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以為擺脫了命運的束縛時,命運只是換了一種形式束縛自己。——導語
有時會看到《百年孤獨》的書評,形容詞充斥引人入勝,情節緊緻。可我不相信,不相信央視調查中國人最讀不下去的書目時,高居榜二的它是那樣的書。《百年孤獨》講的是布恩迪亞家族百年興衰,我想不出什麼情節算得上精彩,我覺得,它的作者也不會讓別人能從夢一樣的書裡留下什麼。
它太像一個噩夢,一個家族的悲哀在一百年間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當自己以為進入夢鄉終於解脫卻被噩夢的悸動驚醒;死裡逃生一樣從噩夢裡醒過來接下來卻又有一個接一個的噩夢。讀它時我不知道這本書怎麼才能是一個頭,什麼會是它的結尾。
我想,《百年孤獨》的悲哀在於兩點。
一是同一種悲哀會從一個時代重現在另一個時代,就像今人古人共看的一鉤月;二是同一種悲哀會從一個人的一個時期重現於另一個時期,就如阿德勒的「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卻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我想大略如彼。
《百年孤獨》的文學地位
1967年,哥倫比亞作家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百年孤獨》出版,在阿根廷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很快,小說便席捲整個拉丁美洲。
多年後,馬爾克斯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百年孤獨》作為他最出名的作品,借勢風靡全球,被譯為四十多種語言,在多個國家發行,更被評為是20世紀魔幻現實主義小說的代表。
2011年馬爾克斯去世時,哥倫比亞總統宣布全國哀悼三天,所有公共機構降下半旗致哀,並號召人們在家裡對逝者進行默哀。同一時間,全世界的書迷都因損失這一文壇巨匠而嘆息。
儘管馬爾克斯生前佳作很多,但《百年孤獨》在今天仍佔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作家餘華曾這樣評價:
在那些剛出版就暢銷的文學作品裡,有些與世長存,比如《百年孤獨》;另一些則銷聲匿跡,也就沒有比如了。
《百年孤獨》為何會尤其受歡迎,得到如此高的評價,馬爾克斯本人也曾表示很意外。不過,正如他自己所說:
當小說家讀到其他小說家的作品時,他們會把這部作品一一拆解開來,就好像對待一部機器。在教如何寫小說這件事上,沒有什麼比閱讀另外一本小說更有效了。
《百年孤獨》不僅備受歡迎,而且對中國作家影響頗深
「許多年之後,面對行刑隊,奧雷良諾·布恩地亞上校將會回想起,他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當時,馬孔多是個20戶人家的村莊,一座座土房都蓋在河岸上,河水清澈,沿著遍布石頭的河床流去,河裡的石頭光滑、潔白,活像史前的巨蛋。」
這是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的經典開場白,其偉大之處在於他創造了一種近乎前所未有的敘述方式——站在未來的角度回憶過去。
這樣的句式,受到了後世許許多多作家的模仿。這個開頭被文學評論家認為在小說寫作中極富挑戰性,好比一場足球賽,解說員一上來就告訴了觀眾本場比賽的結果。
那種感覺像是時光荏苒,仿佛多年以後一個人在回憶時滄桑的口氣。
長鏡頭的推進,時光的轉換,作家主體的介入,使作者和讀者雙重地進入了一種純客觀的視角中,故事自身成為了一個既非現在、又非未來的古老傳說。
我們永遠與故事進行的時刻有著一定距離,使故事成為了一個純故事,讓故事的發生本身更孤獨。這種敘述模式,讓許多的作家為之著迷。
餘華、蘇童、格非、陳忠實、韓少功、莫言等,幾乎那個時期崛起的所有作家,或多或少都承認受過馬爾克斯的影響。
「白嘉軒後來最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中娶過七房女人。」——陳忠實《白鹿原》「直到很久以後,沙子依然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天上午東山敲開他房門時的情景。東山當初的形象使躺在被窩裡的沙子大吃一驚。那是因為沙子透過東山紅彤彤的神採看到了一種灰暗的災難。他隱約看到東山的形象被摧毀後的悽慘。」——餘華《難逃劫數》「一九三九年古歷八月初九,我父親這個土匪種十四歲多一點。他跟著後來名滿天下的傳奇英雄餘佔鰲司令的隊伍去膠平公路伏擊日本人的汽車隊。奶奶披著夾襖,送他們到村頭。」——莫言《紅高粱》「那天早晨,俺公爹趙甲做夢也想不到再過七天他就要死在俺的手裡;死得勝過一條忠於職守的老狗。俺也想不到,一個女流之輩俺竟然能夠手持利刃殺了自己的公爹。俺更想不到,這個半年前仿佛從天而降的公爹,竟然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莫言《檀香刑》
那麼,為什麼在距離《百年孤獨》首次出版時隔40餘年,並在中國暢銷近30年後,我們才第一次獲得中文版的正式授權?
