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打七不曉得用功,到底是在參話頭?還是在打妄想?這裡有什麼分別?那個清清淨淨、明明了了的心是你的本來面目,妄想是你本來面目的一個影子。你看每個人都有個影子,影子是每個人的妄想。宗門下用功,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見到自心是佛,到水邊林下保養聖胎,那個時候可以自由自在,這就是解脫,所以這個功夫不容易。你們祗知道閒聊瞎忙,你看達摩祖師九年面壁,不講話,也不度眾生,機緣沒有到,所以不講。後來神光二祖來參,他對教理很通的,他感覺教理不能解決問題,僅祗明白一點,還要人指點。好像畫龍一樣,在那裡沒有點眼睛,飛不起來。他參達摩祖師,達摩一次不講,兩次不講。二祖很有決心,他為了了生死,站在達摩祖師門口不動,站到深更半夜,天下大雪他仍然不動。到天亮,達摩祖師問:『你站在那裡幹什麼?』『我生死不明,要求尊者指示法要。』達摩祖師講:『古來求法,敲骨擊髓,釋迦老子為了半句偈捨身棄命,你這樣的輕慢之心,怎麼能求到大法?你要了生死,這麼容易嗎?要有堅決之心,真實懺悔之心,要發大心。』他聽了這一句,就把手臂割斷下來獻給他。一個人砍斷一隻手,那種痛苦不得了。達摩祖師說:『你有這樣的決心,可以求法,你求什麼呢?』他說:『我心裡非常不安,請尊者把我的心安一安。』『安心?把心拿來,我給你安心。』他站在那個地方凝思,找不出這個心來:『覓心了不可得。』達摩祖師講:『我給你安心了。』
你們想一想,到底心是什麼東西?拿得出來拿不出來?心如虛空,祗有一個靈知靈覺,所以叫了不可得。我們要參話頭,如果我們一天到晚打妄想,就離開了自己的真心。妄想是什麼東西?平時的習氣嘛,就是生情情愛愛的這個情識。這個是黑的,這個白的,這個男的,這個女的,這個是湖北的,這個是湖南的,一天到晚搞鬼名堂。所以五祖給六祖講,我們學佛人要見自性,不見自性,學佛有什麼意思?
以前老和尚在外頭行腳,在雲南大理碰到一位老修行,一天到晚背一把鋤頭在修路,任何人去他都不跟你講話,祗低著頭修路。他看到那個地方來往行人不方便,他就發這個心,他學持地菩薩。老和尚經過的時候,看見這個老修行在修路,老和尚不理睬他,你不講話我也不講話,你修路我也修路,你要煮飯呢我給你燒火,晚上坐在那個地方打坐,看天上月光。後來這個老修行跟老和尚打招呼,嘿,原來是兩同參。他說:『我在金山禪堂得到一點消息,就跑到這裡來修路了。』你看他得到消息以後,為了報眾生恩,就一直為人民、為眾生服務了。他除了修路還是修路,每天都修路,不休息,但是他自己的本來面目不忘失。
看看我們,自己房門口髒得要死都不管,自己身上一身臭也不管。你沒有那個境界,自己不曉得臭,就是懶。人家聞到氣味很大的,這樣怎麼能修行呢?沒有智慧不行的。有的人脾氣古怪,現在我們打七還有的人不來。為什麼?他自己不肯跟人家結緣。叫他跟人家講幾句開示也不肯講,以後怎麼辦呢?過去佛在世,有這樣的話:『修福不修慧,象身披纓絡。修慧不修福,羅漢應空缽。』不與人結緣,將來成了羅漢,你去化齋都化不到,所以要結緣、要行財法二施,才能成為兩足尊。我們在這個地方打七就是求法身慧命,自己的智慧般若之花開了,就開悟了。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找到這個靈知靈覺,一天到晚感到毫光閃閃。釋迦紫磨金色,身上放光,這是智慧開了,不迷失了,他沒有黑暗,心裡全是光明。心裡不要一天到晚是是非非、貢髙我慢,什麼都放不下。這樣,你將來死了的時候放到火化爐裡去,鬼都不睬你,沒有人給你點火,讓你臭。為了大家,為了常住,什麼東西都要放下,放不下那就很可憐,將來死了變鬼,還是個業障鬼。鬼從何來?就是你心裡的貪、嗔、痴、慢、疑。希望你們好好用功,不要懶惰。如果真不想用功,明天去挑石頭,到田裡挖石頭,那也是工作,不要浪費時間,為常住挑石頭也是一種功德。舉起話頭——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