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地產情報站
2020開年,新冠肺炎便以極其強悍的傳播能力,讓不少人談「疫」色變。
病毒的傳播需要環境,而人口高密度、環境全封閉的豪華遊輪,在疫情當前毫無還手之力,尤其是那些船上已經有確診或者疑似病例的遊輪。而這其中,豪華遊輪鑽石公主號更是吸引了陸地上所有人的目光。
鑽石公主號已在日本的橫濱港漂浮多日,3711人被困,218人確診感染新冠肺炎,其中包括11名船員;另外有逾百人感到身體不適。由於船上旅客較多,這個數字很有可能還會繼續增加。218人,這個感染人數遠超日本本土的確診總數。
今天,船上超過80歲的、有既往病史的乘客和一些內艙乘客共11人已優先上岸。
01
漂泊
遊輪這種出行方式一般更為中老年人所青睞,只要購買一張船票就諸事不愁,長達數日的海上漂流之旅,對應的餐飲、娛樂、服務都做得不錯,有些豪華遊輪甚至還在船上配備豪華劇場,稱得上是一應俱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海上WiFi極貴,網絡信號又不太好,因此年輕人不太喜歡。
在疫情蔓延下的現在,遊輪內部同外界缺乏有效溝通,在狹窄船艙中的自我隔離已經淪為噩夢,外界也稱這座豪華遊輪為「恐怖遊輪」。年過七旬的英國婚禮策劃師大衛·阿貝爾從2月4日開始直播鑽石公主號的相關動態,讓我們更翔實地了解了船上的真實噩夢。
截止到2月13日,大衛已經先後發布了50部視頻,內容主要是求真相和求助。他在2月5日發布的求助視頻中表示:「我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任何正在關注這件事的記者,請給乘客們帶來些消息,我會非常非常地感謝。」
和大衛一樣的年邁者在鑽石公主號上並不罕見。有媒體統計,鑽石公主號上的乘客有80%的人在60歲以上,其中超過70歲的有1000餘人,還有226名乘客超過了80歲。
今天,第一批新冠肺炎病毒檢測呈陰性的乘客開始陸續下船,乘坐大巴離開,進行陸上隔離。負責開車的司機全副武裝,身穿白色防護服並且佩戴護目鏡和口罩。被允許下船的乘客包括年齡在80歲以上、身體狀況不佳者,以及住在無窗客艙的乘客。而更多的乘客,則將在遊輪上繼續漂泊,直至2月19日隔離結束。
在此之前,鑽石公主號是遊輪品牌「公主號」系列船隊中體積最龐大、設備最完善的世界頂級豪華遊輪之一,自2004年3月投入使用,全長達到290米,寬38米,共有18層,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鑽石公主號最多能容納乘客2670人、工作人員1100人。
在此次抵達日本橫濱終點之前,鑽石公主號上共有遊客2666人、工作人員1045人,總計3711人,算得上是滿載。
鑽石公主號本次的航線主要是一條環遊東亞的線路。1月20日,鑽石公主號自日本橫濱起航,此後在1月22日抵達日本鹿兒島,並在後續的十餘天裡分別抵達中國香港(1月25日)、越南順化(1月27日)、越南下龍灣(1月28日)、中國臺灣基隆(1月31日)和日本衝繩(2月1日),並在2月4日回到母港橫濱。
鑽石公主號上首個確診的乘客是一名來自中國香港的80歲老人。1月25日,當鑽石公主號抵達香港地區後,該老人在啟德遊輪碼頭上岸。1月30日,老人被送診至香港明愛醫院,並在2月1日確診為新冠肺炎。
香港衛生署估計,他的發病時間在1月23日,也就是在鑽石公主號航行期間。
02
風聲
雖然直到2月1日才確診出首位病例,但其實在此之前就已有了風聲。已經成為「明星人物」的大衛表示,早在1月30日,他就察覺到了船內氣氛緊張,船員們突然開始採取各種衛生措施,包括測體溫、宣傳餐前洗手、禁止使用公共廁所、要求乘客籤署「戴口罩協議」等諸多手段。
鑽石公主號變成了汪洋中的一小片樹葉,隨波漂流著,找不到靠岸的方向。
