你可以不看我所有的作品,但是你如果要了解我,應該看我的《豐乳肥臀》。」
一個家族,見證中國苦難更迭;一個故事,讀懂中國百年滄桑。
《豐乳肥臀》是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青睞的莫言作品,也是莫言本人最看重的長篇小說,從1996年出版問世以來,迄今各種版本累計銷售逼近千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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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說:
「一個有良心有抱負的作家,他應該站得更高一些,看得更遠一些。他應該站在人類的立場上進行他的寫作,他應該為人類的前途焦慮或是擔憂,他苦苦思索的應該是人類的命運,他應該把自己的創作提升到哲學的高度,只有這樣的寫作才是有價值的。一個作家,如果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研究政治的和經濟的歷史上,那勢必會使自己的小說誤入歧途,作家應該關注的,始終都是人的命運和遭際,以及在動蕩的社會中人類感情的變異和人類理性的迷失。」
在現在這個快節奏時代,好好看一本書似乎難能可貴。不過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該精選好書,46元或許還不到一杯咖啡的錢,卻讓我們學會審視人生,思考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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