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彈裝填,向敵軍指揮艦發射!」明軍指揮使張忠漢高聲說道,隨即,三具集束火箭發射裝置頃刻間射出四百餘發燃燒火箭,尖銳的爆鳴聲與煙火交錯的數百枚飛彈劃破長空,近百枚飛彈直接擊中了東印度公司旗艦的甲板與風帆,荷軍木質的艦體不久後便燃起熊熊烈火,但是這樣的攻擊並沒有打亂東印度公司船隊的陣腳,海戰經驗豐富的荷蘭人仍在有條不紊的組織滅火和攻擊隊形。「趴下!」張興南大喊,話音剛落,荷蘭船隊齊射的炮彈便轟擊了明軍指揮艦的艦橋,被擊碎的破片瞬間炸裂出去,飛向正在甲板指揮的張忠漢,「爹」!張興南喊道,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撲倒了自己的父親,可是他的後背被炸裂的破片所劃傷。張忠漢迅速的爬坐起來,見兒子輕傷並無大礙後,來不及囑咐,便迅速做出下一步作戰指令:「傳令下去,火炮繼續轟擊!全速接近敵艦,進入射程後艦隊使用水龍彈!」一時間,明軍十二艘重型戰艦6艘護衛艦在與敵艦互相轟擊中向24艘荷蘭戰艦極速衝去,硝煙與火光使得本就帶血的黃昏更加讓人熱血沸騰!
「旋轉水龍彈發射器,對敵艦方向發射「!張忠漢在艦首用觀瞄設備眺望敵艦時說道,隨即,兩枚以火藥為推力狀似魚類的彈體從軍艦上射出,高速行進的水龍彈尾部噴射出耀眼的火花,轉眼間,一枚水龍彈從荷艦右舷滑過,而另一枚則正中敵軍艦體,伴隨著一聲強烈的巨響,荷軍戰艦直接被開膛破肚,在海水迅速灌入開口後這艘飛揚跋扈的戰艦在船員絕望的叫喊聲中徐徐沉默。隨即,十幾艘明軍戰艦對荷蘭艦隊展開了猛烈的攻擊,一時間,幾十顆水龍彈滑行在水面上,硝煙,火花,火藥的爆鳴,交織在狹小的戰鬥區域,轟!第一聲巨響後,接連幾聲爆鳴使得荷蘭三艘軍艦被當場擊沉,另外三艘在片刻後沉沒,剩下的荷蘭軍艦潰不成軍,只得迅速撤離。
那個傍晚,燃燒的艦體風帆使得夕陽映照的晚霞格外鮮豔,明軍的將士的威武在落日殘陽的掩映下,氣勢如虹。
剛剛結束戰鬥的甲板上忙碌而又有序,趁著暗紅的天色船員快速的進行著維修和彈藥重新裝填等工作,結束戰鬥後的張忠漢並沒有下令追擊,他在部署完成散落在海面上的荷蘭船員的任務後,便與副官走向了醫務艙,去看望自己受傷的將士,以及剛剛救過自己的兒子。
「你可知本次運輸任務我軍為何能取得大捷?「張忠漢在昏暗的燈光下問道。「那是我軍探子放出消息迷惑了荷蘭人吧,在他們得到的情報裡我們應是滿載瓷器的貨船,並沒有配備大量的武器。」張興南回答道。「是啊」張忠漢看著自己後背滿是傷痕的兒子說道,兒子的傷痕讓他心疼,漸漸的,他的目光離開了兒子的傷痕,他遠遠的望向了窗外,深邃的看著那遙遠的北方。
他作為父親,看到兒子受傷,內心是痛苦的,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兒子相較於他來說,是極其幸運的。他所遙望的北方,便是四十多年前他的家鄉,那一年清兵南下,思明州淪陷,他的父親作為思明州的守將,在與清軍的戰鬥中壯烈殉國,那一天,除了躲在水缸裡的他,家中十三人口為清兵所殺。後來他跟隨叔父偷渡出海,才得以來到東都,在那裡,他拿起自己熟悉的四書五經,他想要以筆為劍,考取功名,最終得以出仕為官,以自己的能力為家人復仇,為大明中興。是啊,他做到了,寒窗苦讀的他在光武四年中進士,雖然他沒能親手為家人復仇,但是他也從此開始了他一心報國的仕途生涯。
南明帝國是艦隊運送出來的政權,在澳洲,也就是南華,城市,農田,水利設施的建設一切都是從零開始的,所有的人口設備工具都需要艦船進行運輸和補給,而張忠漢作為南明的重要人才自然也從事了這項繁雜而又重要的工作,他的船隊曾經往返與東都與南華之間,運送著大量的人口與貨物,在1705之後,大明徹底棄守東都(臺灣),由於大明的建設需要大量的資金,以及其他的資源設備,他被受命與在印度的英國進行各種貿易活動。此前東南亞的貿易活動一直受荷蘭東印度公司壟斷,如今雙方的利益發生了衝突,自然也會發生一些摩擦,但是,畢竟荷蘭航海技術領先,對於殖民,設立海外據點有著的較高的經驗,南明朝廷也沒少僱傭荷蘭技術人員和購買荷蘭殖民地資源。所以,大明與荷蘭打打停停,既貿易又摩擦的度過了十幾年。
他的長子張南興正是光武六年(1705年)生人,到今年正好二十歲,天資聰慧的孩子自幼便被他帶在身邊,重視教育的他不斷向兒子傳授著知識,孔孟之道,練劍習武,槍炮使用,航海洋流還有極高的愛國主義精神都被他在平日的生活中灌輸到了孩子的思想中,為了孩子未來的前途,在在張南興十五歲時將他送至南華新京讀書。當然,南興不負眾人的期望,在半年前,參加鄉試,並考取直隸第三名。我們知道,航海對於南明時非常重要的,遍布東亞東南亞的航線是南明得以延續和生存發展的生命線,如此重要的知識,在那個時代已可與四書五經孔孟之道相提並論。由此科舉與航海所緊密結合是符合時代要求的,所以南明朝廷也要求中舉人必須在海上實際學習後才得以參加會試。
這便是南興追隨父親參與貿易運輸的原因,當然,由於此次負傷,也提早的結束了他熟悉的航海生活,在完成此次貿易任務後他便會返回新京,去準備他考取功名的知識和人脈。
張忠漢與自己的兒子一番談論後他內心的擔憂便煙消雲散了,眼前這個聰慧靈敏意氣風發的少年怎會因一點小傷而危及生命呢?內心已經平靜的他走上了被月光染白的甲板,望著西北的星辰,計算著到達英國東印度公司在印度加爾各答據點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