2月4日抵達橫濱後,鑽石公主號的靠岸申請被日本政府拒絕,船上所有人都被要求隔離14天,也就是在2月19日才能獲得下船的機會。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大量的求助視頻開始流傳出來,鑽石公主號的現狀被人揭曉。
鑽石公主號並不是唯一遭受新冠肺炎衝擊的遊輪。比如已經卸下所有乘客的希臘遊輪賽琳娜號,載著1000多名船員從天津東江遊輪母港碼頭出發,駛向了公海。至今,船員們已經在公海上漂流了18天。海上網費高昂,5個G的流量需要45美元,船員們為了了解外界疫情,不得不斥巨資購買流量。
同樣作為豪華遊輪,鑽石公主號和賽琳娜號在主體結構大體一致,艙房主要分為內艙房、海景房、陽臺房和套房這四大類型,其中能夠容納4人居住、沒有房間的內艙房,大概佔據遊輪艙房總數的1/3。
原本龐大的豪華遊輪,在病毒蔓延的此刻,也變得逼仄起來。
居住在內艙房的乘客,每三天可以輪流去甲板上活動90分鐘。而在其餘時間,他們都蜷縮在內艙房中,等待船員送來每日三餐。
除了居住在內艙房的乘客需要密切留意外,船員們的健康也不容小覷。他們的居住環境更為惡劣,基本上都生活在甲板下的內艙室中,4個人共用一間衛生間,平時在食堂用餐。船員們並沒有防護服,平日裡僅戴著一次性口罩和手套。
這些船員大多來自於印度、菲律賓、印度尼西亞、斯裡蘭卡、烏克蘭等國家,由於擔心失去工作,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接受採訪。有一位船員表示,鑽石公主號的主體美國嘉年華集團遊輪公司表示,在隔離期的工作日,他們將會獲得3倍的薪水。
大多數船員對未來充滿期待,並且等待著2月19日的到來。
日本政府給鑽石公主號提供了食物,這些食物被免費提供給遊輪上被隔離的船員及乘客,日方還承諾會帶來更多食物。由於遊輪上中老年人群體十分龐大,藥物遠遠不夠,如何為這些人提供足夠的藥物,成為當下鑽石公主號亟待解決的問題。
隨著鑽石公主號被越多越多的人關注,船艙中的封閉環境導致交叉感染的問題也備受關注。2月13日,日本政府表示,船上超過80歲的、有既往病史的、一些內艙乘客將優先上岸,前往封閉場所接收隔離。
有乘客坦言,自己就像是在蹲監獄。
03
陰影
鑽石公主號每天都有新的感染者,豪華遊輪已經蒙上了濃重的陰影。
鑽石公主號母公司美國嘉年華旗下遊輪公司股價大跌,有人推測遊輪公司可能會在未來改變策略,減少此次疫情的惡劣影響。而在當下,日本厚生勞動省在公布新冠肺炎的病例時,提到日方一名檢疫官員也感染上了新冠肺炎。由於檢疫官員穿有防護服,並佩戴了口罩和手套,如此完備的防護仍未能逃過新冠肺炎的傳染,讓外界甚是驚慌。
2月13日,日本官方通告了該檢疫官員在登船過程中的不規範動作,比如多次使用同一個一次性口罩、戴著手套擦汗等,並推測病毒通過黏膜入侵,可能是他遭受感染的主要原因。
無論如何,檢疫官員的感染還是足以證明,鑽石公主號當前的環境已經頗為惡劣。
有專家表示,在目前確診的218例病患中,很多人可能並不是跟首例確診案例接觸,而是病毒通過船艙中的多種渠道進一步在遊輪內部傳播,從而造成人員的交叉感染。而在鑽石遊輪成為「海上監獄」的前幾天還組織了一場盛大的舞會,隨機為乘客匹配舞伴。這場盛宴,也可能是鑽石公主號遊輪中傳染擴散的主要原因之一。
遊輪艙室內部一般通過中央空調調節通風,整體處於內循環狀態,這也將新型冠狀病毒擴散到了大多數船艙之中。
上海國際遊輪經濟研究中心發主任葉欣梁表示,這段時間有大量的遊輪公司取消了航次,直接損失在7億元到10億元左右;就算是小型遊輪公司,損失可能也達到了5000萬元。而為遊輪公司和港口配套的其他供應商、企業等,相關損失初步預計在10億左右。
比起損失的慘重,更難重塑的,是乘客對於遊輪安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