1、1967年到80年代,外國文學很難進的來
這段時間內的中國文學領域可以說是處在「封閉」狀態,絕大部分人都無法接觸到流行世界的、最新的文學和思想潮流。
自然也就不知道拉美文學如何,不知道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為何物,長什麼樣,說得是什麼。
2、盜版的猖獗,讓馬爾克斯憤怒發誓:我死後150年 不授予中國我作品的出版權,尤其是《百年孤獨》
1990年,馬爾克斯在日本著名作家黑澤明的邀請之下前往日本訪問,訪問結束後,他來到了中國。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中國,他懷揣著對這個國家的憧憬,來到了最為繁華的上海和北京。然而這次中國之行,卻給馬爾克斯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
原來在沒有經過馬爾克斯授權的情況之下,他的《百年孤獨》等一系列作品被我國多家出版社擅自出版,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之中,他隨隨便便就能在書店之中看到自己的「盜版書」。馬爾克斯找到這些出版機構,嘗試和他們說理,然而這些出版社對「版權」甚至沒有任何概念。
各位都是盜版販子啊!我死後150年都不會授權中國的出版社出版我的作品,尤其是《百年孤獨》。 」即便語氣像是開玩笑,馬爾克斯這句話,讓當時在場錢鍾書先生尷尬不已。哥倫比亞駐華大使連忙說話,嘗試緩和氣氛,但並沒有任何作用。
20多年來,中國100多家出版機構,嘗盡各種辦法爭取拿到馬爾克斯的授權,都鎩羽而歸。
2008年,新經典的總編陳明俊給馬爾克斯寫了一封信,信中他這樣寫道:
正如當年您在巴黎隔街深情喊著「大——師——!」向您的偶像海明威致敬一樣,我們正隔著太平洋竭盡全力高喊著「大——師——」向您致敬。我們相信,如果您聽到了,您一定會像海明威一樣揮一揮手,大聲喊道:「你好,朋友!」
也許這些話觸動到了馬爾克斯,使他想起了當年膜拜大師的自己,不管什麼原因,總之馬爾克斯的代理人卡門做出了正式回應。
2010年,80多歲的馬爾克斯打破自己的誓言,授權新經典出版《百年孤獨》的中文版。
陳明俊欣喜地在微博中寫道:「這是一個在中國出版史上可以載入史冊的日子。」
至此,這部諾貝爾文學獎作品,魔幻現實主義的經典作品,終於在中國有了正版書。
如果你覺得這個星球上書太平庸了,那就去看《百年孤獨》吧。
30多年來,沒有哪部外國名著可以像《百年孤獨》一樣影響中國一整代的作家。
作家王蒙也曾說,對新時期中國文學的影響,沒有比加西亞·馬爾克斯更甚者了。
百年孤獨告訴我們,孤獨是每個人身體的一部分,你要做的不是擺脫它,而是和它和平相處,只有那樣,你才會明白你其實一無所有,也就不再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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