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繆《局外人》:刺眼的冷漠和陽光下,蘊含著對荒謬的無聲痛擊

2020-12-14 黑塵空

媽媽今天死了。也許是昨天,我肯定不了。收容院發來的電報上寫著:「你母過世。明日下葬。節哀。」事情因此變得複雜起來;忌日也有可能是昨天。

這種平淡而讓人倍感詫異的描繪,正是《局外人》的主人公莫索爾最真實的心理感受,而這個開頭也將《局外人》的故事緩緩掀開,主人公莫索爾的驚世駭俗,冷漠而又熱情,荒謬而又理智的鮮活性格,也將被深深的鐫刻在每個讀者的腦海當中。

在當時那個20世紀40年代,法國當局動蕩不安,正是戰爭的爆發時期,並且由於當時法國民眾的生活氛圍荒謬而又沉悶,最終促使法國作家加繆創作了這部《局外人》,而這本書在問世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宣布了他必將成為荒誕文學的劃時代作品。

《局外人》在豆瓣的評分高達9.1分,絕對是世界級的名著,同時《局外人》也是後來法國作家加繆的殿堂作品《鼠疫》的母體作品,如果當我們同時把這兩部作品進行重疊,你將會發現其實兩者之間,很多看似不相干的情節,其實有非常微妙的關係,而這其實也象徵著法國作家加繆內心和思維深度的變化。

而這次我也將沿著刺眼的冷漠與深淵,深入人心的荒誕縮影,平靜而狂暴的反抗哲學這三條主線來為大家解讀一個20世紀40年,那個宗教統治人心,荒謬成為自然的黑白社會,法國縮影,以及主人公那種無所畏懼的高貴和人格

刺眼的生活與行為,是落入深淵的前奏

感情的淡意,附帶著刺眼的仇視我喝了咖啡,接著想抽支煙。但不確定是否可以抽菸——在這個環境裡——當媽媽在場的時候。我考慮了一下,似乎不要緊,於是我遞給老門房一支煙,我們一起抽起來。

這是主人公莫索爾母親去世之後,來到馬格朗的收容院經歷的第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現在看起來似乎很尋常,但是後期卻成為了他負罪的根源

其實從這裡,我們就可以看出莫斯爾的特立獨行已經端倪乍現,而從後面我們可以知道早在他把母親送到收養院的時候,周圍的街坊鄰居就已經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偏見和仇視,以至於到了後來的庭審,這竟然成了他被判死刑的「重要證據」

莫索爾總是那麼的直接,冷血而又理智,如果我們將整個《局外人》看下來,我們可以發現莫索爾其實對於除了自己的生活以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非常的厭倦,即使是他的母親去世了需要下葬,他也覺得會耽誤他的日常生活。

而且同時我們可以從他來到收養院的時候,向門衛要求直接見自己的母親,也可以看出他根本沒有來過收養院,其實也象徵著莫索爾他的性格特點永遠都是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仿佛世界的所有一切他都拒絕參與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因為他從來不做禮拜天,討厭和人來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沒什麼關係,在他的意識當中,覺得這個世界也不需要什麼感情

然而在這種規則早已被定下的黑白社會當中,如果一個人太過特立獨行,他必然會受到所有人的仇視,這就是人性的陰暗和醜陋,很多時候道德永遠只是一個工具,一個殺人的利器

其實有時候我在想人和人到底需不需要抱團取暖,特別是還在你不夠強大的時候,或許適當的融入這種團體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色,但很明顯《局外人》的主人公,根本不可能同這種違背本心的行為低頭和讓步,即使他知道這樣對他會有好處。

可怕的白日,盛放著邪惡的陽光不管在哪裡,舉目一看都是陽光普照的田野,天上陽光刺眼,我沒有勇氣抬頭去看。熱浪開始炙烤我的臉頰;汗珠聚集在我的眉毛上。這種炎熱就像媽媽下葬那天一樣,我也有著同樣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我的額頭,似乎所有的血管都衝撞著皮膚。

法國作家加繆他有一個很不同凡響的寫作風格,就是對於天氣和溫度的刻畫往往特別的細緻,而且很有寓意,而在這部著作當中我們也多次看到加繆特意描繪天氣的變化。

而主人公莫索爾似乎對於白天特別的厭倦和畏懼,按照常理來說白天應該是屬於光明的色彩,正能量的世界,但是在主人公莫索爾看來,光明竟然是如此的邪惡和黑暗

《局外人》當中但凡是天空和空氣出現炎熱或者日光,都會讓他立刻精神疲倦,很不舒服,昏昏欲睡,這種顛覆認知的寫法,其實何嘗不是用一種荒誕對抗荒誕的細節特寫,莫索爾仿佛站在了整個世界的對立面,而這樣的一個景象也將他推入了後來的深淵。

在海灘上面炎熱仿佛如同金屬一般,大海仿佛也凝固了起來,日光讓他失去了理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殺了人,仿佛他的命運早已被這個世界所玩弄。

的確他是一個拒絕加入遊戲的人,而這也註定了他必將被更可怕的命運所排斥,其實我們從後來的時候也可以知道,莫索爾非常討厭黎明,以及午後,因為對於他來說那意味著自己又將陷入黑暗

而他的所有特立獨行,在其他人看來都是一種缺失人格的表現,所有的人都厭惡這種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生活和行為

以至於後來每個人都被他抱以仇視和玩味的態度,而這也正是法國作家加繆所要想表達的感受,在這種荒誕可怕的社會當中,有時候只要你不願意和他們靠在一起,不對他們讓步,你就已經成為了一種異類,你就已經是在無聲的反抗,而這種如同瘟疫般的醜惡思想,正是那個法國作家加繆想要隱喻的20世紀40年代的法國縮影,如此的落後,骯髒而又讓人生厭

生活的漠視,預示著深淵的來臨你年輕,」他說,「我相信你喜歡巴黎的生活。當然,你可以一年在巴黎出差幾個月。我對他說,我非常願意;但是事實上在哪裡工作我都不在乎。

這就是主人莫索爾對他老闆給予他的重視產生的最真實看法,按照正常人來說的話,如果自己的領導重視自己,給自己一條很好的出路,那麼肯定會欣喜若狂

但是對於莫索爾,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過如此,仿佛任何的行為和環境對他而言都絲毫無所謂,因為他拒絕加入這個世界的遊戲,他只想做一個脫離世界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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